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津港市區，沒有尋找旅館落腳，而是徑直踏入一家澡堂。
    推開木門，蒸騰的熱氣裹挾著硫磺與皂角的氣息撲麵而來，瞬間裹住他緊繃的神經。
    他泡在溫熱的池水裏，微微眯起眼，喉間逸出一聲帶著饜足的歎息，緊繃的肌肉漸漸鬆弛。
    這些日子的奔波，總算是能歇一歇了。又喚來搓澡師傅細致地搓了下身體。
    隨後，慵懶地陷進藤編休息椅，他特意要了壺濃茶。半闔著眼，指尖無意識地敲打著扶手，不過片刻，便沉入酣眠，嘴角還帶著幾分釋然。
    此刻的津港市卻炸開了鍋。垃圾清運車的轟鳴聲劃破清晨的寂靜，司機像往常一樣駛向海邊垃圾場，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本該堆積如山的垃圾山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平整的沙地。
    津港市市長吳華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眉頭擰成一個死結，鏡片後的眼神透著焦慮與警惕。
    他抓起電話的動作帶著上位者的果決，卻在聽筒傳來的匯報聲中，不自覺地加重了握力。
    這位向來雷厲風行的領導，此刻也被這離奇事件攪得心神不寧，腦海中不斷盤算著各種可能。
    他猛地抓起電話，將電話打到了四九城。電話剛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匯報。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疑惑與焦慮，竟讓他握著話筒的手微微發顫。
    原來就在前兩天，四九城同樣發生了垃圾憑空消失的怪事。
    相關部門日夜追查，排查了無數線索，卻如同在迷霧中打轉，至今沒有任何頭緒。
    這個消息如同一記重錘，讓他本就緊繃的神經幾乎要斷裂。兩座城市接連出現如此詭異的事件，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驚人的秘密？
    何雨柱緩緩睜開眼，正午的陽光透過澡堂的窗戶斜斜地射進來。他坐起身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茶盞裏的殘茶早已涼透。
    換好衣服剛走出門，就有一股燥熱的風撲麵而來，街邊的槐樹葉子蔫巴巴地垂著，蟬鳴聲此起彼伏。
    街道上的景象卻與往日大不相同。一隊隊聯防隊員戴著紅袖章，正挨家挨戶地盤查著。店鋪門口，幾個小販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抬頭張望，神色間滿是不安。
    何雨柱心中一緊，下意識整了整衣襟，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忽然，不遠處傳來的對話聲讓他腳步一頓：“這都中午了還沒查出個所以然，城南的垃圾全沒了！”“聽說和四九城的事兒一模一樣，上頭下了死命令，必須找出幕後主使......”
    何雨柱的腳步猛地一頓，後背瞬間滲出冷汗，貼在襯衫上涼颼颼的。街道上嘈雜的議論聲，弄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佯裝鎮定地往巷口挪去，可攥著的手卻微微發顫，喉嚨裏泛起一陣苦澀。這座剛讓他嚐到係統甜頭的城市，如今卻成了燙手山芋。想到這兒，他深吸一口氣：得趕緊離開津港。
    何雨柱望著街道上愈發密集的聯防隊員，心中發涼。垃圾消失的詭異事件被他弄得太大了，現在就算是去到其他城市，恐怕也會和津港市一樣的結果。
    他轉身邁進路邊一家麵館，瓷碗裏的青菜蔫頭耷腦，米飯硬得硌牙，卻被他三兩口扒得一幹二淨。結完賬，他抹去嘴角的飯粒，腳步匆匆地朝著火車站走去。
    候車室裏人聲鼎沸，廣播播報車次的聲音混著孩童啼哭，震得他心煩意亂，和剛剛係統升級時的激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攥著車票擠上列車，靠在硬座上望著窗外掠過的電線杆，掌心沁出的汗把車票邊角浸得發皺。此刻，隻有返回四九城才是正確的選擇。
    列車晃晃悠悠地前行，車輪與鐵軌摩擦發出有節奏的哐當聲。何雨柱靠在座位上，眼神呆滯，思緒如麻。突然，一道溫和卻帶著職業嚴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同誌，麻煩看一下您的火車票。”
    何雨柱渾身一激靈，像是被人從虛幻的世界猛地拽回現實，心髒猛地一縮，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待看清麵前身著製服的列車員，他才緩過神，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趕緊把手伸進上衣口袋，摸索著掏出車票，遞了過去。
    列車員敏銳地捕捉到何雨柱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眉頭不易察覺地微微一皺，眼中疑惑更甚。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神色略顯緊張的男人，語氣關切地問道：“同誌，你沒事吧？”
    何雨柱心中“咯噔”一下，暗罵自己剛才失態，強裝鎮定地擠出一抹笑容，眼神卻不自覺地躲閃著列車員的目光：“我、我沒事，謝謝。”說完，還故作輕鬆地挺了挺胸膛，可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慌亂。
    列車員盯著他看了幾秒，見他沒有其他異常舉動，便輕輕點了點頭，接過他遞來的車票，仔細核對了一番，然後把票還給他，叮囑道：“沒事就好。”
    何雨柱忙不迭地點頭，待列車員轉身離開後，才鬆了一口氣，靠回座位，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沉住氣，別再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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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死盯著車窗上自己的倒影，映出的瞳孔正不受控地微微顫動，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想起津港街頭荷槍實彈的聯防隊員，後頸就滲出細密冷汗。
    "再動手就真成過街老鼠了......"他喉嚨滾動，將後半句"可不動手怎麽攢積分翻身"咽回肚裏。列車每經過一個站點，廣播報站聲都讓他渾身緊繃。
    終於，在熬過了漫長的幾個小時後，何雨柱又一次踏上了四九城的土地。
    站在火車站熙熙攘攘的廣場上，周圍人來人往、喧鬧嘈雜，可他的心裏卻滿是迷茫。他的眼神有些空洞，望著廣場上的指示牌，雙腳像是被釘住了一般無法挪動。
    腦海中思緒萬千，不斷地盤算著自己接下來該去往何處。南鑼鼓巷95號院，那個曾經他以為是家的地方，如今早已沒有了他的容身之所。
    昨天他淨身出戶和妹妹何雨水分開後，自己新置的房子也還沒影兒，估計現在才剛買了材料開始籌備呢。
    想到這裏，他的眉頭緊緊皺起，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四周的人群在他身邊穿梭而過，有人歡聲笑語，有人行色匆匆，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目光望向遠方，試圖在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裏找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但越想，心中的不安就越強烈。他在原地躊躇著，腳步始終無法邁出，不知道是該往熱鬧的市區走去，還是該去城郊碰碰運氣。
    一陣寒風吹來，他打了個哆嗦，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廣場上逐漸亮起的路燈，他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拖著沉重的腳步，朝著廣場邊緣走去，打算先找個地方買些吃的，再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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