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楚惜北轉身從他們身側穿過，兩人不約而同地閉了嘴。
    公冶源看著他的背影，挑起一抹笑，邁步跟上去。
    衛然在他身後：“……”真的是能浪。
    公冶源跟在楚惜北，悠悠閑閑地道：“被當眾嘲諷感覺怎麽樣？”
    楚惜北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公冶源一臉無辜：“知道什麽？”
    “雲清一直在裝傻。”楚惜北道。
    公冶源道：“也不算是裝傻吧。她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你也沒放在心上不是嗎？”
    楚惜北麵色微冷：“我問的不是這個。”
    “好好好，”公冶源手一擺，“我是知道一點。陳家叛亂的那一天，我看見她了。”
    楚惜北皺起眉：“看見她了是什麽意思？”
    “就是陳家叛軍闖進宮裏的時候，她沒有想辦法逃走，也沒躲在宮裏，而是來了皇上的寢宮。”
    楚惜北道：“你的意思是她對父皇還是有些感情的？”
    公冶源一時無語：“……”
    “我估計是沒有的。”公冶源道，“不是我說，皇上偏心的太明顯了，她對陳皇後又沒什麽感情，估計對整個南唐皇室都沒什麽感情。”
    楚惜北漠然道：“父皇偏心的不是我，而是南唐太子。”
    公冶源點頭：“沒錯，所以你對南唐有感情，但是雲清不會有。南唐以後是你的，難不成還能給她？”
    楚惜北回想起來，雲清在南唐後宮中一直不聲不響，若不是她和宮離夜的婚事，父皇也不會想起她來。
    和她談感情的確是失策，隻是楚惜北沒想到她連表麵上的平和都不願意維持，直接撕破了臉。
    “她這一番話得罪的可不是我一個人。”楚惜北向北梁的方向望了一眼，楚惜顏正在和蕭北景說笑。
    感情倒是真好，楚惜北收回目光。
    “不過再加一個夏婉瑜罷了，她手再長還能伸到北梁去？”公冶源無所謂地道。
    楚惜北卻道：“你覺得蕭北景真的喜歡她？”
    公冶源一怔，道：“誰知道呢，不過騙她也沒有意義吧？”應該是真的喜歡的，他還從未見過蕭北景如此認真對待一個人。
    楚惜北冷笑了一聲：“我等著看她被蕭北景拋棄之後要如何自處。”
    公冶源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你氣瘋了？”他又不是後宅爭寵的那些女子，這種從他口中說出來實在有失風度。
    楚惜北也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皺了皺眉，薄唇抿平，半晌才道：“她不該說夏婉瑜的。”
    公冶源嗤笑了一聲：“行行行，你倒是深情。”
    楚惜北抬眼看他：“你對雲清……”
    公冶源道：“我可沒有你們的深情，我的確挺喜歡她，我也挺喜歡雲蓉的。”
    他說這話的樣子，十成十是個喜歡沾花惹草的浪子。
    楚惜北道：“她出嫁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公冶源反問道：“很奇怪嗎？我這樣的人不應該這個樣子嗎？真情什麽的就算了吧。”
    他臉上笑意褪去，冷漠之色盡顯。他對楚惜北道：“我也勸你一句，及時止損。”
    楚惜北沒回答，心中卻道，若是能及時止損就好了。
    怎麽可能放下，他一生也隻會遇到一個人，讓他心動，讓他不忍，讓他退讓。
    可惜她不喜歡他，楚惜北輕輕合了合眸。
    情愛迷人眼，公冶源連和他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了。
    “若是動了心都像你們這般，我還是一輩子不要動心好了。”公冶源道。
    說罷，他轉身向衛然那邊走去，還不如去逗逗衛然。
    他這樣想著，眼底卻是深不見底的幽暗。
    衛然見他過來，好奇道：“你和殿下說什麽了？”
    公冶源重新露出習以為常的儒雅笑意：“衛將軍忘了之前的話了？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麽好事。”
    衛然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你敢說，我有什麽不敢聽的。”如果是真不能讓他知道的，公冶源也不會告訴他。
    公冶源心中有些遺憾：嘖，變聰明了。
    衛然將他眼中的遺憾看得一清二楚，立刻道：“你那副遺憾的模樣是什麽意思？”
    公冶源眨眨眼：“你看錯了。”
    “絕對沒有”
    “真的。”
    “沒有。”
    ……
    楚惜顏望著西陵皇宮，道：“這火一時是滅不了了。”
    蕭北景道：“至多明天就會滅了。”
    楚惜顏回頭望了一眼：“我是擔心風淩雪這個時候醒了。”
    看見這幅場景，不知要受多大的刺激。
    “你不是要顧語在一旁看著她，擔心什麽？”蕭北景不甚在意地道，“別小瞧了顧語，他可比你想象的要機靈。”
    楚惜顏白了他一眼：“我徒弟什麽樣子我會不知道？”
    “他怎麽對風淩雪說都是沒有用的，風淩雪她看不見陸筠修無事，是不會安心待著的。”
    蕭北景卻道：“直接打暈就行了，你如今是北梁的人，在她看來也是逼死陸筠修的人，你指望她會聽得進你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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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惜顏歎氣：“不是算是，而是就是。”
    蕭北景道：“不過是一年有餘的感情，也值得你如此牽掛。”
    他神色寡淡：“難道每一個你認識的人，你都要去救嗎？”
    話雖如此，楚惜顏還是蹙著眉。
    蕭北景伸手理了理她的頭發，道：“你不要為別的男人難過。”
    他神色看起來頗為認真：“我會吃醋的。”
    楚惜顏無奈道：“你不要每次吃醋都這麽不合時宜。”
    雖然她也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不想看她心情低落。
    蕭北景微微俯身：“我真的會吃醋的，楚惜北還沒讓你撒夠氣嗎？”
    楚惜顏聞言唇角向上彎了彎：“怎麽會夠，我看他吃虧心情才好。”
    蕭北景認真道：“那就讓他多吃幾次虧。”說著他笑了笑，道：“難得聽到你這麽說話。”
    像是在無理取鬧地撒嬌。
    楚惜顏道：“別取笑我了。”
    蕭北景貼近她，笑聲低沉：“怎麽能叫取笑？”他頓了頓道：“我想看你天天撒嬌，對我撒嬌，我保證有求必應。”
    楚惜顏斜了他一眼：“想得美。”
    蕭北景歎了口氣，委委屈屈地道：“想得美些也不是什麽壞事吧？”
    楚惜顏看他這幅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情竟真的好了些。
    蕭北景見她笑出來，也跟著笑了起來，眼神溫柔繾綣。
    之後他道：“我真的會吃醋的。”
    楚惜顏抿唇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了。”
    蕭北景在心中道：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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