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都的中央廣場上，淡金色的全息投影正循環播放著「共生契約40」的宣傳動畫。畫麵裏，一隻金毛犬的爪尖碰了碰虛擬的戰鬥靶，靶心炸開的瞬間，犬頭頂彈出「+3龍幣」的字樣，下方小字標注著「本次戰鬥消耗生命值5，可通過營養劑恢複」。投影下方，冷軒集團的工作人員正分發著契約終端，金屬外殼上的龍紋閃著冷光，像在催促人們盡快簽字。
    林冷軒站在集團總部的落地窗前，雙槍的槍尖抵著窗沿。混沌龍皇的虛影在他肩頭不安地踱步，九個小腦袋同時望向廣場，龍瞳裏映出密密麻麻的紅色數據流——那是契約簽訂後，寵物生命值的實時衰減曲線。「每筆龍幣交易背後，都是37秒的生命流失，」龍皇的聲音帶著齒冷，「這不是共生，是對羈絆的抽血。」他指尖劃過終端，屏幕上「龍幣流通量激增73」的新聞旁，藏著一行小字「冷軒集團股價同步上漲」。
    葉輕雪的太虛劍突然刺入會議室的沙盤，劍脊的紋路亮起，顯形出南瞻部洲的黑市交易網。「契約剛上線三天，就有人開發出‘生命壓榨腳本’，」她的劍尖指向一個閃爍的紅點，那裏的寵物正被強製連續戰鬥，生命值跌破17仍未停止，「這些腳本的底層代碼與觀察者的齒輪紋路吻合，能繞過契約的安全限製——有人在借係統斂財，順便收集寵物的生命數據。」沙盤突然震動，南瞻部洲的投影裂開道縫，青灰色的能量順著裂縫蔓延，所過之處，虛擬寵物的影像全部變成了傀儡狀。
    北熊聯邦的戰熊騎士長傳來緊急通訊，畫麵裏的冰原訓練營一片狼藉。戰熊的幼崽們蜷縮在角落，原本油亮的皮毛失去光澤，有幾隻的耳尖甚至開始潰爛——它們被迫參與了「契約實戰測試」，三天內完成了37場模擬戰鬥。「第七騎士團的醫療報告顯示，」騎士長的戰刀劈開一個失控的訓練傀儡，傀儡的核心嵌著塊龍幣結晶，「這些幼崽的壽命預估縮短了3年，而它們產出的龍幣，隻夠兌換半支營養劑。」他的戰熊突然用鼻尖頂撞終端，屏幕上彈出一條被屏蔽的消息「高層有人挪用訓練經費，將特級營養劑倒賣至黑市」。
    退休工人老王抱著八哥，在社區的「契約體驗點」外徘徊。阿黃的尾巴夾在腿間，喉嚨裏發出嗚嗚的低鳴——體驗點的宣傳牌上，「寵物戰鬥產幣」的動畫正循環播放，一隻與阿黃長得很像的土狗，每打贏一場就搖著尾巴領龍幣，完全沒表現出任何痛苦。「你蕭大爺在礦上總說，看著劃算的買賣，賬麵上肯定藏著沒算的數，」老王摸了摸阿黃的頭，犬爪的肉墊泛著不正常的蒼白，「咱不貪那幾塊龍幣，平平安安比啥都強。」
    體驗點突然騷動起來。一個穿西裝的男人抱著貴賓犬衝出人群，狗的眼睛翻白，四肢抽搐，嘴角掛著白沫。「它剛才還好好的，」男人的聲音帶著哭腔，「就是連續打了十場，說能解鎖‘黃金龍幣’……」工作人員麵無表情地遞過一支營養劑「正常反應，370龍幣一支，能緩解症狀。」男人的終端突然彈出提示「您的貴賓犬生命值剩餘7，是否繼續戰鬥？」
    林冷軒的雙槍突然出現在體驗點，槍身的龍紋掃過男人的終端，屏幕上的提示瞬間扭曲，顯形出隱藏條款「連續戰鬥超過7場，寵物有37概率觸發‘不可逆獸化’」。「這不是係統漏洞，是故意設計的陷阱，」他的指尖點向營養劑，藥劑瓶在龍紋的照耀下顯出青灰色的沉澱，「這裏麵摻了17的墮落神血，短期能提神，長期用就是在養混沌傀儡。」
    葉輕雪的太虛劍刺入體驗點的服務器，劍脊的紋路與全球契約終端同步，顯形出一個隱藏的能量節點——位於昆侖墟深處的「鴻蒙之眼」。這顆懸浮的晶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吸收龍幣流通產生的能量，每吸收龍幣，晶體就會發出一道脈衝，將契約的產出效率提升1。「它在放大契約的副作用，」葉輕雪的劍尖指向晶體核心，那裏嵌著塊齒輪狀的碎片，「這是觀察者的技術，有人在借我們的手給他們充能！」
    北熊聯邦的冰原上，戰熊騎士長的小熊崽突然掙脫束縛，衝向訓練營的能量核心。熊爪拍在核心的瞬間，青灰色的能量噴湧而出，小熊崽的毛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但它仍死死扒住核心，用冰焰灼燒那些纏繞的契約線路。「第七騎士團檢測到，」騎士長的戰刀劈開一道能量流，「鴻蒙之眼的脈衝頻率與觀察者母艦完全同步，每次效率提升，母艦的防禦罩就會增強3——這根本是在幫敵人加固防線！」
    老王抱著八哥，在社區的監控屏前看著這一切。阿黃突然對著屏幕狂吠，爪尖的混沌烈焰在屏幕上燎出個小洞，洞裏顯形出鴻蒙之眼的另一副麵孔——那根本不是什麽能量節點，而是個巨大的抽血泵，吸管連接著全球每個簽訂契約的寵物心髒。「老蕭在礦上見多了這種機器，」老人的聲音帶著顫抖，「看著是省力，其實是在透支根基，早晚得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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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冷軒的雙槍在昆侖墟深處爆發出紫金光，混沌龍皇的時空湮滅凍住了鴻蒙之眼的脈衝。「幽冥聖龍，解！」他的一聲令下，狼形的光紋突然從槍尖竄出，纏住晶體核心的齒輪碎片，「這玩意兒的因果線是扭曲的，給我倒回去！」碎片的轉動開始逆轉，全球契約終端上的「產出效率」數值瘋狂下跌，那些正在戰鬥的寵物突然停下動作，迷茫地看著自己的主人。
    葉輕雪的太虛劍與全球共生者的終端連接，劍脊的紋路裏，老王和阿黃的羈絆能量正順著網絡蔓延，像一道暖流融化著冰冷的契約條款。「我們不是要禁用龍幣，」她的聲音透過終端傳遍每個角落，「是要讓每個寵物都能拒絕戰鬥，讓每個主人都明白——生命不能換算成數字。」
    戰熊騎士長的小熊崽從核心旁退開，毛發雖然依舊蒼白，眼睛裏卻重新燃起了光。它用鼻尖蹭了蹭騎士長的手心，冰原的契約終端突然彈出新選項「自願戰鬥模式，每次戰鬥可選擇放棄獎勵以保留生命值」。「第七騎士團全員取消強製任務，」騎士長的戰刀在雪地上劃出新的標語，「羈絆的價值，比所有龍幣加起來都重。」
    當鴻蒙之眼的齒輪碎片被徹底剝離時，昆侖墟上空突然傳來嗡鳴。觀察者母艦的輪廓在雲層中若隱若現，艦體的防禦罩閃爍著不穩定的光芒——顯然，能量供給的中斷讓它們措手不及。林冷軒望著漸漸恢複平靜的廣場，那裏的人們正抱著寵物離開體驗點，有人在刪除契約終端，有人在給寵物喂食真正的食物，沒人再提「黃金龍幣」的事。
    老王坐在社區的長椅上，給阿黃梳著毛。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得像沒簽訂契約前的每個午後。「老蕭總說，人活一輩子，圖的不是賺多少，是睡得安穩，」他摸了摸阿黃的頭，犬爪的肉墊已經恢複了血色，「咱不求龍幣堆成山，隻求你能陪我多遛幾年彎。」阿黃蹭了蹭他的手心，尾巴掃起的落葉裏，藏著枚普通的銅色硬幣——那是舊時代的貨幣，不值錢，卻沉甸甸的，像份踏實的念想。
    冷軒集團的全息投影換成了「共生契約41」的更新公告，最顯眼的條款寫著「寵物擁有絕對拒絕權，強製戰鬥者將被剝奪共生資格」。林冷軒的雙槍靠在窗沿，混沌龍皇的虛影打了個哈欠，九個小腦袋同時望向遠方的星空——那裏，觀察者母艦的輪廓正在淡去，但誰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真正的忠誠危機，從來不是寵物會不會背叛主人，而是人會不會為了利益，親手打碎那份最純粹的羈絆。而這場關於龍幣與生命的較量，不過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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