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諸事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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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山關靠近西北,離肖從章待了許久的玉橫關不同,那裏的邊線向來穩固,附近的番邦小國和部落相互製衡,不會主動冒犯元朝邊境。
此時胡狄部卻突然進犯,意圖不明。
而鎮山關的郡守在當地鎮守幾十年,如今年過花甲,難以領兵抵抗……
幾乎魏嶺說完的那一瞬,肖從章便已經明白眼下情形緊急。
容不得多猶豫,肖從章的神色幽深發冷,側身朝身後的寢房看了眼,並同林修交代道。
“林修,你帶人在盛府周圍守著,務必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護好。”
肖從章委以重任,林修雖一時不明白盛家是出了何事,但想到盛小公子,便格外嚴肅的點頭應下。
肖從章吩咐完後,走到盛太傅他們麵前同他告辭,話未說出盛太傅便長歎了聲。
“從章,今夜的事多虧了你,他日若有所求,我盛家皆可是你助力……軍事要緊,你快進宮去吧……”
盛太傅隱約能察覺到肖從章此時周身的情緒不對,見他時不時朝裏邊的傅重巒看去,便大抵能猜到幾分。
盛太傅雖心中對肖從章為何半夜會出現在盛府有疑問,但眼下並不是詢問的時機,且傅重巒還昏迷著,一切還需等有機會再問。
肖從章此時亦無暇顧及盛太傅心中的猜測,隻是沉默的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同魏嶺轉身離開了盛府……
屋內,半個時辰將過,烏靈將最後一針紮進傅重巒的心脈處,剛刺入,床上昏迷的傅重巒卻被生生痛醒,驚坐起身趴在床邊痛苦嘔出烏黑的淤血。
烏靈見他醒來吐血,反倒稍稍鬆了口氣。
連忙將傅重巒扶正後,烏靈邊替他把脈,邊冷著臉十分生氣的說道。
“我真的弄不懂你,想活的是你,頻繁折騰自己身體的亦是你,盛寧,好端端的你怎麽會受傷?白義同我說是有人刺殺你……”
講到此處,烏靈看向傅重巒的視線帶著幾分不解和狐疑。
在她看來,傅重巒並非像是那種能四處得罪人的,就算有,以他的謀略,不至於能讓人恨到找人來刺殺。
直到此刻,烏靈才感覺她對自己的病人並不了解,並非她愚笨,而是傅重巒一直在她麵前隱藏的很好。
傅重巒喉間刺痛,虛弱間也說不出什麽話來,隻能無奈的笑了下。
視線在屋內轉了一圈,並沒有其他人的身影,想到昏迷前看到的肖從章,仿佛是他自己的錯覺。
烏靈似乎反應過來他在找誰,頓了頓,解釋道。
“肖大哥在外邊呢……”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烏靈說完,從邊上端過來一碗她剛調的藥湯,神情格外答應嚴肅的同傅重巒說明。
“這藥是弱化五感的,你將它喝了”
“盛寧,你心脈紊亂受損,如今我隻是將你喉間的淤血逼出,但心脈仍舊淤堵,若不及時疏通,你……活不過三日。”
此話一出,傅重巒的麵上除了一絲微怔外,反倒淡然,無力的勾了下唇,傅重巒眼中露出幾分平靜。
烏靈看著他皺眉一下,氣惱不已的瞪著他。
“你還真想死不成,放心吧,有我在,你死不了。”
“我要用你體內的毒蠱,試一試能不能強行為你疏通……”烏靈說到這,麵上有些為難糾結:“但是這個過程會很痛苦,大概於受萬仞極刑差不多……”
“……好。”烏靈剛說完,傅重巒卻沒有絲毫便直接點頭回答了她。
他的聲音很輕,說完便伸手拿過了烏靈手中的藥,強撐著最後一點力氣仰頭喝下。
苦澀的藥味壓下了喉間的血氣,將吐未吐的難受感讓他格外頭暈無力,緩了緩才啞聲說完。
“生死自有命數,我不強求,烏聖醫盡全力即可……”
烏靈異聽便急了。
“你怎麽不強求,你若死了,肖大哥怎麽辦?”烏靈看上去格外的鬱悶,但對上傅重巒虛弱無力的目光,便又心生內疚。
若這會師傅還在,他定然能治好他……
她雖有聖醫之名,奈何還是能力不夠……
怕烏靈會自責,因藥效發作而將要昏迷的傅重巒隻能輕聲的輕歎呢喃一句。
“若能活著見他一麵……”他不知道要如何,隻是莫名想到肖從章,心中揪緊刺痛……
“罷了。”傅重巒掩下了後麵的話,虛虛道了一句便因為驟然生出的刺痛暈了過去。
烏靈呆了一瞬,反應過來藥效發作了,神情嚴肅的拉過傅重巒的手腕,用刀在上麵劃了一刀,濃鬱鮮紅的血流出,一滴一滴的落下。
烏靈從藥箱中拿來一瓶毒藥,心中謹慎片刻,深吸一口氣,紮針施藥……
屋外等待的一眾盛家人感覺時辰過的格外漫長,直到天光亮起,都未曾見烏靈出來。
眾人隻能聽到隱約的幾聲極其痛苦的吟聲,宛若在夢中被惡鬼撕碎的劇烈……
盛太傅和盛夫人心疼焦急也沒辦法,隻能在無盡的等待中默默祈求……
此時宮內禦書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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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一夜未睡的景昭嵩坐在龍椅上臉色黑沉的盯著案上不斷送上來的急報,越看臉色越冷。
肖從章得了令進來時,正好對上大理寺卿十分慌張的目光,剛思考符昌平怎麽在此時,隻見景昭嵩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猛的站起身盯著大理寺卿冷聲說道。
“好好的人沒到流放之地半路跳崖自盡了!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朕要你有何用!”
壓迫且帶著壓迫的話音讓大理寺卿身體發顫,慌忙跪下。
心中也是無比無語。
誰能想到好好的那姓齊的會跳崖啊……
景昭嵩看他還看不出問題所在,心中更是厭煩,,冷聲嗬斥。
“滾下去!”
大理寺卿見狀,不敢再待,手忙腳亂的趴起,告退離開。
肖從章掃了眼他離去的背影,回過神問景昭嵩。
“陛下,臣來了。”
景昭嵩麵上的冷意尚未散去,瞥了眼肖從章,抬手揉了揉疲憊的眉眼。
“鎮山關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肖從章點了點頭。
景昭嵩拿起手中的急報走過去遞給肖從章看,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更添幾分陰沉殺意。
見肖從章一目十行的看完,景昭嵩皺起眉沉聲說道。
“胡狄番邦突襲鎮山關,方才傳回的急報上說昨夜他們突襲了半個時辰後又退出了關線外,再未有動靜。”
“陛下,這其中是否是聲東擊西之局?”肖從章眼中露出幾分嚴肅的猜測。
景昭嵩看向他,正要思考之際,殿外又傳柏西宴到了。
沒一會,柏西宴的身影出現,看到肖從章也在時,隻是若有所思的朝他微微頷首。
“陛下,依臣言胡狄番邦亦不過是他人驅策算計的棋子,其目的恐怕並非聲東擊西。”
很顯然,柏西宴聽到了方才肖從章說的話。
他側眸朝肖從章很輕的睨了眼,神色淡淡帶著幾分意有所指。
“肖將軍以為呢?”
肖從章並未看他,隻是冷然回了他一句。
“柏相不妨直言。”
柏西宴對他的反應意料之中,輕笑一聲,才朝景昭嵩作揖回稟道。
“胡狄人主動進犯卻又不攻自退,無非是想引起騷動,讓陛下派人領兵前往鎮山關……”
“眼下就肖將軍對各番部情況了解,若此行目的是為了讓陛下將肖將軍調離上京,那便是有預謀而為。”
“若此時上京內亂,而無兵可用,便正好入了他人算計。”
景昭嵩聽柏西宴說完,看了眼肖從章,沉默了片刻,長歎了聲問。
“柏卿為何認為此事同從章有關?”
柏西宴似笑非笑的朝肖從章看過去一眼,唇邊勾起一抹笑,想起來時收到了消息,眼中掩藏著一抹陰戾。
他淡淡道:“微臣亦隻是猜測,不過肖將軍在北境有赫赫威名,想來番邦各部投鼠忌器,才做出此策也未可知。”
“肖將軍還是要謹慎為好……”話音剛落,柏西宴狀若思索的沉默片刻,忽的又盯著肖從章,眼底露出一絲試探詢問。
“聽說昨夜肖將軍又碰巧救了遇刺的盛小公子?諸多事情湊一堆,倒還真是巧……”
“柏相若有疑,不妨質問,何必當著陛下的麵兩相言語。”肖從章冷聲打斷他的話,望向柏西宴時眼底露出一絲不耐。
景昭嵩站在二人中間聽的頭疼,皺眉掃了他們二人兩眼,低喝一聲。
“罷了,不必爭執了。”
景昭嵩心累的擰了下眉,在聽盛寧的名字時,眼底露出一絲晦暗,思索片刻,沉聲說道。
“既然眼下鎮山關局勢不明,從章不便前去,朕便在派其他人領兵去查探。”
“傳令各部各司,今日內朕要收到鎮山關的詳細消息,柏相,你且去安排。”
柏西宴對此並沒有異議,隻是離開時,他側眸瞥了眼肖從章,似乎在通過他觀察判斷著什麽。
待柏西宴離開後,肖從章沉著臉看向景昭嵩,等他吩咐。
想起進來時他同大理寺卿說的事,肖從章頓了頓,低聲問了句。
“陛下可有別的事情交由臣做?”
景昭嵩點了點頭,亦將大理寺卿帶來的奏報給他看。
肖從章看完,除了眼底更加嚴肅幽暗外,還多了一絲狠厲。
“厲鬼索命?”
景昭嵩眼底亦有幾分猜測,他看向肖從章,說道。
“朕隻是覺得奇怪,這齊題並無緣由跳崖自絕,如此這番反倒像是……”
“金蟬脫殼。”肖從章默契的接過了景昭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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