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是我恢複意識後的第一個感受。腹部的傷口像被烙鐵灼燒過一般，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撕裂的肌肉。我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是一個破敗的拱頂，陽光從殘缺的彩繪玻璃窗斜射進來，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色彩。
    "你終於醒了。"
    林小雨的臉出現在我的視野裏，她眼睛紅腫，臉色蒼白得嚇人，但嘴角卻揚起一個疲憊的微笑。我這才注意到她正跪坐在我身邊，雙手按在我的傷口上，淡淡的藍光從她指縫間滲出。
    "這是...哪裏？"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一座廢棄的教堂。"林小雨收回手，藍光消失了，"我們逃出來後，你失血過多昏過去了，我...我拖著你走了很遠。"
    我艱難地支起身體，環顧四周。這座哥特式的小教堂顯然荒廢多年，長椅東倒西歪，祭壇上積了厚厚的灰塵。但從窗戶的完好程度看，我們離那個礦區應該有不短的距離。
    "多久了？"我問。
    "一天一夜。"林小雨遞給我一個破舊的水壺，"喝點水吧，我從附近的小溪打的。"
    水很涼，帶著一絲甜味。我大口喝著，同時檢查自己的傷口。腹部的傷已經結了一層淡藍色的痂，周圍的皮膚上蔓延著類似血管的細微藍紋。
    "你做了什麽？"我指著那些藍紋問道。
    林小雨低下頭："我...我不知道。當時你流血不止，我太害怕了，就試著用碎片的力量..."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它回應了我，但感覺...很奇怪。"
    我輕輕掀起衣服，完整的傷口顯露出來——那不是普通的愈合，而是組織被某種能量重構的痕跡。神之碎片的力量竟然能直接作用於人體細胞，這種能力聞所未聞。
    "你救了我一命。"我真誠地說，然後皺眉注意到她右手手腕上出現了類似的藍紋，"你呢？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林小雨下意識地藏起右手："就是有點累，沒什麽。"
    我不由分說地拉過她的手腕。那些藍紋比我的更加密集，像是根係一樣從她掌心蔓延到小臂。當我觸碰它們時，能感受到微弱的能量波動。
    "這不是普通的疲勞。"我嚴肅地說，"你過度使用了碎片的力量，它在反噬你。"
    林小雨抽回手，勉強笑了笑："至少你還活著，不是嗎？"
    我正想再說什麽，突然一陣劇痛從腹部傳來，不由得彎下腰。林小雨立刻扶住我："別亂動！傷口雖然愈合了，但你的內髒還需要時間恢複。"
    "沒時間了。"我咬牙道，"新秩序不會放棄追捕我們，尤其是你展示了那種力量後。"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林小雨問，"我姐姐..."
    她的話讓我想起昏迷前看到的影像——林雪被囚禁在某種透明容器中。那個畫麵如此清晰，不像是幻覺。
    "你看到了什麽？"我輕聲問，"在我昏迷的時候。"
    林小雨的眼睛突然濕潤了："我姐姐...她還活著，但情況很糟。碎片給我看了影像，她被關在一個裝滿液體的罐子裏，身上插滿了管子..."她的聲音哽咽了，"他們在用她的血做什麽實驗。"
    我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三年前，林雪失蹤的那個雨夜，她最後對我說的話突然在腦海中回響：
    "葉凡，星辰之力的真相遠比你知道的複雜...如果我明天沒有回來，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甚至不要相信你自己的記憶。"
    當時我以為她隻是情緒激動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現在想來，那分明是訣別的警告。
    "葉凡？"林小雨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還好嗎？"
    "想起一些往事。"我搖搖頭，強迫自己回到當下，"你能不能再聯係碎片，確定林雪的位置？"
    林小雨握住胸前的吊墜，閉上眼睛。幾秒鍾後，她沮喪地搖頭："不行，碎片現在很...安靜。就像耗盡能量休眠了一樣。"
    我思索片刻："那我們得按原計劃，先找到其他碎片持有者。如果新秩序在收集碎片，他們一定知道總部的方位。"
    正當我們說話時，一陣異樣的風突然吹進教堂，所有的蠟燭同時熄滅。我本能地將林小雨護在身後，星辰之力在體內流轉，隨時準備戰鬥。
    "有人來了。"我低聲道。
    教堂的大門無聲地打開，一個修長的身影逆光站在門口。當那人走進來時，我看清了她的樣子——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女子，銀白色的短發，眼睛是詭異的淡紫色。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右手上戴著的金屬手套，上麵鑲嵌著一塊紅色的神之碎片。
    "找到你們了。"她的聲音如同冰水滴落，"我是夜鶯，新秩序第七特遣隊隊長。"
    我暗中評估著對手。這個自稱夜鶯的女子走路幾乎沒有聲音，身上的能量波動與常人不同，更接近...
    "你也是碎片持有者。"我恍然大悟，"但你在為新秩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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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鶯冷笑一聲："不是所有碎片都該流落在無能者手中。"她的目光越過我，落在林小雨身上，"特別是那塊"鑰匙碎片"。"
    鑰匙碎片？我和林小雨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你想要什麽？"我沉聲問，同時悄悄在背後凝聚星辰之力。
    夜鶯突然動了，速度快得幾乎留下殘影。她瞬間來到我麵前，戴著金屬手套的右手直取我的咽喉。我勉強側身避開，同時揮出一記星辰之拳，卻被她輕鬆格擋。
    "戰神葉凡？"夜鶯譏諷地說，"看來傳言誇大其詞了。"
    我們交手數招，她的每一擊都精準狠辣，更可怕的是，那塊紅色碎片賦予她的能力似乎是預判——我的每一次攻擊都被她提前看穿。加上我傷勢未愈，很快落入下風。
    "葉凡！"林小雨想衝上來幫忙。
    "別過來！"我大喊，但為時已晚。
    夜鶯突然改變目標，轉向林小雨。我拚盡全力衝過去，用身體擋在林小雨前麵，夜鶯的金屬手套重重擊在我的胸口。劇痛中，我感到一股陌生的能量侵入體內，與星辰之力激烈衝突。
    "啊！"我跪倒在地，口中湧出鮮血。
    "葉凡！"林小雨哭喊著抱住我。
    夜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真是感人的一幕。可惜，感情隻會讓人軟弱。"她舉起手，紅色碎片開始發光，"把鑰匙碎片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些。"
    林小雨緊緊抱住我，我能感覺到她在顫抖。但當她開口時，聲音卻出奇地平靜："你永遠得不到它。"
    夜鶯挑眉："哦？小丫頭有脾氣？"
    就在這時，林小雨胸前的藍色碎片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夜鶯驚叫一聲後退，紅色碎片的光芒被壓製下去。
    "不可能！"夜鶯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鑰匙碎片怎麽會有這麽強的能量反應？"
    林小雨扶我站起來，我驚訝地發現她眼中的恐懼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超然的冷靜。更奇怪的是，當她握住我的手時，我體內的星辰之力突然與她的碎片能量產生了共鳴！
    "現在，葉凡。"林小雨低聲說，"一起。"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我信任她的直覺。我握住她的手，同時運轉星辰訣。兩股力量交融的瞬間，一道藍金色的能量波以我們為中心爆發開來，整個教堂都在震動。
    夜鶯倉促舉起手臂防禦，但還是被衝擊波掀飛，撞在遠處的牆上。當她掙紮著爬起來時，嘴角已經滲出血絲。
    "這不可能..."她擦掉血跡，紫色眼眸中第一次出現了恐懼，"你們怎麽能..."
    遠處傳來飛行器的轟鳴，夜鶯抬頭看了一眼，不甘心地咬牙道："這次算你們走運。"她後退幾步，"但記住，新秩序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說完，她扔下一顆煙霧彈，當煙霧散去時，人已經不見了。
    "我們得離開這裏。"我拉著林小雨往教堂後門跑，"她的援兵到了。"
    林小雨的狀態很奇怪，眼神恍惚，走路像在夢遊。當我們衝出教堂，鑽進附近的森林後，她才突然癱軟下來。
    "小雨！"我接住她下墜的身體。
    "好累..."她虛弱地說，"碎片...消耗太大了..."
    我背起她，盡可能快地遠離教堂。身後，飛行器的聲音越來越近，探照燈掃過樹冠。就在我以為無處可逃時，林小雨突然抬起手，指向一處山壁。
    "那裏...有個洞穴..."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茂密的藤蔓後麵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山洞。我們剛躲進去，飛行器就從頭頂呼嘯而過。
    山洞內部比想象中寬敞，而且有人工開鑿的痕跡。當我用星辰之力製造一點微光後，驚訝地發現牆壁上刻滿了古老的壁畫和文字。
    "這是..."我湊近查看，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壁畫描繪的是一群古代人圍繞著一塊巨大的晶體——那形狀明顯是完整的神之碎片。下一幅畫顯示他們將晶體分裂成數塊，分別交給不同的人保管。最後一幅則是一個模糊的恐怖身影被封印在某種裝置中，旁邊用古文字標注著"吞噬者"。
    "吞噬者？"我喃喃自語。
    林小雨勉強睜開眼睛，看到壁畫後突然激動起來："葉凡...我見過這個！姐姐的書裏...有類似的畫..."
    "林雪知道這些？"我震驚地問。
    林小雨點點頭，又搖搖頭："她...從不讓我看那本書...但我偷偷..."她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昏睡過去。
    我讓她靠牆躺好，繼續研究壁畫。隨著深入洞穴，更多細節浮現出來。原來神之碎片原本是一個整體，是某種超古代文明的遺物。那個文明預見到"吞噬者"——一種能吞噬所有能量的存在——即將蘇醒，於是將神之碎片分裂，因為完整的神之碎片是喚醒吞噬者的鑰匙。
    "鑰匙碎片..."我想起夜鶯的話，突然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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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林小雨的碎片就是那把"鑰匙"，那麽新秩序收集其他碎片的目的就很明顯了——他們想重組神之碎片，喚醒吞噬者！而林雪...她一定是因為知道這個秘密才被囚禁的。
    我回到林小雨身邊，看著她熟睡的臉龐。即使在昏迷中，她的手仍然緊握著那塊藍色碎片。夜鶯稱它為鑰匙碎片，而它能與其他碎片產生共鳴...這解釋了為什麽新秩序如此迫切地想得到它。
    外麵的搜索聲漸漸遠去，但我清楚這不過是暫時的喘息。夜鶯不會放棄，新秩序更不會。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是該繼續尋找其他碎片持有者，還是直接想辦法營救林雪？她可能掌握著阻止吞噬者蘇醒的關鍵信息。
    正當我權衡利弊時，林小雨胸前的碎片再次亮起，投射出新的影像——這次是一個坐標，以及一座建在山巔的黑色金字塔形建築。
    "新秩序總部..."我立刻明白了影像的含義。
    林雪在給我們指路。但這是不是一個陷阱？新秩序會不會故意放出影像引我們上鉤？
    林小雨在睡夢中皺起眉頭，輕聲呢喃："姐姐...堅持住...我們來了..."
    我輕輕擦去她額頭的汗水，做出了決定。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去那座黑色金字塔。如果林雪真的在那裏，我必須救她出來——不僅為了兌現對小雨的承諾，也為了弄清楚三年前的真相，以及星辰之力與神之碎片的關係。
    夜深了，我守在洞口，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山影。明天，我們將踏上最危險的一段旅程。戰神歸來的傳說，是時候續寫新的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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