第152章 輔兵陳纖歌,初聞鐵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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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陳纖歌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將最後一顆“千蛛萬蟻噬心丹”的臨時解藥吞了下去。藥丸入腹,一股微弱的清涼感暫時壓製住了皮膚上火燒火燎的痛癢,也讓丹田下那股邪火稍稍安分了些。但這隻是杯水車薪,他知道,藥效一過,更猛烈的反噬就會到來。
    他劈柴的時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時不時地瞟向夥房外那些來來往往的兵士。
    老王頭像往常一樣,叼著草杆監督著。見陳纖歌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眉頭一皺:“小子,想什麽呢?柴劈歪了!再這麽下去,今天中午弟兄們都得餓肚子!”
    陳纖歌一個激靈,連忙集中精神。他知道老王頭雖然嘴巴厲害,但心地不壞,而且在夥房裏有些話語權。
    “王大爺,”陳纖歌趁著一個夥夫來取柴的間隙,湊到老王頭身邊,壓低聲音,“小子……小子想問問,這關裏……最近是不是要招人?”
    老王頭斜了他一眼:“招人?招什麽人?夥房不缺劈柴的。”
    “不不不,”陳纖歌連忙擺手,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小子是說……那種……能上陣殺敵的……”他說到“殺敵”兩個字時,聲音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畢竟他現在這副尊容,說這話實在沒什麽底氣。
    老王頭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上上下下打量了陳纖歌好幾遍,目光在他那張“麻子臉”和瘦弱的身板上來回掃視。
    “就你?”老王頭嗤笑一聲,吐掉嘴裏的草屑,“小子,不是我小瞧你。你這身板,風大點都能吹跑了。還上陣殺敵?別被蠻子的戰馬踩成肉泥就不錯了!老老實實在這劈你的柴,好歹有口安穩飯吃。”
    陳纖歌臉上火辣辣的,但他沒有放棄:“王大爺,小子……小子雖然看著瘦,但有力氣,也能吃苦!總比在這兒等死強。您老在軍中待過,肯定有門路,能不能……能不能幫小子引薦引薦?”
    老王頭沉默了片刻,眼神複雜地看著陳纖歌:“你小子,是真不怕死,還是活膩歪了?”
    陳纖歌苦笑一聲,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王大爺,實不相瞞,小子……小子得了些見不得光的病,要是不想辦法掙些錢財醫治,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與其病死,不如……不如在戰場上搏一把!”他這話半真半假,臉上的疹子是明證,至於是什麽病,他含糊了過去。
    老王頭盯著他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斷他話裏的真假。良久,他才歎了口氣:“唉,也是個苦命人。不過,正式的戰兵,你這樣的是肯定進不去的,人家挑兵,身家清白是第一條,你這來曆不明的,誰敢要?”
    陳纖歌心中一沉,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那……那有沒有別的法子?比如……輔兵?或者……敢死隊也行!”為了經驗值,為了活下去,他也是豁出去了。
    “輔兵?”老王頭摸了摸下巴,“最近前線戰事吃緊,各營都在擴充輔兵,負責運送糧草、修繕器械、清理戰場什麽的。倒是沒那麽多講究,隻要有力氣,肯賣命就行。不過,輔兵的餉銀可不多,而且傷亡撫恤也比正卒差遠了。”
    “小子不怕苦,不怕錢少!”陳纖歌眼睛一亮,連忙表態。
    老王頭又看了他一眼:“行吧。我有個老夥計,在神策軍的後勤營當個隊正。回頭我幫你問問。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能不能成,看你自己的造化。就算真讓你當了輔兵,也別指望能學到什麽高深武藝,更別想能立什麽大功。輔兵就是輔兵,炮灰的命。”
    “多謝王大爺!多謝王大爺!”陳纖歌心中大喜,連聲道謝。雖然隻是輔兵,但至少離戰場近了一步,離“收割”經驗值的機會也近了一步。
    下午,老王頭果然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他把陳纖歌叫到一邊。
    “小子,運氣不錯。”老王頭臉上沒什麽表情,“神策軍後勤營那邊正好缺人手,明日要押送一批糧草和軍械去前沿的一個哨所。那邊管事的隊正,就是我那老夥計,他答應讓你跟著去試試。你今晚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卯時,到西城門集合,找一個叫‘黑炭李’的隊正報到。”
    “哎!謝謝王大爺!”陳纖歌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別高興得太早。”老王頭潑了盆冷水,“這一路不太平,據說前幾天就有蠻子的遊騎在那邊活動。你們這批輔兵,除了幹活,還得充當一部分護衛。到時候真遇上事,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自己的命了。”他頓了頓,從懷裏摸出一塊巴掌大的黑鐵片,遞給陳纖歌,“這是我以前用過的一塊護心鏡,雖然不值錢,但關鍵時候或許能擋一下。拿著吧。”
    陳纖歌接過那塊沉甸甸的護心鏡,入手冰涼。他知道,這玩意兒對老王頭來說,恐怕也有特殊的意義。
    【接觸:破舊的鐵質護心鏡。信息:邊軍製式,有多處劃痕和一處輕微凹陷,似乎曾抵擋過一次不算致命的攻擊。評價:聊勝於無的防護,或許能帶來一點心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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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爺,這……”陳纖歌有些遲疑。
    “拿著!囉嗦什麽!”老王頭眼睛一瞪,“老頭子我用不著了。你小子要是死在半道上,也別說是我介紹去的,丟不起那人!”說完,便轉身進了夥房,不再理他。
    陳纖歌握著那塊護心鏡,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老王頭這是刀子嘴豆腐心。
    當晚,陳纖歌幾乎沒怎麽睡。他將自己那點可憐的家當——幾件破衣服,一些零散的藥材,還有那柄用布裹著的無名劍現在是打狗棍),都打點停當。他將那塊護心鏡用布條仔細地綁在了胸口。
    天還未亮,陳纖歌便悄悄離開了柴房。他回頭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夥房,心中竟有了一絲莫名的不舍。
    來到西城門,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城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和他一樣衣衫襤褸、麵帶菜色的輔兵。他們神情或麻木,或緊張,或帶著一絲對未知的惶恐。幾名身著皮甲、腰挎彎刀的軍士,正大聲吆喝著,維持秩序。
    一隊隊的牛車和馬車裝載著鼓鼓囊囊的麻袋和蓋著油布的箱子,顯然就是他們要押運的物資。空氣中彌漫著牲畜的臭味、汗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氣息。
    陳纖歌按照老王頭的指點,找到了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粗壯,臉上有一道猙獰刀疤的漢子。那漢子正不耐煩地訓斥著幾個磨磨蹭蹭的輔兵。
    “你就是陳纖歌?”黑炭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銳利,帶著一股軍中特有的煞氣,“老王頭推薦來的人?看著也不怎麽樣嘛。行了,別杵在這兒礙眼,去那邊,跟他們一起把物資裝車!”
    陳纖歌不敢怠慢,連忙應了一聲,加入了搬運的行列。那些麻袋沉重無比,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但他咬著牙,一聲不吭地幹著。他知道,這是他踏入這個圈子的第一步,必須表現得像個樣子。
    隊伍終於出發了。上百名輔兵,推著、拉著、趕著數十輛大車,在幾十名神策軍正卒的押護下,緩緩駛出燕門關。車輪滾滾,煙塵彌漫。
    陳纖歌混在隊伍中間,盡量讓自己不那麽顯眼。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感受到了戰爭的氣息。那些押隊的兵士,一個個神情冷峻,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荒野。他們身上的甲胄在晨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腰間的戰刀和背上的弓箭,都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殺氣。
    隊伍行進的速度不快,路麵崎嶇不平。北地的風依舊凜冽,刮在臉上如同刀割。遠處的山巒呈現出一種荒涼的灰黃色,天空也顯得格外高遠和蒼茫。
    “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黑炭李騎在一匹劣馬上,來回巡視,手中的鞭子時不時甩得啪啪作響,“誰要是敢偷懶掉隊,別怪老子不客氣!”
    陳纖歌低著頭,默默地推著一輛裝滿了箭矢的板車。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毒素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臉上的疹子更加刺癢,丹田下的邪火也隱隱有抬頭的趨勢。
    “係統,千蛛萬蟻噬心丹,距離下次發作還有多久?”他在心中問道。
    【報告宿主,因您昨日體力消耗較大,且未及時服用有效解藥,毒素發作已提前。預計還有三個時辰。屆時,您將體驗到萬蟻噬心、千蛛刺骨的極致快感,並伴有強烈的皮膚潰爛及不可描述的生理反應。溫馨提示:請提前準備好止痛藥和……幹淨的褲子。】
    “我去年買了個表!”陳纖歌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找到機會,哪怕是殺幾個落單的蠻子也好,隻要能獲得經驗值,隻要能提升實力,他就有機會煉製出更有效的解藥,甚至徹底解決這該死的毒!
    前路漫漫,殺機四伏。輔兵陳纖歌的第一次“戰場”之行,就這樣在忐忑與期待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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