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星河永續照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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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融曆四百四十年,初夏的蟬鳴第一次攀上萬芳園的老槐樹時,慕容瑜在禦書房發現了慕容念遺留的木匣。檀木表麵刻著四國圖騰,銅鎖早已鏽跡斑斑,她用雙魚玉佩輕輕一觸,鎖芯竟“哢嗒”彈開,露出泛黃的信箋與半卷未完成的畫卷。
    “這是...祖母未寫完的故事。”慕容瑜展開畫卷,素絹上是用淡墨勾勒的五人剪影——慕容卿璃身披鳳袍,張逸風執刀而立,伽藍懷抱箜篌,蘇念辭背著藥箱,楚墨塵手持銅鏡。墨跡暈染處還留著細小的指印,像是作畫人曾反複描摹卻最終停筆。
    “陛下!運河碼頭出事了!”小宦官的稟報打斷了思緒。慕容瑜快步趕到時,正見商船與漁船在河道中央對峙,爭吵聲此起彼伏。“這些商船仗著船體大,把航道都占了!”老漁民舉著船槳,滿臉怒色,“我們討生活的小船根本沒法過!”
    “都別吵了!”慕容軒的狼騎已列陣河岸,玄甲在烈日下泛著冷光。她翻身下馬,腰間狼首刀“唰”地出鞘,卻隻是將刀尖重重插入地麵:“誰先動手,軍法處置!”
    慕容澤撥開人群,藥箱上的草藥還帶著露水:“有話好好說,傷了和氣可劃不來。”他從箱中取出藿香正氣散分給中暑的百姓,“先消消氣,喝碗涼茶。”
    伽月登上岸邊的茶樓,九霄箜篌發出清亮的泛音。樂聲如流水漫過河麵,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竟漸漸緩和。墨硯舉起銅鏡,鏡光在空中映出運河改造後的圖景:“拓寬河道,商船走主航道,漁船行支流,如此可好?”
    慕容瑜站在船頭,目光掃過眾人:“和融繁榮,靠的是萬民齊心。今日之事,暴露了航道之弊。”她轉身對墨硯道,“你用鏡光測繪河道,三日內出圖;慕容軒,調狼騎協助疏通;慕容澤,安置好因改道受影響的百姓。”她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半月後,新航道落成。慶典那日,慕容瑜親自敲響開航鑼。當第一艘商船鳴笛駛過,船頭玄鳳與船尾雙魚旗交相輝映。老漁民捧著新打的魚獲獻給她:“陛下,這是第一網鮮魚,您嚐嚐!”慕容瑜接過魚籃,笑著對圍攏的百姓道:“往後運河上,再不會有爭吵聲,隻有歡聲笑語!”
    當夜,慕容瑜回到萬芳園,繼續翻看慕容念的遺物。未寄出的信箋上,墨跡被淚水暈染:“母親,今日教阿瑜辨認藥草時,她專注的模樣像極了您。原來有些傳承,不必言說,自會刻進血脈。”燭火搖曳中,她仿佛看見祖母伏案書寫的背影,與百年前慕容卿璃批閱奏折的身影重疊。
    更鼓三更,慕容瑜帶著畫卷登上觀星台。楚墨塵的銅鏡突然自行轉動,鏡光投射在夜空,將未完成的畫卷補全——五人不再是剪影,而是栩栩如生的笑顏。慕容軒豪邁大笑,伽藍輕撫琴弦,蘇念辭低頭記錄藥方,楚墨塵狡黠眨眼,而慕容卿璃望向遠方的目光,滿是對盛世的期許。
    “原來,你們一直都在。”慕容瑜握緊雙魚玉佩,玉麵紋路與鏡中光影共鳴。五顆星辰在天幕閃爍,宛如先輩們跨越時空的注視。運河上的燈火倒映在河麵,與星光交織成網,將和融的盛世,織進永恒的歲月長河。
    晨霧未散,慕容瑜抱著畫卷回到寢宮,燭火在案頭明明滅滅。銅鏡突然發出細微嗡鳴,鏡光化作絲線,纏繞在畫卷邊緣,竟將素絹上的人物輪廓勾勒得愈發清晰。她指尖輕觸,仿佛能感受到畫中傳來的溫度——那是跨越百年的歲月餘溫。
    “陛下!”小宮女急匆匆推門而入,鬢邊的桂花被撞得簌簌掉落,“城外的百姓舉著萬民傘,說是要謝您開通新航道!”慕容瑜走到窗前,隻見官道上浩浩蕩蕩的隊伍蜿蜒如長龍,各色旌旗上繡著“太平”“安康”的字樣,此起彼伏的歡呼聲穿透晨霧。
    慕容軒一身戎裝立於城樓之下,玄甲擦得鋥亮,狼首刀係著嶄新的紅綢。見她現身,立刻抱拳高呼:“陛下請看!狼騎已將新航道巡邏三遍,定保運河歲歲平安!”她的聲音帶著久經沙場的豪邁,驚起城樓簷角的白鴿。
    慕容澤提著藥箱從人群中擠出來,衣擺沾著泥土,卻笑得眉眼彎彎:“臣在眉眼設了義診棚,教百姓辨識暑熱之症。”說著掏出個油紙包,“這是用新航道運來的西域香料做的驅蚊香囊,陛下隨身帶著。”
    伽月懷抱箜篌,廣袖掃過欄杆,驚落一串露珠。她輕撥琴弦,樂聲化作無形的手,將百姓們獻上的鮮花聚成拱門。“臣譜了支《運河謠》,正適合今日演奏。”話音未落,激昂的旋律已響徹雲霄,引得運河上的商船紛紛鳴笛應和。
    墨硯舉著銅鏡登上了望塔,鏡光在空中變幻出各國商船往來的盛況。“臣改良了鏡陣,如今能提前三日預知暴雨風向,保船隻平安!”他的鏡片映著朝陽,眼中閃爍著與楚墨塵如出一轍的狡黠。
    慕容瑜走下城樓,百姓們立刻讓出一條道。白發蒼蒼的老者顫巍巍遞上一碗井水:“陛下嚐嚐,這是新挖的甜水井,托您的福,咱們莊稼人再也不愁灌溉!”她雙手接過碗,井水清冽甘甜,混著百姓掌心的溫度。
    日頭西斜時,慶典仍在繼續。慕容瑜坐在觀星台舊址,看著運河上的燈火漸次亮起。慕容軒豪爽地與狼騎將士碰杯,酒液濺在玄甲上;慕容澤被孩童們圍住,正耐心講解草藥知識;伽月的箜篌聲裏,百姓們自發跳起了歡快的舞蹈;墨硯則帶著書院學子,用鏡光在夜空描繪出各種祥瑞圖案。
    “祖母,您看到了嗎?”慕容瑜展開畫卷,輕聲低語,“這盛世的煙火,比您畫中還要絢爛。”晚風拂過,畫卷上的人物仿佛眨了眨眼,慕容卿璃的鳳袍在風中揚起,張逸風仰頭大笑,伽藍的琴弦上躍動著音符,蘇念辭的藥箱裏飄出淡淡清香,楚墨塵的銅鏡映出萬家燈火。
    星河漸明,五顆星辰準時出現在天際。慕容瑜握緊雙魚玉佩,感受到玉麵紋路與心跳同頻。運河的浪濤聲、箜篌的清響、百姓的歡笑,交織成永恒的樂章,在和融的土地上回蕩。而慕容家的故事,就像這永不幹涸的運河之水,裹挾著愛與信仰,奔流向無盡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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