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唉聲歎氣地在屋子裏又轉了一圈，嘟囔道：“你倒是跑了，我怎麽敢和主上講？”
    說著她便往床榻走過來，抬手就想把床上的人拉起來。手還未觸碰到床上的人，她就打了個激靈，手也猛然頓住。
    床上的人是醒著的，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正盯著她，見她震驚在那裏，甚至還笑了一下。
    少女驚醒過來，腳步向後一錯便要往後退。楚惜顏怎麽能就這麽讓她退開，當即便翻身起來，迅速擒住少女的手腕。
    少女反手就襲向楚惜顏的麵部，還未近身便連另一隻手也被楚惜顏擒拿住。
    楚惜顏歪歪頭，純良一笑：“你是……趙涵容？”
    楚惜顏對她有些印象，趙家的嫡小姐，很受寵，在南唐的貴女圈裏混得風生水起。
    這樣一位嬌小姐竟然也暗中另有身份，還會些拳腳功夫。
    趙涵容試圖掙脫壓製，禁錮著她的手紋絲不動。明明是一雙看起來比她還嬌嫩纖細的手，卻有如此無法撼動的力量。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隻會些粗淺的功夫，遇到真正的高手是無法抗衡的。趙涵容當機立斷放棄了掙紮，壓下心慌，裝作冷靜地問道：“你不是雲清公主，你是誰？”
    楚惜顏見她冷靜下來，便鬆開了手，笑眯眯地道：“你要是聰明的話，就不會想在這時候跑。”
    趙涵容當然不敢跑，連楚惜顏伸手過來摸她的臉她都沒敢動。
    楚惜顏順著她的臉龐摸著一圈，沒有異樣的手感，觸手的都是溫暖順滑的真實皮膚。
    “不是易容？”楚惜顏有些驚訝，“你真是趙涵容。”也是，再出一個會能媲美真人的易容術的人，楚惜顏都要懷疑天機閣易容術是不是和師父講得那麽珍貴了。
    趙涵容道：“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那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楚惜顏心想，我當然是雲清公主啊。但她沒有說，而是說道：“現在是你落在我手上，可不是你能向我提問的時候。”她晃了晃手指：“現在有資格提問的隻有我。”
    “說吧，你主上是誰？”
    趙涵容搖了搖頭：“你問這個恕我無法回答，我不會回答任何關於主上的問題。”
    楚惜顏本來就沒打算一問就能得出答案，她盯著趙涵容道：“是你忠心，還是說了付出的代價更大？”
    趙涵容抿著唇不說話。
    楚惜顏一笑：“看來是說了付出的代價更大了。”
    她接著道：“想來也知道，能在太子府做這麽大動作的絕不是小勢力，何況還能讓你這樣家世顯赫的官家小姐效命。這樣的勢力必然有嚴格的規矩，背叛會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趙涵容聽著她的猜測，更加斷定她不是雲清公主，而是一個久在江湖或者也像她這樣為人效命的暗樁。久居深宮的公主哪有這樣的身手和經驗。
    趙涵容心中有了論斷，更加什麽都不敢說。
    楚惜顏又道：“好吧，那我問些別的。你們為什麽會和雲萱公主有接觸？”
    趙涵容含糊道：“自然是有任務在身……”她不說話怕楚惜顏動怒對她施以手段，說了又怕上麵的責罰，隻好說些含糊的話來塘塞。
    楚惜顏冷聲道：“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她自認為脾氣不錯，卻也不是可以被人隨便欺負的。至少在這種有人想下藥毀她清白的時候，她可不會有多寬容。
    “我不太喜歡動粗。”楚惜顏緩聲道，“但是你不要逼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情。”
    “三個問題。”楚惜顏道，“回答了我可以放你走。”
    “不然，”楚惜顏露出了一個殺氣四溢的笑，“你猜我沾過血沒有？”
    趙涵容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何止沾過血，眼前的人應該殺過很多人，才會有這樣的殺氣。她不敢再裝傻，一咬牙：“你問吧，如果能回答我會回答的。”
    楚惜顏沉聲道：“第一個問題，你背後的勢力是江湖勢力、世家的勢力還是皇室的勢力？”
    趙涵容一怔，她沒想到這個問題還真的是她可以回答的。如果楚惜顏直接問她背後的勢力隸屬於哪一人，她當然沒辦法回答。而隻問她背後的勢力隸屬於哪一邊，卻是一個回答了也無傷大雅的問題。
    趙涵容小心翼翼地答道：“隸屬於皇室。”
    楚惜顏得了答案後點了點頭，神情不變：“第二個問題，是皇帝還是皇子？”
    “我……”趙涵容吞吞吐吐地說不出來話。
    楚惜顏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趙涵容立刻道：“我也不知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真的不知道。”
    不等楚惜顏說話，她快速解釋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隻是個小人物，不過借著身份遮掩做些小事罷了，上麵什麽多餘的事也不會和我說的。其實我之前說背後的勢力是隸屬於皇室的，也是我自己猜測的。”
    楚惜顏“嗬”地輕笑了一聲：“在一國皇室裏攪風攪雨可不是什麽小事。找了你這樣身份的貴女做暗樁，隻做些小事豈不是浪費？聽你們談話的意思，你們主上是想把夏婉瑜和宮離夜湊在一起？這要是叫你們做成了，可就是在兩國之間攪風攪雨了，這也叫小事？”
    趙涵容咬牙道：“我知道真的很少，上麵派什麽任務我就做什麽。我們主上手段很厲害，我不敢多做些什麽。”
    楚惜顏不可置否，道：“那好，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趙涵容隻當自己糊弄過去了，心底霎時鬆了口語氣，又聽楚惜顏要問最後一個問題，一口氣又提到了嗓子眼。
    這活計真的是在刀尖上走路，趙涵容心想。白柏說得對，這次要是能逃過去，她一定找機會脫身不幹了。
    楚惜顏叩了叩桌子，驚回了趙涵容的思緒，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們主上和楚惜笙達成了什麽交易？”
    趙涵容一驚，硬著頭皮裝傻：“什麽交易？我不知道……”
    她看到楚惜顏冷冽的眼神，立刻把後半句話咽下去了。她本來也不是多忠心的人，和背後的勢力也沒有多緊密的聯係，犯不上把命都搭上。
    趙涵容正思考著要不要如實回答楚惜顏的問題，畢竟她背後的勢力要如何處置她也是之後的事情了，這時卻聽門外有人道：“你直接問我吧。”
    話音剛落，門外便踏進來一個人。
    趙涵容看到來人一陣後怕，幸好沒來得及回答，不然就被逮了個正著。
    而楚惜顏都被氣笑了，她道：“蕭北景，你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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