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詞窮了，罵了大半天都不知道還能怎麽罵。
    這時公孫瓚走了過來，臉上沒有一絲怒容，反倒笑著對城下的牛皋說：“你就是嶽飛麾下的先鋒牛皋吧？”
    牛皋暗暗鬆了口氣，抬頭瞅瞅城頭上的公孫瓚，手裏的金鐧指著城頭，又開始罵：“你這個小妾生的膽小鬼，終於肯露麵了，有種跟我牛皋大戰三百回合！”
    “哈哈哈！”
    公孫瓚仰頭大笑：“我說你是不是缺心眼兒，既然知道我是膽小鬼，難道我還真開門出去送死？你是不是被門擠了？”
    “嘿~~~~”
    牛皋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公孫老家夥，我牛皋活了這麽大歲數，就沒見過你這麽厚臉皮的！”
    公孫瓚還是一副不生氣的樣子，滿臉堆笑地說：“行，今天就讓你開開眼，我還以為嶽飛手下都是見過大世麵的英雄好漢呢，沒想到還有你這麽個沒見過世麵的土鱉！”
    “什麽叫土鱉，你知道嗎？”
    公孫瓚嘲諷地大笑一聲：“你要是不知道，那就好好去打聽打聽，我這是在誇你呢！”
    牛皋就算再傻，也知道對方在取笑自己：“公孫瓚，別光動嘴皮子，有種出城跟我牛皋單挑！”
    公孫瓚壓根不理牛皋：“你有本事就來攻城，別以為易京城小就好攻，袁紹帶著幾萬大軍都沒攻下來，我還真想看看你們嶽家軍到底有多牛，能不能用五千人馬攻破我的城池！”
    這一仗！
    本來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牛皋瞧見公孫瓚配合得如此默契，心裏頭早就樂開了花。
    可他臉上還裝著一副氣呼呼的樣子，兩條眉毛擰成了一團，活像個“川”
    字，好像隨時能噴出火來似的。
    “你真當我不敢動你嗎？”
    牛皋手裏拿著金鐧，氣得直拿腳跺地，開口就嚷嚷：“要不是我這次沒帶攻城的家夥什兒，今天非得把你的城池給打得雞飛狗跳不可！”
    ……
    “這事就這麽著吧。”
    公孫瓚兩手一攤，懶洋洋地說道：“你們慢慢準備著攻城的東西吧，我困了，得回去睡覺了，改天再聊。”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牛皋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公孫老賊，有種你就出來幹一架！你個靠小老婆養活的廢物，不是自稱白馬將軍嗎？呸！你就是個膽小如鼠的家夥！”
    公孫瓚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他轉頭對旁邊的田碩吩咐道：“留意著外麵的動靜，有什麽情況趕緊告訴我。”
    田碩知道公孫瓚這是在拖延時間，並不是真的怕了，於是點了點頭：“主公您放心吧，早點回去歇著，這兒有我呢。
    他們沒有攻城的工具，至少兩三天內沒什麽問題。”
    “行！”
    說完，公孫瓚就要走。
    “哎對了。”
    田碩忽然想起了什麽，提醒道，“千萬別再練武了，保重好身體。
    接下來肯定有一場硬仗要打，易京可不能沒有你這位將軍呢。”
    公孫瓚認真地點了點頭：“放心，我心裏有譜。”
    在前往涿郡的路上，
    一支五百人的騎兵小隊正慢悠悠地走著。
    領頭的壯漢體格健壯，滿臉絡腮胡，眼神深不見底，透著股寒氣，再加上頭上戴著的低低的氈帽，更顯得拒人於千裏之外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普富盧派來的探子阿伊扈麓。
    阿伊扈麓攤開手裏的地圖，仔細辨認著方向，低聲說道：“這兒應該快到涿郡邊界了，咱們得快點，往易京方向趕。
    公孫瓚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大人！”
    一名士兵彎下腰行禮說道：“公孫瓚勇猛無比，雖然被袁紹給打敗了，失去了白馬義從，但他在幽州的威望還是挺高的，應該不會這麽快就被打敗吧？”
    “我希望他能挺住！”
    阿伊扈麓目光望向前方，歎了口氣，“公孫瓚的實力我們當然清楚，但嶽家軍的具體情況我們卻不了解。”
    “你們可能還沒搞明白，半個月前嶽家軍在鄴城打敗了袁紹，那可是十幾萬大軍！就連我們的單於見到袁紹都要躲著走。”
    “可是……”
    阿伊扈麓心裏有點發怵：“這麽厲害的角色，帶著這麽多兵馬，竟然被嶽家軍一戰就給打得落花流水，這才不到倆月，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什麽？”
    大家一聽，立馬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開始小聲嘀咕起來：
    “這也太誇張了吧？十幾萬人馬，不到倆月就全沒了？就算是十萬頭豬排隊讓人殺，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殺完吧？”
    “就是！那可是袁紹，前幾年咱們單於還跟他一起對付公孫瓚呢。
    他手下大將那麽多，怎麽就敗得這麽快呢？”
    “那個韓義真的那麽猛？嶽家軍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問我？我哪清楚！你就知道嶽家軍牛叉就行了！”
    “這下全完了！徹底完了！”
    “咱們是不是踢到鐵板了？”
    “……”
    有個士兵深吸了口氣：“要真是這樣，易京怕是也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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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說公孫瓚退到易京後，整個人都垮了。”
    “嗯。”
    阿伊扈麓沒否認，隻是點了點頭：“但你別忘了，公孫瓚雖然垮了，袁紹占盡了優勢，圍攻了半年都沒攻下來。”
    “這就說明公孫瓚有兩下子，不會輕易垮掉。
    這次跟嶽家軍對上，不知道能撐多久。”
    士兵咽了口唾沫，小聲嘀咕：“誰強誰弱，打了才知道。
    反正單於讓咱們去偵察，又不是去送死，實在不行就撤唄。”
    “也隻能這樣了。”
    阿伊扈麓歎了口氣，卻又搖搖頭，低聲嘀咕：“咱們烏桓好不容易過了兩年安穩日子，現在又碰上嶽家軍，真是……倒黴到家了！”
    士兵也跟著附和：“就是！”
    “老田，你有沒有發現？”
    “什麽？”
    “那嶽飛壓根就沒想攻城。”
    公孫瓚看著嶽家軍慢慢撤退，心裏直犯嘀咕。
    他雖然騎術好，但也不是不懂攻城。
    就算不太擅長，多年的行軍打仗也讓他明白，哪些是認真打，哪些是敷衍。
    很明顯，他跟嶽飛打了兩天，對方壓根沒想過攻城，就是在拖時間，一直往後拖，也不知道在等什麽機會。
    “確實。”
    田碩皺著眉，也有同樣的疑惑。
    他雖然管後勤，但也讀過兵法，跟袁紹打仗時積累了些經驗。
    最直觀的感受就是：
    跟袁紹打時，對方士兵特別玩命，每次進攻都有人爬上城頭，要不是關羽、張飛、趙雲他們越打越猛，他們早就守不住易京了。
    但跟嶽飛打呢？
    對方好像使不上勁兒一樣，總是在關鍵時刻就收兵，就像逗貓玩似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田碩心裏全是問號：“他們為什麽要這樣？”
    公孫瓚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是跟烏桓有關吧。”
    田碩皺眉道：“跟烏桓有關？能有什麽關係？難道他們以為烏桓會來幫我們，想來個圍點打援？”
    “哼！”
    田碩冷笑著搖頭：“哪有這種事？”
    公孫瓚聽到這話，忽然眼睛一亮，反問：“怎麽不可能？說不定烏桓真的會來，不過不是幫我，而是專門來看我出醜的！”
    “？”
    田碩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這、這也太過分了吧？”
    公孫瓚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好久才說道：“除了這個，我也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田碩扭頭瞅瞅下麵的嶽家軍，也跟著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
    將軍，你有沒有發現，自從嶽飛帶著人到了城門口，對麵的騎兵就再也沒露過麵。”
    “嗯！”
    公孫瓚點了點頭：“我早就注意到了，所以我猜那些騎兵全跑到涿郡，甚至漁陽後麵去了，打算偷襲那些等著看咱們笑話的烏桓騎兵。”
    “要是真這樣……”
    田碩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容：“那可就有意思了，我還真想看看嶽家軍的騎兵能不能對付那些烏桓的老手！”
    “希望不大。”
    公孫瓚小聲嘀咕：“我對烏桓人太清楚了，也知道咱們這邊的騎兵有多不中用。
    咱們的戰馬質量不行，騎兵的水平也差了一大截。”
    “嶽家軍雖然存在好多年了，但這可不是靠訓練就能趕上的，得靠真刀的硬仗慢慢磨煉。
    他們打的大多都是攻城戰，野外作戰的經驗少得可憐，這樣的騎兵估摸著連烏桓騎兵的邊都摸不著。”
    “總之！”
    公孫瓚攤了攤手：“我不看好嶽家軍。
    除了騎兵，他們可能還帶了其他兵種，甚至可能是某種特別的武器。”
    “特別的武器？”
    田碩幹笑了兩聲：“主公，您不會說的是那種傳說中的弩吧？老實說，我不太相信劉備的話，他雖然跟您是同學，但我對他沒多少信心。”
    “哈哈哈！”
    公孫瓚大笑起來：“我也就隨口一提，烏桓騎兵來得快去得也快，別說嶽家軍了，就算是咱們，也沒真正贏過他們，頂多是打個平手。”
    “沒錯！”
    田碩點頭讚同。
    但他轉頭看向公孫瓚時，嘴角又露出了一絲笑意：“主公，其實您還是盼著嶽飛能打敗烏桓騎兵吧？”
    “畢竟咱們還在抵抗，也是為了保護幽州的百姓不受烏桓人的搶掠。
    如果嶽家軍真的能戰勝烏桓，您也就不用那麽操心了。”
    “對吧？”
    公孫瓚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長長地歎了口氣：“先看看他能不能收拾掉那些烏桓騎兵再說吧！”
    說完，公孫瓚轉身離開了城牆。
    田碩望著公孫瓚的背影，心裏默默想著：“主公，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嗎？如果不是為了百姓，你怎麽會再次親自上陣呢！”
    第二天一大早。
    公雞打鳴，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嶽飛帶著大軍剛到城門口，城樓上的公孫瓚就已經等了好大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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