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想學我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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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那天使用,隻覺隨著呼吸渾身發熱,熱從胸口蔓延全身僅此而已。
    現在,他已經能夠感覺到,熱是以肺髒為中心,往上轉一圈,經過脖子大腦再往西運轉入脖子,最終回歸肺髒——同時往下再運轉一圈,經過各個髒器後,從兩腿外層湧入雙腳,再湧入兩腿內側進入會陰,匯聚在一起,一同往上經過肚臍,各種髒器,再進入肺髒,完成輪回。
    這應該就是當初大和尚教他時,說的拙火定修行第一層“大周天”。
    以肺為核心,形成上下通的大循環,這是大周天。
    再以肺髒為核心,往下通過五髒回來完成一個小周天。
    同樣的小周天還有六腑,皮,肉,筋,膜,骨,血管,指甲齒發,五官,總共十個小周天,循環線層層交疊,如同一朵曇花。
    拙火定修行沒那麽困難,貴在準確與堅持。
    隻要按照原始的方法入了門,接下來就能一直提升下去。
    修煉的小周天越多,修煉得越細,則凝聚的內火越猛。
    看來把大周天練得更加細致,就是小周天了,也是安什林接下來的方向。
    不過他目前修行拙火定,隻是為了求生。
    “看來大和尚說的是對的,越寒冷極端的天氣,越利於拙火定修行。”
    抬手看了看手表,竟然時間快到了。
    他連忙走到門口移開門板。
    經過一晚上拙火定修行,就連體能也恢複,力氣似乎還有些提升。
    不用力量符文加持他都能徒手挪開……
    噗!
    門板挪開瞬間,六七十公分的厚雪湧入屋內。
    “我尼瑪……”
    這是要在雪中遊泳去風穀酒館?
    他歎了口氣,微微頷首,再次使出拙火定。
    頓時,渾身火熱湧出,在皮膚外形成三指寬的熱。
    伴隨著他往前走,雪還沒碰到就已融化。
    就這樣,他在磅礴的積雪中行走著,總算按時到了酒館後門。
    酒館後門開著,周圍大量積雪被清理了出來。
    很多人已經在天不亮時,就上屋頂掃雪了。
    這裏頭就包括阿爾瑪。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
    阿爾瑪打量了安什林一下,臉色平靜,示意他立刻進去。
    沒人發現她眼底的擔憂消失了。
    每年這個時候,都不知要凍死多少人。
    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家禽,牲畜……
    能不能挺過去不看命,而是看生活條件。
    是的,流浪漢是第一批死的,死了一批又一批。
    “快點做早飯吧,把我那份也做了,掃完雪,真累……哦對了,多加一根香腸,我的那份要開花的。”
    後門關上,她像是老板娘一樣命令著。
    實際上則是在那準備烤麵包和熱飲。
    安什林應了聲,沒有多說話,就在那裏如常地熟練使用工具。
    開花腸是最近風穀酒館裏很受歡迎的一道菜品。
    其實就是章魚香腸,就是把香腸頭切一段,在尾部切幾刀,一受熱,切成條的尾部就卷了起來,形如章魚。
    一般開花香腸都用小香腸來做,一切二,不費材料。
    但本地的香腸都是大香腸。
    一根香腸兩個頭,都切掉兩頭後,中間還有一段。
    這時,安什林就會將其平切開,從圓柱體變成一張方形皮子。
    然後改刀在內打菱花。
    這東西一受熱就卷了起來,吃起來口感很好。
    這便是另一種開花香腸。
    這對於地球上那個網絡發達的環境來說,簡直是個人搜索一下,隨便找個教學都能學會,真就是有手就行。
    可在這裏,都成了破天荒的稀罕物。
    安什林在弄時,忽然感覺到了目光,轉頭去,正好迎上阿爾瑪那雙眼。
    她的眼睛裏映著火光,多少顯得熾熱。
    “學會了麽?”他笑著問道。
    阿爾瑪臉色有些尷尬。
    盜竊、說話不算話在這個世界,都是極其惡劣的品行。
    這種人家的手藝,她確實很想學,可到現在也沒學會。
    因此浪費的香腸,這幾天都讓埃爾比產生了香腸恐懼症。
    一見到這東西就胃部痙攣犯惡心。
    怎麽說呢,這看起來很簡單,可章魚香腸開花內怎麽煎得勻稱,開花卷香腸怎麽煎才能不掉肉餡粒,這是阿爾瑪怎麽都沒學會的。
    “謔~你覺得我會偷學剽竊?”
    阿爾瑪別過頭去,隨意擺弄著正在熬煮的熱飲,語氣不屑。
    “你不想學麽?可我感覺你好像挺喜歡的,你想學我教你啊。”
    “安什林,做個交易怎麽樣?”
    “嗯?”
    “開花香腸的做法你交給我,我呢……給你一套冬衣,再給你洗個熱水澡,怎麽樣?這個籌碼已相當不便宜。”
    阿爾瑪說話比較虛,沒什麽底氣。
    用簡單的物質條件,去交換可以傳下去的吃飯手藝,這事兒……多少有點不道德,可她也出不起更高的價,隻能壓著人家迫切需求來。
    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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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水澡?!
    安什林差點懷疑自己幻聽了。
    這不是目前他迫切需求的玩意兒麽?
    “成交。”
    砰砰砰!
    後門忽然響起拍打聲,接著外麵傳來了男人的嗓音。
    “有人在嗎?我是街道日司。”
    “來了,您稍等。”
    阿爾瑪讓安什林躲一邊去,她自己開門走了出去。
    片刻後她就回來了,也看不出什麽喜怒。
    不等安什林詢問,她就開始解釋,算是教授日常。
    “街道日司,全稱是街道日常事務管理員。”
    “負責的是他所管轄街道的各種公共日常。”
    “比如說修橋補路,通水溝,清理垃圾,處理打架鬥毆,修房子。”
    這麽一說,安什林便明白,原來鎮子上也有“街道辦事處”這種東西。
    整個鎮子是由一條條街組成。
    街不是路,指的是包括路在內的兩旁房子,整個一塊區域。
    每條街道的官方行政人員,就是街道日司。
    一個鎮通常都被劃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塊區。
    比街道日司更高一級的,就是鎮區主管。
    再往上就是鎮長了。
    當然這是行政上麵的,像是維持治安、秩序等所需武力方麵的,那就是巡邏兵、衛兵、遊兵三支武裝部門。
    其餘安什林都能理解,怎麽造房子都要經過街道日司同意?
    “你這麽沒常識麽?房子和房子之間都有一定間隔,目的是為了防止火災和偷聽、偷窺等。要是我借著造房子,占領一定空地,擴展房屋麵積怎麽辦?得到批準後,都得街道日司畫線後才能開建。”
    平時街道日司的主要任務隻有兩個。
    一個是維持街道秩序,另一個是收稅。
    “那這個街道日司是來收稅的?”
    安什林把煎好的香腸放盤子裏,隨意問道。
    他說話的目的,僅僅是鍛煉自己語言能力。
    這種額外學會的語言,不是母語,不經常用很容易生疏。
    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
    尤其是最近才學會,本質上還不熟,沒形成肌肉記憶。
    “稅每個季度開始收一次,不同地方有不同規定,不同稅種,這個都不是固定的,冬天的剛收過,這次是上門來要積雪處理費的。”
    “積雪處理費?也沒見他們派人來鏟雪啊,路上雪都堆成什麽樣了……”
    “別急,馬上你就知道。”
    阿爾瑪說的馬上有點快。
    兩人正在後廚吃早飯,忽然外麵便傳來似下雨又不像的稀裏嘩啦水聲。
    “你去後門看一眼。”
    在阿爾瑪示意下,他打開後門朝外?。
    就見街道盡頭,一輛馬車駛來——雖說也是馬,可和地球上大部分馬都不一樣,這種馬的關節特別粗大,塊頭也偏大。
    它的額頭是壽星般高聳圓圓的骨包。
    額頭到鼻子中間這塊兒不是筆直的,而是月牙般彎下去,一直到鼻子處。
    鼻子不是兩個大鼻孔,而是一條短短的象鼻,本地人叫“馬卷鼻”。
    最奇葩的,還是這種馬長著兩顆野豬般上拱的粗碩獠牙。
    可要是細看,又覺得這東西更像是象牙。
    安什林記得剛穿越那會兒,也被這種奇異的馬長相給吸引了,差點被踹。
    這馬車頂棚一側站著人。
    這些人都穿著白底黑邊的整潔袍子,看著不像是本地官方的人,手中提著一根長杆挑著的燈籠。
    上麵的長杆掃過屋頂,下麵的長杆掃過前方。
    燈籠散發熾熱白光,所過之處冰消雪融,立刻成為水流淌。
    馬車一路經過,雪一路化幹淨,成為水進入了地麵排水溝。
    有些雪堆融化了,露出下麵凍僵的屍體。
    車停下,把屍體搬上去,隨後繼續開。
    “好神奇,那是什麽?”安什林關上門轉身問道,滿臉驚訝。
    “除雪器。”阿爾瑪道:“用符文製作的器具,統稱符具。”
    “那些人是掃雪大隊嗎?”
    阿爾瑪臉色一陣錯愕地看著安什林。
    安什林不解道:“怎麽了?我說錯了什麽?”
    阿爾瑪不可思議道:“你連智慧禮堂的和平會使徒都不知道麽?”
    “我是外鄉人,不知道很正常吧?呃……我應該知道?”
    阿爾瑪翻白眼,歎了口氣無奈道:“人一生除了吃喝拉撒睡,生老病死結婚生子,便離不開‘三會’。”
    三會,即工會,學會,教會。
    和平會是四大教會之一,甚至之首,人類史上曾經的最大教會。
    有句老話是,你可以不知道自己國家叫什麽,但一定知道和平會。
    問題是阿爾瑪要是不說,安什林連這裏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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