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突然衝上前，一拳砸在陸嶽明臉上：“你還真是個蠢貨！”
    陸嶽明踉蹌著後退兩步，抹了把嘴角的血就要還手。
    焦玥趕緊擋在兩人中間：“夠了！都住手！”
    她用力推開陸嶽明，有些失望的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對沈傲說：“對不起……”
    “陸嶽明。”沈傲突然提高聲音，“你現在回家看看，就知道自己有多蠢了。”
    陸嶽明皺眉：“什麽意思？”
    沈傲卻不回答，隻是拍了拍焦玥的肩膀：“你沒有錯，你也已經做得很好了。”
    說完，他撿起地上的破眼鏡，轉身走向自己的車。
    雨幕中，隻剩下焦玥和陸嶽明對峙。
    “我收到陸嶽陽的消息，說你在酒吧喝多了。”焦玥平靜地說，聲音幾乎被雨聲淹沒，“我趕過來的時候沒帶傘，正好碰到了在附近吃飯的沈傲。”
    “就是這樣簡單，隨便你信不信。”
    陸嶽明沉默地看著她發抖的身體，眼中的怒火漸漸被複雜的情緒取代。
    “今天上我我跟沈傲見麵……”焦玥繼續說，每個字都像用盡全力，“是為了請他公司的遊戲美工團隊……”
    說到一半，她對上沈傲的目光，突然覺得一陣無力感。
    於是苦笑一聲不再繼續解釋：“我知道你也沒興趣聽，算了。”
    說完她轉身攔下了一輛出租車，轉身離開了。
    傾盆大雨裏，陸嶽明看著她遠去的方向，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讓他呼吸都覺得困難。
    酒意漸漸散去，他突然有些懊悔剛剛不該用那樣的態度。
    為什麽明明在意，卻要用傷人的話去推開她？
    ……
    此時，琳達正在公寓的沙發上吃著薯片追劇。
    外麵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透過貓眼，她看到焦玥像隻落湯雞般站在門外，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蒼白的臉頰上，眼眶通紅。
    琳達一把拉開門，將渾身發抖的焦玥拽進屋裏：“老天爺，你怎麽搞成這樣？”
    焦玥搖搖頭，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水滴從她發梢落下，在實木地板上匯成一小灘水窪。
    “先別說話。”琳達趕緊拉著她走向浴室，拿出一條蓬鬆的浴巾和一套幹淨的睡衣，“我剛剛燒好熱水，你先洗個澡吧，不然會生病的。”
    焦玥失魂落魄的接過睡衣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二十分鍾後，換了一身幹淨睡衣的焦玥蜷縮在客廳沙發上，雙手捧著琳達塞給她的熱可可。
    浴室裏傳來吹風機的聲音，琳達正在搶救她那件被雨水泡透的外套。
    “你這是跟陸嶽明吵架了？怎麽搞成這樣？”琳達的聲音混著風機嗡鳴，“這外套泡了雨水，估計要送去專業護理了……”
    “以前從沒見你搞成這樣子……”
    焦玥盯著熱可可升騰出的熱氣，沒有回答。
    窗外的雨勢漸小，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從急促變得舒緩。
    吹風機的聲音停了。
    琳達走出來，遞給她一杯紅糖薑茶：“喝點甜的，心情會好一點。”
    一直沉默的焦玥終於抬起頭，眼眶裏蓄滿的淚水在燈光下閃爍。
    下一秒，她撲進琳達懷裏，有些哽咽的啜泣起來。
    琳達輕輕拍著她的背，什麽也沒問。
    她們認識八年，這是焦玥第一次在她麵前露出崩潰的情緒。
    就連顧則州出軌，她也隻是冷笑而過，不像現在這樣傷心難過。
    “他為什麽總是不相信我……”焦玥的聲音悶在琳達肩頭，斷斷續續。
    琳達知道她現在需要發泄，隻是用手指梳理著她半幹的發絲：“哭出來就好了……千萬不要憋在心裏。”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隻剩下屋簷滴水的聲音。
    焦玥的哭泣漸漸平息，她靠在沙發角落，抱著膝蓋發呆。
    “想說了嗎？”琳達遞上紙巾。
    焦玥擤了擤鼻子，把今天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
    說到陸嶽明那句‘在你心裏我到底算老幾’時，她的聲音又哽咽起來。
    琳達聽完，沒有立即安慰，而是思考了一會兒：“玥玥，你覺得信任的前提是什麽？”
    “……”焦玥疑惑地看向她。
    “是坦誠。”琳達直視她的眼睛，“雙向的、毫無保留的坦誠，你對陸嶽明坦誠了嗎？”
    “還是說，你什麽都不告訴他，卻希望他百分百的信任你？他也是人，而且是個男人，吃醋的時候不一定比女生理智的……”
    焦玥張了張嘴，又閉上。
    她想起這幾天沒來得及回的未接電話和消息，和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間，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我……我隻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她小聲辯解。
    “驚喜是結果，不是過程。”琳達盤腿坐在她對麵，“你連過程都藏著掖著，他看到你和沈傲在一起，怎麽可能不多想，況且……前一陣子你倆還傳了緋聞。”
    焦玥皺眉：“可是按道理來講，如果他信任我……”
    “信任不是無條件的。”琳達打斷她，“玥玥，你太理智了，把感情當成商業談判一樣計算得失。但愛情是衝動的、本能的，不是計算是否正確就能決定的。”
    焦玥握緊杯子，紅糖薑茶已經微微有些涼了。
    “你知道你為什麽這樣嗎？”琳達的聲音柔和下來，“因為溫阿姨的事，你潛意識裏不相信長久穩定的感情，你覺得一旦交付真心，就會像媽媽一樣受傷。”
    這句話像一把小刀，精準地挑開了焦玥精心包紮的傷口。
    “我沒有……”焦玥下意識否認，但聲音微弱得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琳達歎了口氣，起身從酒櫃取出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今晚不說這些了，一醉解千愁，明天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酒精的作用下，焦玥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
    她靠在琳達肩頭，望著窗外漸漸露出的星光。
    ……
    另一邊，陸嶽明渾身濕透回了家，屋子裏一片沉寂。
    他走進廚房，打開冰箱，赫然看見裏麵擺著的蛋糕。
    形狀是歪歪扭扭的，奶油是厚薄不均的。
    但唯有上麵的四個字，卻描繪的十分工整。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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