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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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霄一攤手:“幫你啊。”
“你不覺得傅延年這個身份很好嗎?你要遠嫁,北梁還不夠遠?”
他想搗亂才是真的!
“你幫忙的方法就是把我送到風口浪尖上,讓全南唐都看著‘方憶涵’怎麽嫁到北梁?”楚惜顏看著方府正院的方向,“現在整個方家都盯著這個院子呢。”
“委屈清悅幾天了。”北霄眉眼含笑,“過幾天我就來接清悅走。”
楚惜顏默了一會,然後盯著北霄認真地說:“有點想打你。”
北霄連連擺手:“別這樣,清悅消消氣。”他一邊說一邊忍笑的辛苦。
有什麽好笑的,楚惜顏白了他一眼,她是真心想打人的。
“傅延年的身份不也挺合適的,北梁還不算遠嫁?”
楚惜顏看著他:“你知道我不可能跟你去北梁。”
“自然是隨清悅的心意。我請你跟我走,你也不會跟我走。當然清悅要是需要我幫忙遮掩,我也不介意。清悅去哪我都可以陪。”
酒液飄香,楚惜顏心中一動,執起酒壺斟了一杯酒,冷漠道:“我介意。”
北霄遺憾道:“那真是可惜。”
她一隻手執著酒壺,一隻手扶著手臂,將壺口微微傾斜,琥珀色的酒液穩穩地落在杯中,滴液未濺。衣袖隨著她的動作微微下滑,露出一截皓腕。
北霄目光落在那一截細膩白皙上,微微恍神,覺得看她的動作似曾相識,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楚惜顏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北霄卻還在恍神。
“怎麽了?”楚惜顏疑惑道。
北霄回過了神,搖頭道:“無事。”
他若無其事地提起了其他:“認識清悅這麽久,還不知道清悅到底長什麽模樣。”
楚惜顏下意識地碰了碰臉頰,漫不經心地說道:“挺醜的,沒什麽可看的。北霄不是也沒露過真容?”
她的目光仔細在北霄臉上轉了一圈,提議道:“摘下來看看?”
楚惜顏篤定北霄不是默默無名之人,隻要他去了易容,她就一定能查出他到底是誰。
真正容貌醜陋的人不會如此自信地說起自己的容貌,北霄也不戳破她:“時機未到,等我有機會一觀清悅真容的時候再說吧。”
他雖然這麽說,卻沒有要楚惜顏去掉易容的意思。楚惜顏知道他不打算將真實容貌外露了,心中遺憾。雲清公主久居深宮,不同於雲萱公主等人,從不外出,至多在宮宴上露露麵。北霄上次雖然去了宮宴,但是也沒能見到雲清公主。楚惜顏還真不怕露出真容,要是能換來北霄的真實容貌,血賺不虧啊。
北霄不知道她的打算,卻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夠隱秘,見過他的人不少,若是去過清悅去過北梁,很有可能見過他。在諸事未定之前,他是不會去掉易容的。
“你打算什麽時候走?”楚惜顏問道。
“很快。半月之內,所以婚期會定的很近。”北霄答道。
這麽急是不合規矩的,但是顯然方府不會介意。傅延年家在北梁,情況特殊,他隻需要做迎娶的禮節就夠了,其他的儀式可以回到北梁在一應補齊,也算合情合理。
楚惜顏點點頭:“好。”
方建修絕不會放棄這門親事。就如方憶涵所說,除非換回去,不然即使是楚惜顏,也無法靠運作取消這門親事。楚惜顏一開始也沒打算推掉這門親事,傅延年的身份確實合適,唯一麻煩的就是她的行蹤會被北霄知道。
但是,楚惜顏的視線落在北霄身上。他坐在石桌旁,玄衣錦袍,目光幽深,身姿挺拔,暗藏著說不出的淩厲和傲然。與容貌完全不符的一雙手修長如玉、骨節分明,一隻手隨意搭在腿上,一隻手握著酒杯輕啄。
王侯無雙,不同於楚惜北的雍容尊貴,他更像利刃藏鞘,鋒芒暗收。
楚惜顏想,也許她本就會遇到他。在吳越或者是在北梁,天下群雄逐鹿之際,有一次交手或者有一次同盟。
她表現的異常平靜,反而讓北霄有些不適。除了最開始的冷漠和那句“有點想打你”,她就沒有再表露出不悅的情緒,憤怒更談不上。除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還有一種微妙的不好的預感。
楚惜顏最擅長的其實就是收斂情緒,她早就習慣在他人麵前演戲,展現出一個軟弱謹慎的形象。她作為方憶涵出現時,反而是情緒外泄最多的時候。這種情緒的外泄,在與北霄相處的時候尤甚。
她一直以來從未露過破綻,直到歸雲林的意外出現。就如同北霄對她的興趣一樣,她對北霄也抱有興趣。在兩個人都知道彼此秘密的情況下,相處之時難免會不自覺留露出真實的自己。
楚惜顏今天被方憶涵一語點醒,收斂了情緒,北霄反倒覺得不正常。
這是真生氣了?北霄暗中想著,試探地開口:“你打算什麽離開?延後一點也無妨。”
躲在暗處的燕軒:主上……您別忘了正事……
北霄本來已經應該啟程了,因為這場做戲一樣的婚事才延後了半月。燕軒心中無奈,再延後恐怕要耽誤正事。既然插了一手,又怕清悅姑娘不高興,燕軒實在不明白自家主上的想法。
清悅姑娘就算不高興,也不會是因為時間的問題啊!
可惜在北霄看來,延期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
楚惜顏倒是毫不在意,她以為北霄這麽做隻是想掌握她的行蹤,完全沒想到他其實主要是出於一時興起。既然是兩方博弈,不滿與憤怒就沒什麽必要了。
“不需要,照常就好。”楚惜顏道,她本來也是打算在半月之內離開南唐的。
聽竹小築。
北霄躺在床上,合眼假寐,無法入眠。楚惜顏執酒的手腕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凝雪皓腕,很好看,但是也不至於他如此回想。
“不對……”北霄喃喃道,“哪裏不對……”
他坐起來,麵色沉重地沉思。他今天沒有想起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他努力將注意從雪白的手腕上移到楚惜顏的動作上。
一手執壺,一手扶臂……北霄腦海中一晃而過,楚惜北好像也是這樣斟酒的。
貴為太子,顯然楚惜北自己為自己斟酒的時候很少。北霄也隻見過一次,還是在宮宴上。
他輕笑了一聲,覺得找到了無法入眠的緣由。
“南唐皇戚?”
站在外麵的燕軒聽著屋裏的聲音,滿腹疑惑:主上今天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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