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被一路推搡著，跌跌撞撞地來到了聯防辦的審訊室。
    審訊室的門“哐當”一聲被關上，何雨柱被鎖到了那把沉重的鐵椅上。
    剛才為首抓他的周強，眼神犀利、氣勢十足地坐到前麵的桌子後。
    那張桌子麵堆滿了厚厚的文件和一個掉了瓷的搪瓷缸。
    他重重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抖了抖：“快說，你大晚上自己跑那幹什麽去了？”
    正對著他的白熾燈發出刺目的光，何雨柱抬手擋住眼睛，眯著眼：“同誌，我真的什麽也沒做，隻是心情不好去那兒躺一會，我這犯什麽法了嗎？”
    周強再次重重一拍桌子，臉上滿是怒意，怒喝道：“是我審問你，不是你審問我！快說，你到那兒去幹什麽？”
    何雨柱看著周強緊繃的臉和充滿懷疑的眼神，牆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標語，那幾個大字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他滿心無奈，自己不過是心情不好，不經意間走到那裏的，怎麽就攤上這種事？他張了張嘴，終於忍不住開口：“我究竟要說什麽？我真沒做任何不該做的事！”
    周強見何雨柱還在辯解，頓時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搪瓷缸“當啷”一聲倒在地上：“姓名！地址！工作單位！”
    何雨柱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叫何雨柱，家住四九城南鑼鼓巷95號院中院。今天之前，我還是四九城軋鋼廠後廚的大廚，現在沒了工作單位。”
    “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現在沒了工作單位？”周強緊盯著何雨柱，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何雨柱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今天我把工作轉給我前院的鄰居閆解成。”
    “四九城多少人擠破頭想進軋鋼廠，你當工作是菜市場的白菜？說轉給別人就轉給別人？你當我是傻子嗎？”周強皺起眉頭。
    何雨柱有些發愣地望著他，說道：“不是，我賣工作這事和現在這事兒有什麽關係嗎？”
    周強麵沉似水，對著身旁的聯防隊員快速遞了個眼色。聯防隊員心領神會，打開房門，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他慢慢起身，走到何雨柱跟前，彎腰撐住鐵椅扶手，幾乎鼻尖相觸，嗓音低沉且冰冷：“有沒有關係我說了算。你最好老實交代，別耍花樣！”
    何雨柱本能地向後仰去，後背緊緊抵住鐵椅靠背，盡量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其實真沒什麽。我正好遇上些事兒，不想在軋鋼廠接著幹下去，就把工作轉了出去。可臨了心裏頭還是有點空落落，舍不得，不知不覺就晃到鐵路邊，在那兒躺了會兒。哪能想到，就被你們給帶這兒來了。”
    周強這才緩緩鬆開手，直起身，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製服，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俯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搪瓷缸，輕輕撣去灰塵，隨後才坐回椅子上。
    周強斜睨著何雨柱，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點燃深吸一口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已經去調查了。希望你說的是真話，不然，這後果，你可擔待不起。”
    何雨柱沒有再說話，隻是低著腦袋平靜地坐在那裏。
    周強將煙抽完，用力地在煙灰缸裏按滅。他再次抬眼，審視著低垂腦袋的何雨柱，半晌，緩緩開口：“你究竟遇到什麽事了？能跟我說說嗎？”
    何雨柱的頭埋得更低了，幾縷淩亂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家醜不可外揚，我能不說嗎？”
    周強微微擰著眉頭，沉默地思索了片刻：“既然是家醜，那我就不再追問了。不過我希望你說的都是真話，別給自己找麻煩。”
    時間在審訊室裏緩慢流逝，白熾燈發出輕微的“滋滋”聲。
    沒一會兒，審訊室的門“吱呀”一聲再次被推開，先前出去的聯防隊員匆匆走進來，快步走到周強身邊，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周強原本嚴肅的臉上微微動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站起身，走到何雨柱跟前，彎下腰解開了束縛他的鐵鎖。
    何雨柱有些驚訝地抬起頭，周強伸手將他從鐵椅上拉了出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多了幾分溫和：“行了，你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回家吧，以後別大晚上在外麵閑逛，容易引起誤會。”
    何雨柱揉著發麻的手腕，站起身：“那同誌，我能問一下，為什麽你們大晚上跑那兒巡邏？平時不都隻在城區打轉嗎？”
    周強輕輕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神情略顯疲憊：“還不是因為出了個‘垃圾大盜’。今天城裏、郊區的垃圾都離奇地消失了，上頭下了死命令，讓我們務必加強巡邏，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何雨柱心頭猛地一沉，麵上卻強裝懵懂：“那城裏垃圾沒了不是好事嗎？街道清清爽爽的，為啥還非得查？”
    周強抬手不輕不重地拍著何雨柱的後背：“瞎打聽什麽！領導怎麽安排就怎麽執行，哪來這麽多廢話？行了行了，趕緊回家！大半夜的，淨耽誤事兒！”說罷，他不耐煩地把何雨柱推出審訊室。
    走出審訊室，周強主動伸出手，眼神裏少了幾分銳利，多了些歉意：“剛才對不住，我們也是職責所在。我叫周強，是這兒的聯防隊隊長，以後有啥難處盡管開口。”
    何雨柱略帶拘謹地握住那隻厚實的手掌，幹笑著回應：“周隊長客氣了，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聯防隊這地兒，我啊，是真不想再來第二回咯！”
    兩人鬆開手時，何雨柱後退半步，朝門口揚了揚下巴：“您忙，我這就走。”
    走出聯防隊大門，何雨柱卻覺得後背黏膩得難受，不知是冷汗未幹，還是心裏發虛。
    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歪歪扭扭地貼在青石板路上，像極了他此刻七上八下的心。
    既慶幸沒被戳破真相，又因“垃圾大盜”的事懸著塊大石頭，雙腿像是灌了鉛，每一步都邁得沉甸甸的。
    何雨柱裹緊外衣，在巷口的陰影裏停下腳步。
    他望著遠處零星的燈火，喉嚨發緊。之前隻想著回收垃圾升級係統能逆天改命，卻沒想到鬧出這麽大動靜。
    聯防隊的白熾燈、周強拍桌的聲響，此刻都化作警鍾在耳邊回蕩。“四九城不能再碰了......”他喃喃自語，可想到係統升級遙遙無期，攥緊的拳頭又不甘心地微微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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