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玥啊。”焦榆林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則州再怎麽不是東西，畢竟……”
    “畢竟什麽？”焦玥抬起眼睛，“畢竟他爸當年跪著求我爺爺合作？”
    焦榆林臉色瞬間變了。
    “你們想要的體麵，我偏要把它撕得粉碎。”
    她抓起包，往外走去。
    趙桂香在後麵罵道，“焦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白眼狼……”
    焦玥頓住腳步，回頭，笑得有些滲人，“白眼狼？您該問問顧家那位，七年前是怎麽跪著求我別報警的。”
    焦玥抹了一把嘴角滲出的血珠，抬眼直直地盯著麵前的老太太，眼神裏滿是譏誚。
    “妹妹？您說焦梵星，是那隻不知道哪裏跑來的野雞？”
    “少裝糊塗！外麵新聞都鬧翻天了，說焦家二小姐勾引準姐夫，你當自己是聾子？”
    焦玥垂眸，嗤笑一聲，“原來是她啊？我還以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野雞，急著出去拉客呢。”
    站在趙桂香身後的焦恩俊氣得額角青筋直跳，“你這個混賬東西！說的這叫什麽話？”
    “人話是講給人聽的。”焦玥冷笑，“您二位配聽人話嗎？”
    她確實沒想到，顧則州懷裏摟著的女人會是焦梵星。
    本想著給這對狗男女添點堵，沒想到一下子解決了兩個麻煩——未婚夫偷腥，對象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好妹妹”。
    “你！”
    老太太抄起龍頭拐杖就要砸過來，呂秋雅眼疾手快，攔住了她。
    “媽，消消氣，您血壓高。”
    轉過頭，又換上一副溫柔的麵孔，對焦玥說道，“焦玥啊，梵星是糊塗了，回頭讓她給你磕頭認錯。奶奶年紀大了，你就服個軟，啊？”
    那副溫柔賢淑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她有菩薩心腸。
    焦玥勾起嘴角，可笑意根本沒到達眼底。
    父親焦恩俊見她軟硬不吃，越發惱火，“你還真覺得自己了不起了？把未婚夫和妹妹送進局子，焦家、顧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你還要不要臉？”
    “所以您隻關心麵子？”焦玥眼神冰冷，“他們偷情的時候，怎麽不想想焦家的臉？”
    焦榆林聽不下去了，梗著脖子大聲吼道，“男人偷腥那是天性！你自己看不住男人，反倒怪別人會勾引人？也不看看你那死鬼媽，當年是怎麽拴不住你爸的！”
    焦玥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七年前母親車禍身亡的畫麵猛地在腦海中浮現——焦恩俊摟著呂秋雅進門，宣布他們有了私生女。
    母親紅著眼眶衝出家門，第二天，就在河裏撈起了她泡脹的屍體。
    焦家怕她鬧事，連夜把她丟到國外，讓她自生自滅。
    要不是母親留下了一些積蓄，她早就凍死在倫敦街頭了。
    “您真該去當演員。”焦玥從喉嚨裏擠出一絲冷笑，“小三上位的故事，您演得比瓊瑤劇還精彩。”
    呂秋雅臉色變得煞白，焦恩俊揚起巴掌就要打，“反了你了！”
    “都住口！”
    走廊盡頭突然傳來老太太的一聲斷喝。
    焦恩俊剛要開口，被呂秋雅扯住了袖口。
    顧則州的父親顧宇宏黑著臉，帶著兩個人從問訊室裏走了出來。
    顧則州耷拉著腦袋，焦梵星像八爪魚一樣扒著他的胳膊，小白花似的臉上掛著淚珠，活脫脫一副被惡霸欺淩的良家婦女模樣。
    “梵星！”
    一群人立刻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關心著，“受委屈了吧？”
    焦梵星抽抽搭搭地搖了搖頭，突然抬起眼睛望向焦玥，“姐姐……”
    焦玥心裏一陣惡心，這聲“姐姐”叫得比唱戲還假。
    “我們真不是故意的……”
    焦梵星攥著顧則州的袖口，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求你別怪阿州哥哥……”
    顧宇宏咳了一聲，“焦玥啊，是我們顧家對不住你。你想要什麽補償，盡管開口。”
    “補償？”    顧宇宏老臉一紅，回頭踹了顧則州一腳，“你這個畜生！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
    顧則州不情願地挪了過來，“焦玥，咱倆不合適，婚約還是作廢吧……”
    焦玥感覺心口像被紮了一根釘子。
    七年啊，從青澀走向成熟，從滿懷期待到徹底絕望。
    如今捉奸在床，這對狗男女連句像樣的道歉都沒有，一開口就是“不合適”。
    她突然笑出聲來，“好啊。”
    顧則州愣住了，顯然沒想到她會答應得這麽幹脆。
    “不過我有個條件。”
    焦玥眯起眼睛，“顧氏剛吞並的那五家子公司，折算成現金打到我賬戶。”
    “你他媽瘋了嗎！”
    焦恩俊跳得比兔子還高，“顧家憑什麽……”
    “急什麽？”
    焦玥冷笑，“您老人家這麽護著他們，顧家真該給您頒個‘最佳親家獎’。”
    顧宇宏抬手製止了爭吵，“錢可以給你，但當初約定的婚書必須完整歸還。”
    “成交。”
    等顧家人走後，焦恩俊又要發作，被呂秋雅半拖半拽地弄走了。
    走廊裏隻剩下焦玥和那對狗男女。
    “姐姐！”
    焦梵星突然衝上來，扯住她的袖子，“你聽我說……”
    焦玥甩開她的手，可焦梵星像塊狗皮膏藥一樣，又黏了上來。
    焦梵星素白的臉蛋上掛滿了淚珠，攥著焦玥的衣袖，身子直哆嗦，“姐姐，我真不是故意喜歡阿州哥哥的，你要打要罵都衝我來，千萬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焦玥盯著這張惺惺作態的臉，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猛地一甩胳膊，“拿開你的髒手！”
    明明沒用多大的力氣，焦梵星卻像被抽去了骨頭一樣，歪倒在地上，細著嗓子尖叫，“阿州哥！”
    “梵星！”
    顧則州箭步衝過來，扶住焦梵星，轉過頭，對著焦玥大聲吼道，“焦玥，你他媽想幹什麽？”
    “我沒……”
    焦玥話還沒說完，焦梵星突然搶過話頭，攥著顧則州的衣角，哽咽著說，“阿州哥，別怪姐姐，是我不要臉，勾引了你，姐姐就算打死我，也是我活該……”
    焦玥瞳孔猛地一縮，望著顧則州瞬間陰沉下來的臉，喉嚨像被塞了一團棉花。
    “你居然敢對梵星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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