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簷角的風鈴輕響，我握著那封密信的手指微微收緊。前朝兵法現世的消息太過震撼，若真落入江湖勢力手中，恐怕比朝堂上的爭鬥更加棘手。
    “沈大人。”影衛低聲稟報，“屬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了三組人手混入玄冥宗、寒山劍閣與天機門。”
    我點頭，目光落在案上攤開的地圖。四大門派雖各自為政，卻已在暗中頻繁接觸，尤其是赤焰幫，近來更是頻頻出現在漕運沿線。
    “記住，務必謹慎行事。”我沉聲道，“這些人不是普通的江湖散修，而是有組織、有計劃的聯盟。一旦暴露身份，後果不堪設想。”
    影衛領命退下，屋內一時安靜下來。
    雲逸塵靠在窗邊，手中玉骰子輕輕一拋，又穩穩接住：“你這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我抬眼看他：“你覺得呢？”
    他笑了笑，眼神卻並不輕鬆：“若隻是江湖事，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可若是牽扯到前朝……那就不是單純的棋局了。”
    顧言澈站在一旁，沉默片刻後開口：“無論他們圖謀什麽，都不能讓他們得逞。”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疲憊。這盤棋局越來越大，而我們能下的棋子卻越來越少。
    “我知道。”我低聲道，“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掌握他們的動向。隻有知道他們在做什麽，才能做出應對。”
    夜深人靜，我獨自坐在書房中，翻閱著手中的情報。謝婉柔送來的聽雪樓消息也印證了我的猜測——江湖各大門派之間往來頻繁，甚至有跡象表明，一些地方官員也開始與他們私下接觸。
    這不是一場簡單的江湖結盟，而是一場醞釀已久的風暴。
    翌日清晨，我剛用過早膳，便收到第一份來自潛伏人員的情報。
    “玄冥宗內部戒備森嚴，尋常弟子不得隨意進出。屬下偽裝成外門雜役，勉強混入其中，發現其藏書閣中確實藏有一卷《九霄策》殘頁。”
    我眉頭微皺：“殘頁？”
    “是，隻有一半，且被嚴密保管，非核心弟子不得接近。”
    我心中一凜。前朝兵法殘缺不全，卻依舊如此受重視，可見其價值非凡。
    “繼續監視。”我將情報收起，對影衛道，“另外，盯緊寒山劍閣那邊的動靜。若有異動，立刻回報。”
    接下來幾日，陸續有情報傳來。
    寒山劍閣內部氣氛緊張，似乎正在籌備某項重大行動；天機門則派出大量弟子前往各地，行蹤神秘；至於赤焰幫，竟在短短數日內控製了幾條重要漕運路線，幾乎與雲家商道形成對峙之勢。
    “他們在布局。”雲逸塵看完情報後，語氣凝重，“不是為了對抗朝廷，而是想取而代之。”
    我望著窗外的晨曦，心中思緒翻湧。這些門派看似各自為政，實則早已串聯成網，若不及時遏製，恐怕會動搖整個王朝根基。
    “不能讓他們再這樣下去。”我說，“必須有人深入其中，查清他們真正的目的。”
    顧言澈看向我：“你要親自去？”
    我搖頭：“太冒險了。我已經安排了最精銳的情報人員，他們會負責調查。”
    話雖如此，但我心裏明白，真正危險的時刻才剛剛開始。
    第三日夜裏，一封加急情報送來。
    “屬下成功混入天機門，發現其內部藏有‘龍脈圖’一份，標注了前朝皇陵位置。另有傳言，玄冥宗已派人前往探查。”
    我心頭一震。龍脈圖……難道這些門派的目標，不僅僅是權力？
    “看來，他們的野心遠不止江湖那麽簡單。”我喃喃道。
    雲逸塵眯起眼：“你是說，他們想複辟前朝？”
    我沒有回答，隻是盯著那張地圖，腦海中浮現出無數可能性。
    第五日，寒山劍閣傳出消息，一名外門弟子因私通敵對門派被處死。此事看似尋常，卻讓我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
    “他們開始清理門戶了。”我對顧言澈道，“說明他們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
    他點頭：“那更要加快進度。”
    我深吸一口氣，拿起筆，在紙上寫下新的指令。
    “從現在起，所有情報人員改為雙線傳遞，避免一人出事影響全局。同時，加強聽雪樓與影衛之間的聯絡，確保信息暢通。”
    夜風吹進書房，帶著幾分涼意。
    我抬頭望向窗外，星光稀疏，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第六日，最後一份關鍵情報終於送到。
    “屬下潛入赤焰幫總舵，發現其內部藏有一封密信，提及‘北境舊部’與‘南疆遺族’，似有聯合之意。”
    我猛地站起身，心中震驚不已。
    北境舊部，指的是前朝覆滅後逃亡北方的忠臣餘黨；南疆遺族，則是當年與前朝聯姻的西南部落後裔。若這兩股勢力真的聯手……
    “這不是江湖的事。”我低聲說，“這是國本之爭。”
    雲逸塵臉色陰沉：“看來，這場棋局，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我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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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們想翻盤，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麵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大人！”一名影衛匆匆闖入，“不好了！寒山劍閣那邊出了事，我們的一個探子被發現了！”
    我心中一沉。
    “其他人呢？有沒有暴露？”
    “暫時未發現其他人員異常，但那人已被關押，據說明日午時要當眾處決。”
    我咬牙思索片刻，迅速下令：“立刻通知聽雪樓，讓他們想辦法救人。同時，讓其餘人手撤回，不能再冒風險。”
    顧言澈點頭：“我去安排。”
    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隱隱不安。
    這一夜，注定難眠。
    第七日清晨，我剛起身，便接到最新消息。
    “寒山劍閣昨夜發生騷亂，我們的探子被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
    我猛地站起：“是誰幹的？”
    “不清楚，但據目擊者描述，動手之人穿著赤焰幫服飾。”
    我心中一驚。
    赤焰幫……他們為什麽要救我們的探子？
    “這其中一定有隱情。”我沉聲道，“派人繼續查，務必要找到那名探子的下落。”
    雲逸塵靠在一旁，眼神閃爍：“也許，這場棋局，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棋子。”
    我望著他，沒有說話。
    屋外陽光明媚，屋內卻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第八日，我在府中召集顧言澈與雲逸塵，將目前掌握的情報一一梳理。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這四大門派已經達成初步聯盟，並試圖整合江湖資源，以抗衡朝廷。”我指著地圖，“但他們真正的目標，恐怕不隻是江湖那麽簡單。”
    顧言澈沉思片刻，開口道：“你的意思是，他們背後還有更大的勢力？”
    我點頭：“北境舊部、南疆遺族，甚至可能有朝中某些大臣的支持。否則，他們不可能如此大膽。”
    雲逸塵輕輕一笑：“看來，這盤棋，不是我們在下了，而是有人早就布好了局。”
    我看著桌上的地圖，心中已有決斷。
    “不管幕後是誰，我們都不能坐以待斃。”
    我抬起頭，目光堅定。
    “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做的，不隻是收集情報。”
    “我們要，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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