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他是失了妖丹的病弱小狐狸-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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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梅雨季,午後雷聲滾滾,雨水便順著屋簷滑落,滴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潮氣從敞開的窗沿漫進來,屋內熏香的氣味被衝淡,銅鈴被風吹動。
小狐狸正蜷在南棋的膝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舔著前爪,藏身於桌麵下的大掌落在脊背上給他順毛。
尾巴垂下懸在半空微微擺動,捉妖司內的人似乎已經能對他的存在視而不見,隻是一直握緊的拳頭代表著緊張的內心。
“司主,鳳帷已經招供。”捉妖師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卷供詞,“她承認挖心之事皆由她起,龍鸞不過是替她遮掩,但是龍鸞挖妖丹的事情她一無所知。”
南棋指尖微動,供詞便自行展開浮於半空,他垂眸掃過,眉頭漸漸皺起。
“怎麽?”
清源掀起眼皮,鳳帷既已認罪,便不會在供詞上造假。
赤色小狐狸倏然躍上桌案,端坐下來,小小的爪子按住卷紙,對著那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眯了眯眼。
“情之一字,果真纏人。”
窗外驚雷炸響,映得小狐狸側臉明明滅滅:“鳳帷身有鳳凰血脈。”
供詞上有大量關於跟龍鸞相處的描述,可鳳帷在清醒的時候還是狠心將他的心吞吃。
說什麽相愛相守相伴,總歸還是謊言。
“她想涅盤重生,以一個跟龍鸞完全沒有任何關聯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惡鬼毫不留情地指出鳳帷的所圖,供詞上惡意濃鬱,這對夫妻貌合神離,皆是以對方為借口謀求私利。
南棋凝視他片刻,忽然伸手將他攬進懷中:“我在一日,便護你一日。”
這是自然,清源笑眯了眼,主動往南棋懷中鑽了鑽,狐爪勾著他垂落的發絲繞圈:“我還沒見過鳳凰涅盤呢。”
“涅盤重生的難度不亞於逆天改命,也許可能並不會看得到。”
南棋看過相關的書籍,古往今來還從未有人或者妖能做到。
提前鋪墊,小狐狸就不會因此而失望。
惡鬼有什麽沒看過,隻是想跟著人出門的借口罷了。
鳳凰涅盤是主角才能擁有的特權,拋開萬分之一的血脈,鳳帷說到底隻是雜毛鳥雀,奢想本就不屬於她的東西,實在異想天開。
京中早就被這麽一隻挖心的妖鬧得人心惶惶,處死是必然的。
南棋將案宗確認並無錯漏,這才合上遞交下去:“將此事盡數稟明皇上,張貼告示,明日午後將當眾處置挖心之妖。”
年歲稍長的捉妖師結果案宗,忍不住多嘴:“司主,您與這位狐妖大人的事瞞不過皇帝的耳目,不知會不會——”
近來捉妖司上下對狐妖的存在實在憂思過重,捉妖司和妖王混在一起,到時候就連百姓恐怕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惜命的皇室,挖心案一旦結案,難保皇帝不會率先為難司主。
明日處置鳳帷勢必京中大半的人會趕來湊熱鬧,若皇帝想要生事,極有可能借此機會。
“無妨。”
南棋揮手屏退眾人。
待房門閉合,清源周身妖氣繚繞,轉眼化作人形斜倚在案邊。
他指尖挑起供詞一角將其化作粉末,嗤笑道:“怎麽司主這麽多年為了皇室掏心掏力,還要被皇帝針對?”
“為君者,疑心重很正常。”
南棋既入朝為官,君臣有別,並不因為他身份特殊而對皇帝有過多的期待。
“此件事了,司主可願脫離這京城瑣事,與我廝守終身?”
清源身子前傾,動作間透露著蠱惑。
腰帶被勾著收緊,南棋捏住他的指尖,主動將腰帶取下:“我的榮幸。”
狐妖輕易便奪走了司主的整顆心。
多日陰雨,總算迎來了烈陽天。
幾乎要將人間烤化的溫度,就連角落裏的積水都逃不脫被烤幹的命運。
刺目的陽光讓百姓眯著眼,卻依舊堅定的走向街口的刑場。
早早準備好的臭雞蛋和爛菜葉蓄勢待發。
有捉妖司坐鎮,吃人心的妖被鎖妖鏈捆著再也無法作惡。
監牢中為了防止妖物逃離,別說吃食,就連水也不會給妖喝一口。
牆壁四周都鐫刻著鎮妖的符文,妖物即便是有心也壓根逃脫不了。
“你今天受刑?”
縮在角落裏的蛇妖就連人形也凝聚不了,身上的血痕不斷,發出嘶嘶的吐信聲。
和他相比起來,鳳帷就連頭發都未曾散落,她含笑點頭:“是啊。”
蛇妖縮了縮腦袋:“我喜歡吃小孩兒的腦髓才被抓,你是因為什麽進來的?”
他對小孩起了念頭,可是道行太淺,當場就被捉妖司捕獲,一直關到現在。
“挖人心髒,害了不少人。”
鳳帷喃喃。
蛇妖眸中閃過嗜血的光:“心髒好吃嗎?”
像是被觸動了某根神經,鳳帷眼底的暗色嚇人:“好吃啊。”
怎麽會不好吃,不僅能恢複身體還能增長實力。
龍鸞那個蠢貨,既然知道已經被捉妖司盯上了還不趕緊離開,連帶著她也遭了殃,簡直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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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還被那狐狸奪了好處,成了妖王!
她的眼睛透露著壓抑的瘋狂,很快了!
隻要挨過今日的刑罰死後成功涅盤,她就能脫離這具充斥著鮮血的身體,重新開始生活。
日頭挪到正中,牢門應聲打開,鳳帷又恢複了以往溫婉的模樣,笑著被人帶出去。
透過還未關緊的門縫,蛇妖緊盯著那道影子,直到牢房再次變成黑暗,他這才重重緩了口氣。
方才他甚至覺得這隻大妖會將他的心也挖出來吃掉。
光線讓不適應的鳳帷閉上眼睛,臭雞蛋和爛菜葉接踵而至,劈裏啪啦糊了她滿身的腥臭味,如果不是顧忌捉妖司之人的感受,拎著泔水的百姓站在一旁虎視眈眈。
早就意料到這一切的鳳帷淡淡一笑,百姓被她的目光嚇到,更快地將手裏的東西砸出。
“這種害人的妖早該死了!”
“惡毒老妖婆!呸!”
“活該!去死去死去死!”
百姓的戾氣衝天,被施了障眼法的小狐狸大搖大擺地蹲坐在高台上,鼻尖聳動,濃鬱的怨氣便化作了他自身血氣的養分。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在萬眾矚目之下,林非木冷著臉將手裏的滅妖劍握緊。
“林兄弟,竟然會在這種場合遇見你,自上次一別已經過了足足半月有餘了吧?吃心髒的時候我總是渾渾噩噩的,騰不出手招待你,龍鸞也不懂事,不知道多喊你回家坐坐,喝茶聊天也好。”
鳳帷被按在禁錮妖物獨有的鍘刀下,像是已經預測到自己的結局笑得坦蕩:“若是有緣,那下次一定要好好請你吃酒!”
被欺騙的林非木扯了扯嘴角:“有司主坐鎮,你再也沒下次了。”
雌鳥忍不住得意,就算是捉妖司的司主又能如何,待她涅磐重生實力大增,司主又能奈她如何?
在一聲又一聲憤恨的高呼下,鍘刀落下,妖物的血濺到了前排百姓身上,化作鳥雀的鳳帷屍首分離。
黑雲瞬間壓下,似是感知到涅盤的氣息,陰沉得將要下暴雨的模樣。
百姓朝著那鳥雀上屍身啐著口水,有的已經趕回家收衣服去了。
清源抬眼,在那道已經死去的鳳帷身上察覺到一絲外泄金光。
吞食掉龍鸞的心髒,沒想到還會殘留下些許主角光環。
怪不得鳳帷有恃無恐。
小狐狸伸了個懶腰,爪子在桌麵磨了磨,他一躍而起,將即將浮到半空的靈魂一爪拍下,僅存的光環瞬間消失。
黑雲散去,陽光再次照耀大地。
在魂魄鬼哭狼嚎中,清源揮了揮手,將鳳帷送去地獄和龍鸞團聚了。
古怪天氣變化無常,功成身退的小狐狸打著哈欠,狐目還未散去的人群中掃視。
“這位皇帝是沒準備繼續動手了?”
人都安排好了,怎麽還能臨時變卦?
幾個一看就是練家子的人鶴立雞群神情嚴肅,卻收到了撤退的信號。
皇帝本就對南棋又敬又怕,好不容易抓到個機會,若是能讓百姓將南棋架在風口刀尖上,他再出麵給人清白,即能讓南棋遠離了那狐妖,說不得南棋會更加對他忠心耿耿。
可是這變化無常的天氣讓皇帝感到害怕,心裏的那一絲僥幸消失。
還是算了!
別真的逼急了人,若再有妖物在京中猖狂,南棋做甩手掌櫃他找誰哭去。
隻一瞬便改變了想法的皇帝連忙把搗亂的人喊了回來。
狐妖就狐妖吧,隻要南棋還在京中,還護佑著皇室,那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是不行。
隔天一早,從床榻上爬起來上朝的皇帝坐在皇位上雙目失神。
“你說什麽?”
傳話的捉妖師站得筆直,再次重複:“南司主已經卸位離開了京城,如今司中主位空懸,不知這新的人選是由陛下選出還是由司內決定?”
反正捉妖司中除了司主以外,其他人都大差不差,吃官家飯就免不得要在朝堂上受製於人。
皇帝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滿腦子都是南棋走了,他眼前發暈,莫不是南棋發現了他的安排,隻是沒有揭穿,心灰意冷之下帶著小狐狸再也不做事了。
可是,捉妖司怎麽辦?
沒有南棋護佑的皇室又該怎麽辦?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給內侍嚇得連忙上前:“陛下暈倒了!快宣太醫!”
直麵大地的皇帝鼻腔下流出兩股紅血,雙眼緊閉,已然像是接受不了的模樣。
捉妖師趁著人群混亂悄然離開。
看來皇帝沒心情插手他們捉妖司的事情咯。
紙鶴隔著很近的距離飛來飛去,將左右兩邊的人不斷拉得更近,最終十指交扣。
“傳音鶴就這麽好玩?”
司中用來傳遞消息的東西落在小狐狸的手中,倒成了能讓感情升溫的小玩意兒。
清源將紙鶴抓在手中,唇角含笑:“這有什麽好玩的,小孩子的玩意兒,不過是看跟誰一起。”
心思微動,南棋在他臉上輕吻。
互相相愛,那麽就連最平常的相處,也會更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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