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是珠寶設計師，但之前也專門訓練過空間記憶……”焦玥虛弱的笑了笑，蒼白的臉上滲出細密汗珠。
    陸嶽明默默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她手裏。
    “這太不可思議了……”警察喃喃道，“但模擬視頻不能作為直接證據……”
    “我知道。”焦玥長舒一口氣，“但或許可以給你們偵破案件提供一個新的思路，這可能不是普通交通事故，而是蓄意謀殺。”
    病房裏瞬間一片死寂。
    警察表情凝重的沉思片刻：“焦小姐，您這次來h市是做什麽的？”
    “我……”焦玥雙手捏著被子，下意識的咬緊了嘴唇，“我是來調查一件事的。”
    “我本來想找我們家從前的管家，但來了之後才知道他並沒有回h市。”
    警察沒有多想，合上筆記本點了點頭：“好，那焦小姐先好好休息吧，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早日偵破此案。”
    當警察離開後，陸嶽明立刻關上房門，轉身時發現焦玥正盯著窗外發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筆記本電腦的邊緣。
    “玥玥。”他坐到床邊，聲音低沉，“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沒告訴我？你來h市到底是做什麽？”
    焦玥垂下頭，睫毛在臉上投出一片陰暗。
    她不確定是不是要把這件事告訴陸嶽明，畢竟和他沒有關係。
    如果將來又遇到這樣的危險，他也絕不能再為了自己踏入險境。
    陸嶽明一眼看穿她的擔憂，兩隻手緊緊扣住她的肩膀，眼底放射出堅定的光芒。
    “玥玥，不管你要做什麽，我都會和你一起。”
    “這不是連累，我們兩個是夫妻，應該共同承擔。”
    陸嶽明的話狠狠敲擊著焦玥的心髒，他看著陸嶽明眼下的烏青，和他期盼的眼神，突然覺得自己好冷漠無情。
    他剛剛舍命救了自己，而自己卻還要將他推開。
    或許，這是上帝在自己經過了這麽多苦難後，留給她的一顆糖。
    她不該再因為自己的堅硬拒絕了這份心意。
    再三思忖後她抬起頭，壓低了聲音：“我是來調查我媽媽的死因，我不相信我媽媽是車禍意外過世的，在我媽媽車禍前一個月，她名下的焦氏集團股份莫名其妙被轉移到了呂秋雅和趙桂香名下，我覺得其中一定有貓膩……”
    “我本想來h市找白強詢問情況，沒想到……”
    聽了她的話，陸嶽明眉頭緊鎖，心裏已經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看來昨天的車禍也不是意外。
    “咳咳……”焦玥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床上，眼皮沉重的閉了起來。
    陸嶽明忙拍打著她的胸口，柔聲安慰道：“好了，不要再想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其他的一切都不要想了。”
    焦玥也實在沒有力氣去想了，輕輕點頭笑了笑。
    “我要睡一會兒，你也去換身衣服休息一下吧，你這衣服都有味道了……堂堂陸氏總裁，可得注意形象。”
    陸嶽明抬手撫摸著她滾燙的臉頰，眼底如水般溫柔。
    “好，你先好好睡一覺。”
    他的聲音在耳畔漸漸遠去，焦玥緩緩閉上了眼睛。
    陸嶽明給她掖好被角，轉身走出病房，阿玖正守在外麵。
    “阿玖，立刻調動我們在h市的關係，去查白強的下落。”他眼裏的溫柔已然變得一片冰冷。
    阿玖點點頭：“是，不過陸總，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老爺？”
    陸嶽明想了想搖搖頭：“暫時不要驚動任何人。”
    “還有，警方一條線未必能找到那個肇事司機，你這邊也要多加派人手，不管動用什麽關係，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到。”
    阿玖再次重重點頭：“陸總放心。”
    透過玻璃，陸嶽明看著焦玥熟睡的側顏，終於從昨天的驚慌中抽離出來。
    ……
    黑暗。
    無盡的黑暗包裹著她。
    焦玥感覺自己正在深海中不斷下沉，冰冷的海水擠壓著胸腔，每一次試圖呼吸都隻帶來更加劇烈的疼痛。
    頭頂上方，微弱的光亮隨著她下沉越來越遠。
    她想尖叫，但海水立刻灌入口鼻。
    她想掙紮，深淵卻將她越拉越深。
    出租車司機的臉在黑暗中忽隱忽現，他的嘴巴張合著，卻發不出聲音，隻有一串氣泡向上飄去。
    “救命……”焦玥在心中呐喊，肺部的灼燒感讓她眼前發黑。
    深海的壓強擠壓著耳膜，發出可怕的轟鳴聲。
    “玥玥，玥玥！”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穿透層層海水不斷呼喊著她。
    這個聲音如此熟悉，帶著令人安心的溫度，像一束光照進漆黑的深海。
    “不要！”
    焦玥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喘息著。
    她的後背全濕透了，額前的碎發黏在臉上，手指死死抓著床單。
    “玥玥，別怕，我在這裏。”陸嶽明的聲音近在咫尺，竟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她驚魂未定的環顧四周，頭頂幾瓶冰涼的液體讓她頓時有了安全感。
    病房裏隻開著一盞小夜燈，窗外已是濃墨般的黑夜。
    床頭櫃上的電子鍾顯示淩晨217。
    “你、你怎麽還在這裏……”焦玥眼神迷離的看著他略顯憔悴的臉，“都這麽晚了，你不要休息的嗎……”
    陸嶽明握著她發抖的手，感受到她正在把一股巨大的恐懼害怕死死的壓下去。
    他心疼的有些哽咽：“玥玥，我知道你害怕，在我麵前你不用偽裝。”
    這句話像打開了某個閘門。
    焦玥突然起身抓住他的衣襟，額頭抵在他肩膀上，所有被克製住的情緒傾瀉而出。
    “我當時真的以為……我要死了……”
    “海水那麽冷……那麽黑……我拚命敲打車窗，但玻璃怎麽也打不破……”
    陸嶽明呼吸一滯，胸口傳來的疼痛讓他緊緊抱住懷裏發抖的身體。
    “以後，再也不會了。”
    焦玥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剛才的噩夢已經被巨大的溫暖驅散。
    他抬起頭，在昏暗的光線中凝視著陸嶽明的眼睛。
    “別離開我。”
    “永遠不會。”
    他的聲音雖輕，但卻格外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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