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霄走後，楚惜顏去偏房看了一眼小月。小丫頭什麽也不知道，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偶爾還砸砸嘴，不知道做了什麽美夢。
    楚惜顏無奈地搖搖頭，回了正房。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小月就爬了起來。
    “哈……”她打了個哈欠，揉了揉後頸，許是沒有睡好，後頸說不出的酸痛。她哪知道，那是昨夜裏北霄敲的。
    “奇怪，我昨天怎麽睡著的……”小月低聲嘟囔著，“我記得我在院子裏等小姐，是等的時候睡著了嗎？”
    “啊，對了，小姐！”她這才想起沒看見小姐回來，急急忙忙跑到正房門前。她剛一過來，正房的門就開了，楚惜顏已經穿戴整齊站在了門口。
    “小姐，你在啊。”小月拍拍胸口，“嚇死奴婢了。”
    楚惜顏道：“我不在還能去哪？“
    “昨天沒見到小姐回來，奴婢擔心……”小月摸了摸後頸，“都怪我昨天睡著了，是小姐把我送回房的嗎？”
    看著小月一派天真懵懂的樣子，楚惜顏昧著心回道：“是……你不小心睡著了，我回來的時候看你趴在石桌上，就送你回了房。”
    “小姐下次直接喊我起來就好。”小月懊惱道。哪有要主子送丫鬟回房的道理，都怪院子裏丫鬟太少了。方憶涵的院子也小，根本住不下更多的人。之前方夫人送來的灑掃的仆婦還在仆人們的院子裏住著。
    “好了，快去收拾。一會兒恐怕會有人過來了。”楚惜顏道。
    “好，我去給小姐打水。”小月動作麻利地去了，心中卻還在好奇，小姐說要來的人是誰。
    方夫人的命令立竿見影，今天來院子裏送早膳的仆婦都換了人，來得是廚娘身邊得意的副手碧容，滿麵笑意還帶著兩個丫鬟，手裏都提著食盒。她進來之後就親熱地喊了小月一聲“妹子”。
    小月受寵若驚，廚房曆來是在主子們麵前有體麵的，見了尋常的丫鬟仆從，都是拿鼻孔看人的，小月哪裏見過他們這麽熱情待人。
    她看到了後麵跟著的兩個丫鬟手上的食盒，道：“姐姐是來送早膳的？小姐就在堂屋，隨我進去吧。”
    “好嘞，麻煩妹子帶路。”碧容一招手，兩個丫鬟緊緊跟上。
    等見了楚惜顏，碧容行了個福禮：“見過四小姐，奴婢是東廚的碧容，給您送早膳來了。”
    兩個丫鬟將食盒打開，裏麵是各式的早點，足足有八九樣，還配了六七樣的小菜，豐盛至極。
    碧容在一旁笑著道：“奴婢是跟著巧娘做事的，以後您想吃什麽，打發人到東廚說一聲就行，保證讓您滿意。”
    小月在一旁咂舌，乖乖，這麽多菜，裏麵還不乏做工繁雜的，光是那道碧玉水晶餃就要十幾道工序。平常得寵的小姐和侍妾想要都不見得給做呢。
    楚惜顏早料到會如此，淡定地道：“有心了，小月。”
    小月這才反應過來，塞了賞錢過去。
    碧容暗中讚歎，四小姐果然不一般，這寵辱不驚的模樣就比其他的幾位小姐強了不少，怪不得
    碧容眼睛都笑彎了，早就聽說四小姐雖然不受寵但是出手大方，果然這荷包沉著呢。
    方憶涵的月例早就被克扣的不成樣子，所幸她根本不差錢，也不在乎方府發的月例。平時很少在方府交際，若有什麽事情，就要小月拿錢開道，倒在下人裏麵留了個出手大方的名聲。別人也不知底細，隻道方憶涵母親的嫁妝厚實。
    “謝四小姐賞，奴婢等人就先告退了。”
    楚惜顏微微頷首。
    小月在一旁高興的不得了：“小姐現在得了寵，好多東西都變了呢。估計院子也要換了，還會派新的丫鬟過來的。”
    楚惜顏盯著一桌子的菜，喃喃自語：“想不到方家還挺奢靡的……”她是嫡出的公主，早膳當然有不會有多簡單，但是一向在精不在多，像這樣洋洋灑灑擺了一桌子她還真沒試過。
    東西這麽多當然吃不了，小月又恪守本分不肯上桌。楚惜顏隨便吃了幾口，便起了身：“我吃完了，剩下的你來吧。”
    “好，謝謝小姐。”小月笑眯了眼，等楚惜顏走了開心地在桌子前坐下。這樣的美食，以她的身份是很難吃到的，小月幾乎可以預見自己以後的生活會有多富足，果然還是跟著自家小姐比較好。
    楚惜顏去了書房，叫了十五出來。
    “把這個給方憶涵送過去。”楚惜顏照例將密封好的信封遞給十五。
    “你順便去一趟皇宮，我半月之內會離開南唐，你交代一下初一。”楚惜顏囑咐道，“小心一點，不要碰上皇宮的暗衛。”
    南唐皇室是有代代傳承的暗衛的，隻是一般都在皇帝身邊，楚惜北身邊也有一支暗衛。十五雖然武功好，但還遠不到南唐皇宮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步。
    敢說在皇宮裏來去自如的隻有宗師級別的高手，然而就算是宗師也不敢在皇宮裏亂來，皇室暗衛可不是吃素的。
    十五接過密函，低聲應了，身形如煙悄然飄去。
    小月這時候已經吃好了早膳，在院子裏等來了楚惜顏所說的人。
    先是府上的大管家過來了，態度恭敬，見了楚惜顏開口道：“四小姐好。”
    楚惜顏問道：“方管家過來有何貴幹？”
    方管家是家生子，父輩就在方府當管家，很有幾分體麵，很得方建修信任，然而與方夫人合謀轉移方府財產的就是他。
    方管家恭恭敬敬地回道：“怎麽敢當貴幹，夫人昨日就吩咐了我，收拾了大小姐的院子給四小姐住。昨日時間太緊，院子沒能打掃幹淨。所幸那院子一直有人看護，收拾起來也不麻煩，今日下午四小姐應該就能搬過去了。我來是想問問四小姐，可想填什麽物件嗎？夫人說了，庫裏的東西任小姐點。”
    他對楚惜顏是真恭敬，方夫人已經將楚惜顏知道他們轉移財產的事告訴了他，就算楚惜顏沒受寵，他也不敢在她麵前造次。
    楚惜顏想了想，也不願意委屈自己，說道：“臥室裏的東西都換新的吧，書房也是，其他的照舊就行。”
    方管家應道：“好的，我回去就帶人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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