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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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漕運浮屍的消息如驚雷般炸開,我心頭一緊,麵上卻不動聲色。顧言澈已站起身來,目光如刀。
    “立刻封鎖雲家商號周邊所有碼頭,徹查往來船隻。”他沉聲道,“另外,派人打撈屍體,驗明身份。”
    “是!”探子領命而去。
    雲逸塵原本慵懶的神情也收斂了幾分,手指輕輕敲擊著桌沿:“漕運是我雲家命脈之一,如今竟有人敢動我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是活得不耐煩,”我緩緩道,“而是他們知道我們要盯著漕運,故意放出消息,讓我們分神。”
    謝婉柔輕歎一聲:“果然,越是看似勝利在望的時候,越容易被暗箭所傷。”
    我望向她,心中已有計較:“太後說得對。眼下新政雖初見成效,但反對勢力尚未徹底清除,他們一定會抓住每一個機會反撲。”
    顧言澈點頭:“我會讓影衛加強巡邏,同時派人混入漕工之中,摸清對方的底細。”
    “我也去安排人手。”雲逸塵起身,語氣難得認真,“這次,我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捅刀。”
    我目送他們離開,轉身時,謝婉柔卻還未走。
    她望著我,眼中似有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句低語:“清歡,別太累。”
    我笑了笑:“我早就不累了。”
    她沒再說什麽,隻是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然後轉身離去。
    夜風拂過窗欞,燭火微晃,我站在屋中,腦海中迅速梳理著當前局勢。漕運遇襲、趙廷章屍體失蹤、朝堂上保守派突然鬆口……這一切都像是精心設計的一場棋局,而我們,正一步步走入其中。
    但我不會退縮。
    翌日清晨,我便召開了聽雪樓的情報會議。
    “最近幾天,重點盯住蕭婉儀和她的親信。”我下令,“另外,後宮那邊也不能掉以輕心,尤其是那些平日裏與謝家關係不睦的妃嬪。”
    一名女探子上前稟報:“軍師,昨夜三更,奴婢發現淑妃身邊的貼身宮女偷偷出宮,去了城東一間茶樓。”
    我微微挑眉:“哪家茶樓?”
    “聽風閣。”
    這個名字讓我心頭一動。聽風閣表麵上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實則早已被雲逸塵掌控多年,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傳回他手中。
    “看來,她們已經開始行動了。”我低聲喃喃。
    後宮一向波瀾不驚,自謝婉柔成為太後之後,更是井然有序。然而,平靜之下往往藏著最深的暗流。
    我決定親自走一趟。
    換上一身便裝,我帶著兩名聽雪樓的高手悄然潛入聽風閣。
    夜色朦朧,簷角掛著幾盞紅燈籠,在風中搖曳不定。閣內人聲鼎沸,絲竹之聲不絕於耳,我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淑妃身邊的貼身宮女,正坐在角落一張小桌旁,神色緊張地張望著門口。
    不多時,一名男子走了進來,身著青衫,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他坐到那宮女對麵,兩人低聲交談起來。
    我示意手下記錄下他們的對話內容,自己則悄悄靠近幾步。
    “……太後近日頻繁召見沈清歡,恐怕要對我們不利。”宮女的聲音有些發抖。
    “你怕什麽?”男子冷笑,“隻要計劃順利,不出三日,整個後宮都會亂起來。”
    “可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
    “不會的。”男子語氣篤定,“太後以為她掌控了一切,其實她連自己的眼皮底下都沒看清楚。”
    我眯起眼,心中已有數。
    看來,後宮即將掀起一場風暴,而這風暴的源頭,正是這些不甘寂寞的妃嬪們。
    我悄然退出聽風閣,回到府中已是深夜。
    顧言澈正在書房等我。
    “怎麽樣?”他問。
    我把聽到的內容複述了一遍,他聽完後眉頭皺得更深:“你是說,她們打算製造混亂?”
    “不止是混亂。”我道,“而是要讓太後失去對後宮的控製權。”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想怎麽應對?”
    “先按兵不動。”我道,“她們既然想動手,那就讓她們動。我們隻需要靜觀其變,等她們露出破綻時,再一舉將她們拿下。”
    他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你越來越像她了。”
    我怔了一下:“誰?”
    “謝婉柔。”他輕聲道,“她以前也是這樣,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候出手。”
    我笑了笑,卻沒有接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隻是選擇了最適合自己的那一條。
    接下來的幾天,後宮表麵依舊平靜,但我知道,風暴正在醞釀。
    直到第三天夜裏,事情終於爆發。
    禦花園中,一名宮女被人毒殺,死狀淒慘。經查,那名宮女正是淑妃的心腹。
    緊接著,另一名妃子的侍女投井自盡,留下一封血書,控訴淑妃意圖謀害太後。
    一時間,後宮人心惶惶,紛紛猜測是否真有此陰謀。
    我收到消息時,正與謝婉柔在禦花園賞花。
    她麵色平靜,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看來,她們終於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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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淡淡一笑:“是啊,她們以為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那你打算怎麽做?”她問。
    “順水推舟。”我說,“既然她們想演戲,那就讓她們演到底。”
    於是,第二天,太後便召集眾妃,當眾審訊淑妃。
    淑妃否認一切指控,聲稱這是有人栽贓陷害。
    太後冷眼相對,隨即命人帶出證人——那名曾在聽風閣與男子密談的宮女。
    那宮女嚇得臉色慘白,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奴婢該死……奴婢不該聽信他人之言,參與此事……”
    太後目光如霜:“是誰指使你的?”
    宮女抬頭看了一眼淑妃,又看向旁邊一位妃子,嘴唇顫抖,卻遲遲不肯開口。
    我適時上前一步,聲音不大不小:“娘娘,不如讓那位聽風閣中的男子來說話如何?”
    眾人嘩然。
    太後看向我:“你已經抓到他了?”
    “就在今晨。”我微笑,“他已經招供,幕後主使另有其人。”
    太後點頭:“帶上來。”
    那男子被押進殿中,渾身狼狽,卻仍強撐著不肯低頭。
    我走到他麵前,輕聲道:“你說吧,是誰讓你煽動淑妃,讓她做出這些事的?”
    他咬牙不語。
    我笑了笑:“你不說話也沒關係。我已經查明,你的真實身份是蕭婉儀安插在宮外的眼線。”
    此言一出,滿殿震驚。
    淑妃猛然抬頭,臉色慘白:“不可能!我怎麽可能和她勾結?!”
    “你當然不知道。”我淡然道,“但她的人,早就滲透進了你的身邊。你以為你在利用別人,其實你才是那個被利用的人。”
    淑妃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太後緩緩起身,聲音冰冷:“來人,將淑妃軟禁,其餘涉案之人一律查辦。”
    群臣默然,無人敢言。
    風波暫歇,但我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傍晚,我獨自一人站在禦花園中,望著夕陽餘暉灑落在湖麵,泛起粼粼金光。
    身後傳來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顧言澈。
    “你覺得,這件事真的結束了嗎?”他問。
    我沒有回答,隻是望著遠處,輕聲道:“有時候,最大的危險,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你要小心,別讓自己也變成那樣。”
    我轉頭看他,笑了笑:“你放心,我還記得我是誰。”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麽。
    夜色漸濃,晚風拂過柳枝,我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這場棋局,還遠未到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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