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顏又拍了拍他的頭，讓他出去玩。顧語乖乖地出了門。
    楚惜顏忍不住笑著問蕭北景：“你說他是怕你還是不怕你？”看著挺怕的，卻還敢當麵編排他。
    蕭北景淡淡道：“不過仗著你罷了。”
    單獨在他麵前的時候，乖得不得了。
    楚惜顏一時興起，去摸他的臉，輕輕捏了一下，笑道：“多謝太子殿下看我的麵子了。”
    蕭北景道：“是太子妃教導得好。”
    他的臉白皙順滑，楚惜顏忍不住在他臉上多摸了幾下。
    柔軟的手在蕭北景麵容上一陣搗亂，惹得他心緒微動，伸手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乖。”
    楚惜顏：好像又被撩撥了。
    江城戰事初定，初逸遠已經迫不及待地向北方進軍。北梁現在士氣正盛，無論蕭北景，還是初逸辰都沒有阻攔的意思。
    南唐那邊傳來捷報，瑤城已下，吳越趁機占領了秦水關後麵的兩座城池，南唐不甘示弱也向北占了兩城。
    現在看起來反而是北梁落了下風，隻拿了虞城和江城。
    不過看蕭北景悠閑的樣子，他一點也不急，估計心中早就有了謀算。
    楚惜顏也不太關心這些，北梁有他，又有初逸辰兄弟在，很難吃虧。
    她每天就待在江城教導顧語，十分怡然自得，讓楚惜顏感覺自己已經過上了曾經向往的養老生活。
    直到初七將一封密信交到了她手上。
    這一天蕭北景不在，顧語被她勒令去做功課。初七悄聲無息地出現在她麵前，將靖師叔的信交到了她手上。
    他道：“江城的主事人交過來的。”
    楚惜顏神色一凜，定是出了大事靖師叔才會冒著暴露她身份的風險遞這一封密信。
    她打開一看，果然，虞城的暗樁失蹤了，而且失蹤的還是虞城的主事人。
    她把信紙一合，抬頭對初七道：“虞城外閣的主事人失蹤了。”
    初七的麵容上有了絲波動，他似乎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隻說了一句話：“怎麽辦？”
    他從來不管閣內的事情，隻聽楚惜顏的命令行事，但也知道虞城的主事人失蹤是極為嚴重的事。
    虞城不算什麽特別重要的城池，但虞城的主事人手中一定掌握著不少東西。天機閣一直勝在神秘，這些東西泄露出去，天機閣的外閣就等於暴露在了世人眼中。
    楚惜顏冷聲道：“去查，一定要查出來。”失蹤的還是虞城的主事人，靖師叔派人查過之後發現他的宅子裏已經被人搜刮一空了，不知道又多少東西落在了別人手裏。
    楚惜顏已經在心中做了最壞的打算。
    初七沉默不語地站在那裏，等著她的命令，查案這種事情可不在他的職責之內。
    楚惜顏沉吟片刻，然後抽出一張信紙給靖師叔回信。她凝眉寫了幾行字，將信封好遞給初七。
    初七接過信，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退下去，而是一臉麵無表情地捏著信，對楚惜顏道：“虞城那幾日剛剛被北梁占領吧？”
    楚惜顏動作一頓，轉過頭看他，初一漠然地回視她。他從來如此，直來直去，剛剛的話已經稱得上是委婉了。
    楚惜顏苦笑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些累，她的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你們都懷疑他。”
    初七淡淡道：“隻是正常的推測，比起落在西陵手中，他更有可能落在蕭北景手中。”
    “而且……”初七抬頭用黝黑的眸子盯著她，“虞城剛被北梁攻下來的時候，蕭北景不在你身邊。”
    楚惜顏卻搖搖頭：“這還不值得他親自走一趟。”
    “不太可能是他，他要這些幹什麽？”她喃喃道。她實在想不出蕭北景抓了虞城主事人的理由。
    最多也就是讓天機閣暴露在世人眼中，虞城的暗樁還可以重換一批，再重新隱藏起來。天機閣的名聲確實會因此受損，但天機閣能輔佐那麽多君主靠得從來不是它的名聲。
    名聲不過是讓君主顯得更加名正言順的工具，即使沒有，也能有無數種辦法讓天下百姓相信天機閣輔佐的君主是天命所歸。
    等天機閣輔佐楚惜北登基，它的名聲隻會更上一層樓。
    初七當然不知道蕭北景想幹什麽，見楚惜顏沒有其他命令，便拿著信告退。
    楚惜顏歎了口氣，靠坐在椅子上。
    顧語在外麵敲門，小聲喊道：“師父？”
    楚惜顏重新打起精神，溫聲讓他進來。顧語小跑著進來，黑眸一如既往地明亮，他眼巴巴地看著楚惜顏：“師父，我功課做完了。”
    他仰著頭，一臉求摸頭求誇獎的表情。
    楚惜顏笑著摸摸他的頭，爽快道：“那今天先休息。”
    顧語很聽話也很努力，楚惜顏不想逼他太緊。她當初也很聽話很努力，不過都是怕拋棄罷了。
    她看著顧語想，慢慢就會好了，他慢慢就是知道，她不會拋棄他。
    這時候蕭北景跨門而入，眼神不善地掃了顧語一眼，然後從他身邊越過去。
    顧語在他身後做了鬼臉，還吐了吐舌頭。
    楚惜顏忍俊不禁，掩唇輕笑。蕭北景對著她，眼神立刻柔和下來，輕聲道：“笑什麽呢？”
    楚惜顏看了眼又重新裝乖的顧語，笑道：“沒什麽。”
    蕭北景心下了然，知道肯定是顧語作怪，他也懶得去搭理他，隻道：“不然他出去玩？過幾日離了江城，他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一句話成功地將一臉不情不願的顧語趕了出去。
    楚惜顏問道：“要走了？”
    蕭北景頷首答道：“宮離夜圍了玉城，我也率先攻下西陵的都城。”
    玉城是西陵都城的最後一道防線了。
    楚惜顏有些怔愣，她沒想到西陵會敗得如此之快。不過兩月的時間，宮離夜已經圍了玉城。
    “這麽快啊……”楚惜顏歎息道。
    蕭北景平靜道：“風淩雪已經很拚命了。隻是西陵遠不是她拚命就能解決的。”
    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拚命努力能解決的。
    楚惜顏也深知這個道理，她放鬆身體，往後靠了靠，道：“其實不必走到那個地步的。”
    蕭北景問道：“什麽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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