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聽懂了她的潛台詞。
    換人，換誰？當然是已經熟悉劇本、已經在劇組的她。
    “不行。”焦玥斬釘截鐵的看向導演，“琳達是簽了正式合同的，怎麽可能說換就換。”
    “但合同裏有不可抗力條款。”焦梵星得意的勾起唇角，“因演員個人原因導致拍攝中斷，劇組有權換人。”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琳達紅腫的臉：“過敏……也算是個人健康問題吧？”
    陸嶽陽突然冷笑一聲：“個人健康問題？我看是有人蓄意投毒！”
    焦梵星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麽？”
    “是不是胡說查查就知道了。”陸嶽陽冷靜的舉起手機，“我有個朋友在刑偵隊，專門負責投毒案，這種化妝品調包導致嚴重過敏的案例，足夠立案調查了。”
    焦梵星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你有什麽證據，剛剛小楊已經說了，監控上周就壞掉了。”
    “要證據？”陸嶽陽的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冷厲，“化妝品的指紋、購買記錄、監控死角的路口攝像頭，真相查，你以為查不到嗎？”
    王導看看焦梵星又看看陸嶽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小陸啊，這事可能就是個意外……以前劇組也有發生過的。”
    “是不是意外，警方說了算。”陸嶽陽聲音嚴肅，“琳達的過敏源是香茅醇，這種香精在影視化妝中幾乎不用，如果有人特意找來添加到粉底裏……”
    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這就是故意傷害罪了。”
    焦梵星的臉色由紅轉白，嘴唇微微發抖。
    焦玥冷眼旁觀，突然開口：“導演，給我三天時間。”
    “什麽？”王導茫然地問。
    “三天內，我會讓琳達恢複拍攝。”焦玥說，“如果做不到，再談換人的事。”
    焦梵星急了：“導演！她的臉都成這個樣子了，三天內怎麽可能好得了？你可別竹籃打水一場空，到時候雞飛蛋打！”
    導演有些猶豫起來，畢竟這個場地寸土寸金，他實在耗不起。
    焦玥雙手抱在胸前，目光冷若寒潭：“導演，我想你應該明白，是選一個敬業有實力的藝人，還是選一個劣跡斑斑的藝人，哪個風險程度更低？”
    “你，你說誰是劣跡斑斑！”焦梵星徹底被她激怒。
    “就這麽定了，三天以後再說。”王導打斷她，擦了擦汗，“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
    焦梵星不甘心的咬著牙，轉身出去了。
    人群散去後，化妝室裏隻剩下焦玥和陸嶽陽。
    陸嶽陽撿起那瓶問題粉底，小心地裝進密封袋。
    “你真要拿去送檢？”焦玥想了想，“這個瓶子放在化妝室裏，要經過多少人的手，任何人都有機會碰到，所以，很難查到。”
    “都怪我，我早就該想到要提防她的，隻是我沒想到她居然這麽不擇手段……”
    正躺在沙發上難受的厲害的琳達還不忘了安慰她：“玥玥，這又不是你的錯，不過我的臉都腫成豬頭了，三天肯定好不了，萬一到時候……”
    “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焦玥忍不住笑了，她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李醫生嗎？我是焦玥，有個緊急情況……”
    電話那頭傳來溫和的女聲：“又是琳達過敏了？”
    “這次很嚴重。”焦玥簡要描述了症狀，“你現在在醫院嗎，我必須馬上過去。”
    “在，來吧。”李醫生爽快答道。
    半小時後，焦玥和陸嶽陽陪著琳達到了醫院。
    琳達坐在檢查床上，像個等待宣判的犯人，紅腫的臉讓平時光彩照人的大明星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水腫太嚴重了，已經影響到淋巴係統。”李醫生放下壓舌板，皺眉道，“單純用藥膏不行，必須打抗過敏針。”
    “打針？！”琳達的聲音陡然高了八度，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不、不用了吧？我覺得抹藥就行！”
    見琳達對打針反應這麽大，陸嶽陽都有些好奇起來。
    焦玥悄悄湊到他耳邊：“她暈針，從小最害怕的就是打針，上次打針還是四年前，她差點把人家診所掀翻……”
    “額……”陸嶽陽撓了撓頭，看著眼前腫著臉哭得慘兮兮的琳達，竟然覺得格外可愛。
    李醫生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犀利如刀：“要麽打針，三天內好轉，要麽隻抹藥，至少一周才能消腫。”
    “你要是不打針的話，也別白費力氣了，直接去跟導演辭演吧。”
    “哎，那某人好不容易拿到的女主就沒了……”焦玥配合地歎氣，“如果琳達演不了，就隻能換焦梵星上了。”
    陸嶽陽正端著水杯進來，聞言差點嗆到：“換誰？”
    “焦梵星啊。”焦玥故意衝他遞了個眼色，“她不是一直想演女主嗎？聽說新改的劇本裏，女主和男主有好幾場親密戲呢……”
    琳達的耳朵豎了起來：“什麽親密戲？”
    “就是那個雨中相擁啊，月下告白啊……”焦玥掰著手指數，“哦對了，還有一場床戲借位……”
    旁邊陸嶽明默契的配合著她做出一個苦笑的表情。
    “打！現在就打！”琳達猛地站起來，輸液架被她帶得晃了幾晃，“針管在哪？我自己打也行！”
    李醫生和焦玥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陸嶽陽站在一旁，耳朵尖悄悄紅了。
    “注射室在右邊。”李醫生指了指走廊，“我已經讓護士去準備了。”
    到了注射室門口，琳達剛剛提起的勇氣又泄了一半，聞著裏麵飄出來的消毒水味腿肚子直打轉。
    但為了剛剛焦玥口中的戲份，她眼一閉還是走了進去。
    “你站在這裏幹什麽，還不陪她進去？”焦玥戳了戳陸嶽陽。
    “我？”陸嶽陽指著自己，一臉驚慌。
    焦玥暗中踢了他一腳：“人家是為了不讓你和焦梵星拍親密戲才去打針的，你不該陪著？”
    陸嶽陽的耳朵更紅了，但還是乖乖跟著琳達進了注射室。
    注射室裏，琳達哆哆嗦嗦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護士準備針管，臉色比剛才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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