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顏盯著他漆黑的眼眸，緩聲道：“夏婉瑜背後的人是紀商歌。”和夏婉瑜相關的事情，宮離夜應該會很感興趣。
    “背後的人……”宮離夜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然後對楚惜顏道，“你是說她聽從的是紀商歌的命令？”
    “包括……”他語氣聽起來有些艱澀，“包括她叛出吳越？”
    楚惜顏搖頭：“我隻是說她背後的人是紀商歌，但你應該知道她不會輕易聽從別人的命令。”
    “即便她聽從紀商歌的命令，也隻是一時的。”楚惜顏猶豫了一下，又暗示了一句，“她想做什麽，也許我們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新夏和吳越這一戰，要是新夏勝了，夏婉瑜可能就會按捺不住了。從夏婉瑜的行事來看，她是很多疑的人，新夏遲遲不能被她掌控在手中，她應該會很不安。
    宮離夜垂眸，沉默了片刻後他走到楚惜顏對麵坐下，道：“我想知道更多的東西，關於夏婉瑜。”
    他看著楚惜顏道：“我需要付出什麽？”
    雖然“風信匣”是個情報組織，但她不是個情報販子啊。雖然這麽想著，楚惜顏還是道：“如果僅僅是關於夏婉瑜的，我可以作為剛剛那個人情的附贈品，我隻要肅王殿下的一個人情就夠了。”
    宮離夜問道：“你想要我做什麽？”
    楚惜顏摸了摸下巴，道：“還沒想好，但應該是你可以接受的。不過你不想做，拒絕了我也沒辦法不是嗎？”
    宮離夜點頭：“好。”
    “不過，”楚惜顏接著道，“你真的想要知道所有關於她的事情嗎？”她歎了口氣，對宮離夜道：“很多事情揭開來都不太美好。”
    宮離夜自嘲地笑了笑，反問道：“你覺得我和她之間還有什麽是美好的嗎？我現在更想知道真相。”
    大抵隻有宮離夜對夏婉瑜的感情是美好的。可惜這話對於宮離夜來說更加嘲諷，楚惜顏也沒辦法說出口。
    “其實你應該已經有所懷疑了。”楚惜顏道，“從太後遇刺再到她對你的救命之恩，這一切都太過湊巧了。”
    隻是夏婉瑜確實是個十分擅長遮掩自己的人，她一向清冷高傲，也確實聰慧，就算有人覺得巧合，也隻會認為真的巧合罷了。
    宮離夜道：“我在……之後，的確想過。”
    “你遇刺的是我不夠清楚。”楚惜顏道，“但太後遇刺的始末都是夏婉瑜設計的，天機閣可以拿出足夠的證據。”在確認吳越太後遇刺是夏婉瑜所為之後，她就讓天機閣的人去查了，也拿到了足夠的證據。宮離夜遇刺的收尾做得很好，即便是天機閣也查不到什麽痕跡。
    “還有退婚的事情……”楚惜顏將她知道的、能告訴宮離夜的事情都和告訴了他。
    宮離夜走的時候，臉色極差，楚惜顏看著都有些擔心他會當場失控。好在宮離夜的涵養極好，楚惜顏從頭到尾都沒聽到他說了什麽表露情緒的話。
    不過他回去有沒有掀桌子，楚惜顏就不知道了。
    之後一連幾日，楚惜顏都沒有再見到宮離夜。楚惜顏倒是專門去找了一次宮離夜，問他徐城不能離開，那她可不可以離開城主府。
    宮離夜說可以。於是楚惜顏之後的好幾天都在徐城的街道上遊蕩，四處閑逛，買東西，仿佛隻是出來遊玩一般。
    逸風開始很不放心地跟著她，後來發現她真的隻是四處閑逛，也放棄了跟著她。
    楚惜顏也如願以償地跟天機閣在徐城的據點聯係上，知道了她很久都沒有接觸到的戰況。
    如之前所料，吳越與新夏的首戰中，吳越就吃了不小的虧，現在倒是僵持著，看不出勝負。另一邊因為宮離夜棄城的緣故，北梁和南唐幾乎沒受到太大的抵抗，看著情況，很快就要打到徐城來了。
    “總逃不掉三國分立的情況……”楚惜顏將手中紙張點燃，隨手扔進了香爐之中。君浩應該知道怎麽做，她這個閣主老老實實管理好天機閣就行了。
    她這幾天還做了特別傻的一件事。她也拿了一隻笛子，跑到紀商歌吹笛的那片竹林去吹笛子，吹的還是之前的那首曲子。
    她去了三個晚上，紀商歌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第四天楚惜顏就放棄了，紀商歌那一次應該就是專門為她來的。
    可以說是十分受寵若驚了。
    …………
    新夏王府。
    這已經不是夏承誌第一次將周青叫到王府中密談了，但這是第一次他明確地向周青提出他的意圖。
    “婉瑜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人。”夏承誌道，“我這個女兒的確很聰明，也很厲害。”
    “但是……”他笑了笑，“女人太厲害了也很麻煩。”
    “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他道，“你是不是喜歡婉瑜？”
    周青卻道：“我對五小姐隻有敬佩之情。”
    夏承誌哈哈大笑：“你對她是什麽感情我會看不出來？我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人，男人看女人是什麽眼神，我一清二楚。”
    他走過去，滿麵笑容，卻未有一絲及到眼底。他親熱地拍了拍周青的肩：“你既然喜歡她，我把她嫁給你怎麽樣？”
    周青一驚，對上夏承誌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在說笑。他沉默了一會兒，道：“五小姐不會同意的。”
    夏承誌道：“到時候她同不同意就不重要了。”
    周青沒有說話，他想要夏婉瑜也能心悅他，兩情相悅總是好的，隻是夏承誌的提議也能讓他動心。
    夏婉瑜實在太難以征服了，她有登頂的野心，如果僅僅是這樣，周青也願意去幫她。可是之後呢？等夏婉瑜站在頂端的時候，她就不會在看到他了。想要她動情，實在太難了。
    夏承誌捕捉到他這一瞬間的心動，引誘道：“我了解我的女兒，她要是得了權，你就更不可能得到她了。就算你盡心輔佐她，她也不可能嫁給你。相反，你要是站在我這一邊，我卻可以做主把她嫁給你。”
    “兩情相悅當然好。”夏承誌勸道：“可得到人總比什麽也得不到要好，不是嗎？”
    “她終究是我的女兒，我又不會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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