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冬至祭天破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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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正午,太和殿外的五德星陣被白雪映得刺眼。慕容卿璃身著十二章紋華服,手持鑲滿情網樹金葉的祭天玉冊,在六十四名暗衛的簇擁下緩步走向祭壇。她眼角餘光掃過禦花園老梅樹,枝頭的雪團裏藏著楚墨塵的鏡光——那是他用碎片布下的三百六十度結界。
    “陛下,吉時已到。”蘇念辭的聲音從讚禮官隊伍中傳來,素袍下隱約可見藏著毒針的暗袋。慕容卿璃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金葉紋樣,那是昨夜伽藍用琴弦血繪製的破咒符印。與此同時,張逸風的身影混在護駕親衛裏,戰刀藏在繡著狼首的儀仗旗中,刀柄紅穗隨步伐輕顫,如同一簇跳動的火焰。
    祭壇下,粟特商團的琉璃盞隊伍正在行進。慕容卿璃望著為首的大祭司,他眼角的紅痣與地牢中的女官如出一轍,雙手捧著的琉璃盞裏,倒映著扭曲的咒文。伽藍的胡琴聲忽然從觀禮席傳來,琴弦上的金葉符印與她玉佩共鳴,盞中咒文竟泛起細微的裂痕。
    “祭天——”司禮太監的尖嗓劃破冷空。慕容卿璃踏上祭壇,玉冊剛展開半頁,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布料撕裂聲。她轉身時,正看見張逸風的戰刀劈開兩名親衛的偽裝——他們內襯的黑衣上,繡著倒吊的情網樹圖騰。
    “陛下小心!”張逸風的刀光如電,狼首紋章在雪地上投下猙獰陰影。那兩名死士卻不閃避,竟張開嘴噴出黑色咒霧,霧氣所過之處,石磚瞬間開裂。慕容卿璃指尖凝出五德釀,正要反擊,卻見伽藍的琴弦如靈蛇般卷住霧團,胡琴奏響《破邪曲》,黑霧竟化作千萬隻金蝶,撲向老梅樹的方向。
    “果然在這裏!”蘇念辭的狼毫擲出,筆尖釘入梅樹樹洞,濺出黑色血液。樹幹應聲裂開,露出裏麵塞滿的咒術符磚,每塊磚上都刻著她的生辰八字。楚墨塵的鏡光緊隨其後,九片碎片組成的北鬥陣籠罩樹洞,符磚在強光中紛紛爆裂,露出底下蜷縮的焚世教祭司。
    “你們以為用本宮的血就能複活詛魔井?”慕容卿璃緩步走近,華服上的五德紋樣發出微光,“卻不知情網樹的金葉早已吸走了咒磚的陰氣。”她抬手輕揮,祭壇周圍的金葉突然暴起,如利刃般割開祭司的法袍,露出其胸口的焚世圖騰——那圖騰正被金葉的光芒灼得滋滋冒煙。
    張逸風的戰刀架在祭司脖頸上,刀刃卻忽然轉向,挑開其腰間的密道鑰匙:“某就說這老東西不對勁!上個月竟敢用波斯蜜棗賄賂老子!”他啐了口血沫,胡茬上掛著咒霧凝成的冰晶,“老子的刀,隻喝守護陛下的血!”
    伽藍的琴弦纏住祭司手腕,胡琴低鳴間,其袖口滑出卷成細條的密信。蘇念辭接過展開,狼毫在空白處迅速譯出粟特文:“‘待星陣成,血祭起,焚世教將重臨’——可惜你們的星陣,早被陛下的五德釀泡成了廢鐵。”他推了推眼鏡,鏡片映著祭壇下百姓驚惶又逐漸安定的臉。
    楚墨塵的鏡光掃過全場,確認再無埋伏後,單膝跪地:“逆魂陣已將咒術轉化為護陣之力,現在連天上的五德星,都在為陛下亮著。”鏡麵上,五德星果然連成罕見的“護主”星象,星光落在情網樹上,金葉竟開始飄落,每片都精準地蓋在百姓肩頭,如同一雙雙安撫的手。
    慕容卿璃轉身麵向祭壇,玉冊在陽光下顯化出四國文字的《和融誥》:“今日祭天,不為祈福,不為禳災,隻為昭告天下——”她的聲音混著伽藍的琴音、張逸風的戰鼓聲、蘇念辭的誦文聲、楚墨塵的鏡鳴,“雙國之基,在民不在術;和融之魂,在心不在器。任何以黑暗玷汙光明者,必被光明焚盡!”
    話音未落,情網樹突然爆發出萬丈金光,金葉組成的巨鳥振翅掠過祭壇,翅膀掃過之處,咒霧散盡,積雪化為春水。百姓們驚呼著跪拜,卻見金葉落在他們掌心,化作晶瑩的露珠,露珠裏映著自己與異國百姓相擁的畫麵。
    張逸風忽然用戰刀挑起祭司的法冠,拋向空中:“都給某看好了!敢動陛下者,就跟這頂破帽子一個下場!”法冠在金光中碎成齏粉,如鏡界的陰謀般,消散得無影無蹤。
    伽藍輕撫琴弦,奏出《盛世曲》,音符落在百姓發間,竟開出小小的情網花。蘇念辭將《和融誥》懸於祭壇中央,狼毫字化作飛鳥,飛向雙國的每一個角落。楚墨塵的鏡光最後掃過老梅樹,那裏已長出情網樹的新枝,枝頭掛著用符磚碎片鑄成的“明心鈴”。
    慕容卿璃望著這一切,忽然輕笑。她知道,鏡界的陰謀雖然險惡,卻讓雙國百姓親眼看見了黑暗與光明的較量。而他們五人,用破碎的戰刀守護了祭壇,用斷弦的琴淨化了咒霧,用殘損的書宣告了正義,用裂鏡的光照亮了真相——這才是最好的和融教材。
    當暮色漫過宮牆,情網樹的金葉仍在漫天飛舞。慕容卿璃站在樹下,看張逸風用戰刀給孩童們削金葉風車,伽藍在教老人們彈奏簡易的胡琴,蘇念辭在為孕婦書寫安魂詩,楚墨塵則在修複護心鏡的裂痕。她輕撫胸前的雙魚玉佩,感受著裏麵傳來的四人心跳——比任何咒術都堅固,比任何星辰都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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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他們的力量,她想。不是來自神明,不是來自咒術,而是來自彼此的信任,來自千萬百姓對和融的渴望。鏡界可以製造陰影,但永遠無法阻止陽光普照——因為陽光就在他們手中,在每一個願意守護光明的人心中。
    冬至的夜空中,五德星格外明亮。慕容卿璃知道,下一個挑戰或許就在前方,但她從不害怕。因為隻要情網樹的根還在,隻要他們五人的初心還在,和融的光芒,就永遠不會熄滅。
    慕容卿璃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金葉,葉脈間隱約流動著五德釀的光澤。遠處傳來張逸風粗獷的笑聲,他正用戰刀鞘給孩子們演示北疆狼族的摔跤術,刀刃在月光下劃出銀弧,卻始終避著孩童們的方向。伽藍倚著情網樹調試新製的“安魂琴”,琴弦上係著從咒磚中搶救出的粟特銀鈴,輕撥間便有細碎的光屑落在老人失眠的掌心。
    “陛下,”蘇念辭抱著新抄的《和融百問》走來,素袍下擺沾著孩童們蹭上的糖霜,“臣方才聽見孩子們在爭論‘五德星會不會累’,便寫了這篇《星魂問答》。”他翻開書頁,狼毫字綴著金葉碎屑,“您看這句‘星若有魂,必是民心所化’,可是從北疆老牧民的諺語裏化來的。”
    楚墨塵的護心鏡碎片在頭頂編織成星圖,鏡光突然在蘇念辭袖口凝結成露珠:“學士袍上有咒霧殘留。”他指尖拂過布料,鏡光如手術刀般剔除最後一絲黑氣,“焚世教的‘附骨咒’果然陰毒,幸好伽藍的琴弦血早有防備。”
    慕容卿璃望著四人,忽然想起百年前那個寒夜——她初登皇位,四人各懷戒心立於殿下,如今卻能在同一個屋簷下,用不同的方式編織同一個夢境。張逸風的戰刀鞘磕在她腳邊,驚飛了掌心的金葉,那葉片竟徑直飛向伽藍的琴弦,化作一枚永遠不會走音的調音釘。
    “某剛才聽見祭司臨死前咒詛,”張逸風忽然蹲下身,用刀尖在雪地刻下狼首圖騰,“說我們五人終有離散之日。”他抬頭望向她,犬齒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老子當時就用刀柄敲碎了他的牙——陛下在哪兒,某的刀就在哪兒,就算死,也要死成陛下王座下的鎮石!”
    伽藍的琴弦突然奏出《定風波》,銀鈴與金葉共鳴:“臣的曾祖是粟特琴奴,曾祖奶奶是中原舞姬,他們到死都沒敢牽著手走在長安街頭。”他的指尖掠過琴弦上的狼首刻痕,“如今臣能在情網樹下為陛下奏樂,便是對所有咒詛最好的回應。”
    蘇念辭將《和融百問》放在她掌心:“臣查閱過三百卷史書,發現所有盛世都有一個共同點——”他推了推眼鏡,鏡片映著情網樹的年輪,“不是沒有陰影,而是有人願意提著燈,陪百姓穿過陰影。”
    楚墨塵單膝跪地,護心鏡碎片在雪地上拚出“永固”二字:“暗衛司的密檔裏,記載著一百零八種背叛方式,”他的聲音如鏡光般冷冽,“但臣用了三十年時間證明,最堅固的忠誠,不是來自誓言,而是來自——”他抬頭看她,眼中倒映著五德星的光芒,“與陛下共享過的每一個黎明。”
    慕容卿璃笑了,將金葉輕輕按在情網樹的傷口處。樹皮自動合攏,滲出的五德釀在月光下凝結成琥珀,裏麵封存著今日的戰刀光、琴弦聲、書卷墨、鏡界血。她知道,這些都是和融的養分,會讓樹根紮得更深,讓枝葉長得更茂。
    “下一個挑戰?”她望向五德星,星光落在她眉間的金葉墜飾上,“不過是給情網樹的年輪添道新紋罷了。”她轉身走向宮廷深處,華服上的十二章紋與金葉交相輝映,“記住,我們的刀刃永遠向內——不是為了殺戮,而是為了修剪陰影,讓光明長得更舒展。”
    張逸風扛起戰刀,刀鞘上的紅燈籠穗掃落積雪:“某的刀早就癢了!下次再敢動陛下,老子直接把他們的陰謀砍成柴火燒!”
    伽藍將安魂琴遞給失明的老婦:“這琴裏有情網樹的年輪聲,睡不著時,就當是臣在給您講故事。”
    蘇念辭往孩童們的兜裏塞金葉書簽:“記住,遇到黑暗就把書簽舉起來,光會順著葉脈找到你們。”
    楚墨塵的鏡光掠過宮牆每一道縫隙:“臣的碎片會變成千萬隻眼睛,替陛下看著雙國的每一寸月光。”
    冬至的月光越來越亮,情網樹的金葉開始輕輕哼唱。慕容卿璃知道,那是樹魂在編織新的歌謠,歌謠裏有戰刀與琴弦的和鳴,有書卷與鏡光的共振,有千萬百姓的心跳聲。而他們五人,永遠是這首歌謠裏最堅實的音符,無論多少個冬夏輪轉,都不會走調。
    鏡界的陰影或許還會卷土重來,但那又如何?她輕撫腰間的雙魚玉佩,感受著裏麵沉睡的四國精魂。隻要人心還向往光明,隻要情網樹還在生長,隻要他們五人的手還能握在一起——和融的光芒,就永遠會在劫火中重生,在陰謀中閃耀,在時光的長河裏,永不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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