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就是揚修！”
    郭嘉點著頭說：“從現在的情況看，揚修應該已經順利進了襄陽城，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得到劉表去世的重要消息。”
    “哦？怎麽說？”
    韓義好奇地問。
    “簡單點說！”
    郭嘉低聲解釋道，“之前關門是為了掩蓋劉表去世的事，但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他們加強檢查，是怕朝廷派人去，想提前鎖定目標，但可能沒找到，而揚修已經混進去了。”
    “那……”
    郭嘉歎了口氣：“他們肯定會再次關城門，來個關門打狗，設下陷阱。
    揚修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他可是太傅揚彪唯一的兒子！”
    “也不知道揚彪知道自己兒子出事了會有多傷心。”
    劉基笑了笑：“還有什麽好疑問的？兒子死了誰都會難過。
    聽說揚彪特別寵這個兒子，把他都給慣壞了。”
    “不過……”
    荀攸捋著胡子說：“揚修確實挺能耐的，揚彪喜歡他也不是沒理由。
    那小子寫的文章挺讓人難忘，真是個天才。”
    “可就算是這樣……”
    荀攸歎了口氣：“我更擔心蔡瑁那邊。
    看他最近的舉動，似乎是準備動武了。
    朝廷一直沒表態，估計他是打算不管了。”
    “沒錯！”
    郭嘉點頭讚同：“公達說得對！蔡瑁雖然腦子不怎麽靈光，但有曹操撐腰，他的軍隊還是挺能打的！”
    ——
    要是荊州開打，劉琦那點兵馬根本擋不住曹操，到時候隻能向朝廷求救了。
    “主公，”
    郭嘉輕聲說道，“您看咱要不要支援？”
    眾人都瞅著韓義。
    韓義想了想，果斷地點點頭：“當然要支援！這可是個大好機會，錯過了太可惜了。
    荊州很重要，西邊連著巴蜀，東邊接著江東！”
    “就算拿不下，也不能讓曹操給占了去！”
    “不過……”
    郭嘉小聲嘟囔，“要是咱去打荊州，西涼的馬騰和韓遂可能就會趁兗州空虛偷襲，怎麽辦？”
    “對主公！”
    荀攸也點頭，“我覺得咱應該先解決北邊，哪怕把荊州讓給曹操也沒關係。
    等北邊的事解決了，再派兵守洛陽，然後全力進攻荊州也不遲。”
    韓義嘴角一翹：“放心吧，沒問題！我有信心！”
    襄陽的管控慢慢鬆了。
    盡管如此，揚修仍舊留在習家沒走。
    他覺得做個小啞巴挺逍遙自在的，而且大夥兒也都習慣了他的存在。
    隻有在這種輕鬆的氛圍裏，他才能毫無拘束地展現真實的自己。
    伴隨著一陣吱呀聲，馬車穩穩停在了州牧府的後院。
    小啞巴照例懷裏抱著顆大白菜，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廚房就在邊上，幾個丫鬟正忙得不亦樂乎。
    其中有個年輕貌美的丫鬟叫小翠，是蔡夫人的貼身丫鬟。
    這丫頭不光長得標致，廚藝也是頂呱呱，熬的湯那叫一個美味。
    “嗚嗚嗚~~~”
    揚修湊近湯鍋聞了聞，笑著朝小翠點了點頭。
    “怎麽啦？”
    小翠跟揚修打交道不是一兩回了，大概能猜出他那些嗚嗚聲的意思：“你覺得今天的湯不好喝？”
    “嗚嗚！”
    揚修點了點頭，隨手一指灶台：“嗚嗚嗚嗚！”
    小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喲，你還懂火候呢？”
    “嗚嗚！”
    揚修再次點頭，一副什麽都懂的模樣。
    小時候在府裏閑得無聊，總想鼓搗點新鮮玩意兒。
    廚房是揚修的常駐之地，他老愛在裏麵瞎折騰些稀奇古怪的菜式來捉弄人。
    時間久了，他竟練就了一手不錯的廚藝。
    他對火候特別敏感，尤其是燉湯，那簡直是得心應手。
    隻需輕輕一嗅，就能分辨出湯的種類、火候大小以及味道好壞。
    這對他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說著說著，他趕忙往灶膛裏添了幾把柴火，讓火勢更旺一些。
    然後……
    他掀開鍋蓋，扇了扇空氣，輕輕嗅了嗅湯的香氣。
    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他又往鍋裏添了些別的食材。
    又過了一會兒……
    揚修拿起勺子在鍋裏攪了攪，小翠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忍不住連聲稱讚：
    “這味道真香！”
    “真沒想到！”
    “你這個悶葫蘆，還有這等本事？”
    “嘻嘻……”
    揚修笑了笑，滿臉得意。
    接著，他蓋上鍋蓋，耐心等待。
    沒過多久，鍋蓋開始咕嘟咕嘟地冒泡，他把湯端了下來，卻不急著揭開蓋子，還攔住小翠，連連搖頭：“嗚嗚嗚……”
    小翠“啊”
    了一聲，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又等了一會兒，揚修才緩緩打開蓋子，一股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小翠被深深吸引住了，驚歎道：“哎喲，小啞巴，你太厲害了！同樣的東西，你做出來就是這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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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
    揚修隻是憨憨地笑著，沒再多說什麽。
    他早就看出來，小翠的地位跟其他人不一樣。
    而且這魚湯肯定是給孕婦喝的。
    回想起之前打聽來的消息，揚修猜測，小翠很可能是伺候蔡夫人的丫鬟。
    所以，他拚命討好小翠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不會說話，也不會寫字。
    沒法教她太多東西。
    要是蔡夫人哪天需要他呢？要是能讓蔡夫人天天點名讓他燉湯，他不就能常進廚房了嘛，說不定還能找機會去前院逛逛，那樣不就離他的目標近多了。
    “小啞巴！”
    “嗚嗚！”
    “咱走吧！”
    “嗚嗚嗚！”
    揚修應了一聲，擺擺手跟小翠說了聲再見。
    揚修一走，小翠就端著湯送進了內宅。
    “夫人！”
    “魚湯燉好啦。”
    “趁熱喝了吧，孩子正長個子呢，魚湯營養好，好吸收。”
    小翠把湯擱蔡夫人麵前。
    “嗯！”
    蔡夫人點點頭，接過碗聞了聞：“今兒這魚湯怎麽跟以前不一樣呢？”
    小翠瞪大了眼：“夫人，真這麽明顯？”
    蔡夫人笑了笑：“確實挺明顯的，味兒不一樣，嚐嚐！”
    蔡夫人淺嚐了一口，直誇：“小翠，你怎麽做到的？這魚湯太鮮美了！正合我口味，以前喝什麽都反胃。”
    “？”
    小翠眨巴眨巴眼：“夫人，小翠沒用，這魚湯不是我燉的。”
    蔡夫人又喝了一口：“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是你弄的？”
    小翠點點頭：“真不是我！是個啞巴小夥子燉的，說是從鄉下來的，找親戚呢，在習家幹活，專門給咱府裏送菜的！”
    蔡夫人聽著挺好奇，也沒再多問什麽。
    習家送菜來的時候，揚修剛走到門口，就被小翠喊住了：“小啞巴，過來！”
    揚修跟著她：“嗯嗯嗯！”
    小翠樂了：“你小子走運了，咱夫人喜歡你的湯。
    跟我來，以後說不定能在府裏給你找個燉湯的活。”
    “嗯嗯嗯！”
    揚修手裏還拎著棵大白菜呢，意思是：我還得送完呢！
    王叔趕緊讓小李接過白菜，說：“送去廚房，讓他跟小翠去前院。
    蔡夫人點名了，咱可不敢大意。”
    小李笑著接過白菜，打趣道：“你個小啞巴挺能耐，連蔡夫人都看上你了。
    到時候別忘了給咱也煮點湯嚐嚐哦！”
    “嗯嗯嗯！”
    揚修一個勁兒點頭哈腰。
    然後他就跟著小翠進了院子。
    沒走幾步，就聽見八角亭那邊有人說話：
    “該死，還沒找到？那小子跑哪兒去了？”
    “德珪別急，說不定他壓根沒進府。”
    “要不直接闖進去算了，江陵雖有守衛，可人不多。”
    “再等等，實在不行隻能動手了。”
    “好！”
    揚修傻眼了。
    他雖然沒聽明白他們嘀咕什麽，但光聽“德珪”
    這倆字，就知道是蔡瑁的表字。
    這就說明至少有一個肯定是蔡瑁。
    那個點頭哈腰的，一看就像個跑腿的小跟班。
    那個臉黑胡子短的，不用猜也知道是曹操！
    揚修一眼就認出了那兩個人！那個彎腰鞠躬的，長相和蔡瑁有幾分相似，估計是他兄弟吧。
    但具體是蔡中還是蔡和，揚修心裏也沒譜，似乎也不太重要。
    “小啞巴！”
    “在這兒呢！”
    小翠瞧見揚修停下腳步，連忙揮手喊他。
    “哦，哦，哦！”
    揚修應了一聲，跟著往裏走：“哦，哦，哦！”
    小翠朝裏屋指了指：“蔡夫人在裏麵呢，進去吧。
    要是蔡夫人覺得你手藝不錯，就留你在這兒專門給她燉湯啦！”
    “哦，哦，哦！”
    揚修點了點頭。
    他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呢。
    進了裏屋，果然看見蔡夫人挺著個大肚子，顯然是懷孕了。
    揚修不能說話，隻能恭敬地站著。
    蔡夫人打量了一下揚修，好奇地問：“你是啞巴嗎？”
    揚修點點頭：“哦，哦，哦！”
    蔡夫人又問：“你是從鄉下來投奔親戚的嗎？”
    揚修又點了點頭：“哦，哦，哦！”
    “你平時愛吃魚嗎？”
    “哦，哦，哦！”
    “你燉的湯真好喝，我很喜歡！”
    “哦，哦！”
    揚修咧開嘴笑了。
    “那你對工錢有什麽要求沒？”
    “哦，哦！”
    揚修搖了搖頭，笑得挺開心。
    “沒要求？”
    “哦，哦！”
    揚修點了點頭。
    蔡夫人愣了一下：“那讓你白幹，你覺得怎麽樣？”
    揚修又點了點頭，含糊不清地笑著。
    “唉，算了吧！”
    蔡夫人也不明白揚修什麽意思。
    但她覺得揚修挺不錯的，就對小翠說：
    “小翠！按市場上最高的價錢給他，別讓人家說咱們欺負他！”
    “嗯，好的，夫人！”
    小翠點了點頭，小聲說：“小啞巴，我就說嘛，你前世肯定積了大德了，不然怎麽能碰上咱們夫人這麽好的人呢！”
    揚修一個勁兒地點頭。
    “孟德，你怎麽有空過來了？”
    蔡夫人斜靠在榻上，眼神裏滿是親昵。
    “夫人懷孩子了，我真想天天守在你身邊。”
    曹操握住蔡夫人纖細的手，輕輕地放下，淡然一笑。
    “你真討厭！”
    蔡夫人臉一紅，趕忙縮回了手。
    “呼——”
    曹操長長地舒了口氣，低聲說：“最近被朝廷派來的那些人折騰得頭都大了，都十多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哪怕是我，也猜不透那家夥到底躲到哪兒去了。”
    “襄陽城都快被我們翻了個遍了，還是沒找到他的影子。
    再這麽拖下去，荊州的情況怕是要糟糕了！”
    蔡夫人皺著眉問：“怎麽還沒找到呢？”
    曹操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是，真奇怪，襄陽城也不算大，他怎麽一直藏著不露麵呢？這小子到底躲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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