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軍的地下據點溫暖而明亮，與我記憶中冰天雪地的極地形成鮮明對比。我坐在醫療室的床邊，晶體右臂連接著某種能量監測裝置，白羽說這能幫助我更好地控製新獲得的力量。
    門被輕輕推開，林雪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沙漠的沙粒還沾在她的靴子上。她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但很快被悲傷取代——她已經聽說了我父親的事。
    "葉凡..."她輕聲喚道，走到我身邊坐下。
    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任務順利嗎？"
    她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金屬容器："綠色碎片，在沙漠金字塔中找到的。"然後她的表情變得複雜，"不過...我還帶回了別的東西。"
    門再次打開，一個穿著反抗軍製服的少女怯生生地走了進來。當我看清她的臉時，呼吸為之一窒——除了稍顯稚嫩，這張臉幾乎與林雪一模一樣！
    "這是零號。"林雪介紹道，"莫比烏斯的克隆實驗體之一。"
    少女低著頭，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當她抬頭看我時，眼中閃爍著不屬於實驗體的智慧光芒："您...您是葉蒼穹大人的兒子嗎？"
    我驚訝於她認識我父親，更驚訝的是她眼中突然湧出的淚水："葉大人...他救了我...給了我名字..."
    林雪解釋道："綠色碎片被植入零號體內。我們在沙漠基地找到她時，她正被當作失敗品準備銷毀。是你父親暗中保護了她。"
    零號小心翼翼地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藍紋，隻是顏色比林雪的淺一些："葉大人說...這是不完整的守護者血脈..."
    我看向林雪，她輕輕點頭確認："莫比烏斯克隆了數十個"我"，試圖複製雙子血脈。零號是唯一存活下來的。"
    這個信息讓我胃部一陣絞痛。莫比烏斯不僅褻瀆生命，還想玷汙守護者的神聖血脈。零號似乎感受到我的憤怒，害怕地後退了一步。
    "別怕。"我放緩語氣，伸出左手，"謝謝你帶來碎片。"
    零號猶豫了一下，輕輕握住我的手。接觸的瞬間，我晶體右臂內部的藍色能量突然加速流動，而零號手臂上的藍紋也亮了起來。
    "共鳴反應！"林雪驚訝地說，"她和碎片之間也有聯係。"
    白羽敲門進來："會議五分鍾後開始。林小姐，指揮官想先見見...你的小朋友。"
    林雪帶零號離開後，白羽幫我斷開監測裝置："手臂適應得如何？"
    我活動了一下晶體手指："比想象中好。能量恢複速度比昨天快了15。"
    "那就好。"白羽壓低聲音，"關於那個克隆體...你要小心。指揮官擔心她是莫比烏斯的間諜。"
    我搖頭："我父親用生命保護了她，這足夠證明她的可信度。"
    會議室裏已經坐滿了人。指揮官雷鷹是個獨眼老者，據說那隻眼睛是在與吞噬者能量的直接對抗中失明的。他身旁站著林雪和零號，牆上投影著七塊碎片的位置圖。
    "根據最新情報，最後一塊青色碎片在天空之城廢墟。"雷鷹指著投影，"但那裏已經被吞噬能量嚴重汙染，普通防護根本無法靠近。"
    林雪接過話頭："我和葉凡有守護者血脈，可以嚐試。"
    "不行。"我反對道，"太危險了。我的晶體右臂或許能抵抗侵蝕，我一個人去。"
    雷鷹搖頭："時間不多了。莫比烏斯已經集齊六塊碎片，隻差最後一塊就能啟動儀式。我們必須雙管齊下。"
    最終決定由我帶領一隊人馬前往天空之城，林雪和零號則前往永恒之爐，準備最終的淨化儀式。會議結束後，我獨自來到據點的屋頂平台，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天空之城輪廓。
    "葉凡。"林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在想什麽？"
    我轉身，發現她手裏拿著父親給我的秘錄："你看了？"
    "嗯。"她走到我身邊，夜風吹動她的發絲，"關於淨化吞噬者的真正方法..."
    我們沉默地站著，都知道那個無法回避的事實——要激活吞噬者的淨化程序，必須有一個與它同源的生命作為"引導者"犧牲。而根據秘錄記載，符合條件的隻有三人：擁有"星"之記憶的我，雙子血脈的林雪，以及作為不完整克隆體的零號。
    "我去。"林雪突然說，"這是我的責任。前世"月"和"影"封印了吞噬者，今生該由我完成淨化。"
    我抓住她的肩膀："不！一定有別的方法。父親在秘錄中提到過"替代方案"..."
    "用零號？"林雪搖頭，"她還隻是個孩子，盡管是克隆體。"
    "我不是孩子。"一個細小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零號走了出來，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我願意做引導者。"
    我和林雪同時開口："不行！"
    零號卻異常堅定："葉大人救我是有原因的。他說...我的靈魂很特殊。"她看向林雪，"林姐姐，你能感覺到嗎？我們之間的聯係不隻是克隆體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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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怔住了，她伸手輕觸零號的臉頰："確實...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因為我是"月"的一部分。"零號語出驚人，"莫比烏斯不知道，他在克隆你時，無意中捕捉到了飄散的靈魂碎片。我不是完整的"月"，但承載了她部分記憶和力量。"
    這個解釋讓秘錄中的一段話突然有了新意義："引導者需與吞噬者同源，且與"星"有靈魂羈絆。"零號作為"月"的靈魂碎片，確實符合條件。
    "今晚午夜，我的記憶會完全覺醒。"零號說，"那時我會知道該怎麽做。"
    夜深人靜，我輾轉難眠。起身來到資料室，想再研究一下秘錄。推開門卻發現零號已經在裏麵，借著台燈的光亮翻閱古籍。
    "睡不著？"我輕聲問。
    她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銀光——這不是零號的眼神，而是某個更古老的存在："星，好久不見。"
    我渾身一震：""月"？"
    "一部分的我。"她——或者說寄宿在零號體內的月之碎片——微笑道，"當年分裂靈魂時，大部分進入了輪回成為林雪，小部分飄散在虛空。這個克隆體無意中收集了那部分碎片。"
    "淨化吞噬者...真的必須犧牲引導者嗎？"我直截了當地問。
    "月"沉思片刻："理論上有另一種可能。如果有足夠強大的能量源暫時替代引導者，可以在淨化完成後切斷連接。"
    "裁決者？"
    "不，它隻是鑰匙。月"搖頭，"需要的是源初之泉的核心能量——永恒之火。"
    "那是什麽？"
    "古代守護者從虛空中采集的純淨能量，用來驅動源初碎片。月"解釋道，"但永恒之火在最後一次大戰中耗盡了。"
    我失望地歎氣，但"月"接下來的話又給了我希望："除非...有人能重新點燃它。"
    "怎麽做？"
    "需要兩個條件：一是雙子血脈的完全獻祭——不是死亡，而是將全部力量注入源初之泉；二是"星"的轉世在永恒之火前完成星辰訣最終式——星隕的逆轉。"
    我皺眉："逆轉星隕？那不是自毀修為的招式嗎？"
    "正用自毀，逆用重生。月"神秘地笑了，"但風險極大，稍有差池就會形神俱滅。"
    零號的身體突然搖晃了一下，"月"的氣息逐漸消退："她太弱了，我無法久留。記住，星，選擇在你手中..."
    零號恢複意識，茫然地看著我：""月"大人來了嗎？"
    我點點頭，幫她擦去鼻血："你需要休息。明天就要出發了。"
    第二天黎明，兩支隊伍整裝待發。我反複檢查裝備，晶體右臂在晨光中閃爍著微弱的藍光。林雪走過來，遞給我一個小裝置："能量穩定器，白羽連夜做的。能幫你控製右臂的輸出功率。"
    "謝謝。"我接過裝置，猶豫了一下，"林雪，關於引導者..."
    "我們到永恒之爐再決定。"她打斷我，"現在專注於任務。"
    零號走過來，她已經換上了反抗軍的製服，看起來比昨天沉穩了許多："葉大哥，我會保護好林姐姐的。"
    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這個動作讓我想起小時候對待林小雨的方式："你們互相保護。"
    雷鷹最後確認行動計劃："記住，無論哪邊先完成任務，立刻用加密頻道聯係。天空之城的情況未知，務必小心。"
    白羽帶著五名精銳戰士站在我身後，他們的裝甲經過特殊處理，能短時間抵抗吞噬能量。林雪那邊則由反抗軍的首席科學家馬克西姆陪同，負責源初之泉的技術支持。
    "出發！"
    飛行器升空時，我透過舷窗看到林雪和零號站在地麵，仰頭望著我們。陽光為她們鍍上一層金邊，像是古老壁畫中走出的女神。
    "別擔心。"白羽在我旁邊說，"她們比你想象的更強大。"
    我握緊晶體右拳，感受其中流動的能量："我知道。隻是..."
    隻是這次任務不同以往。不僅關乎世界的存亡，還關乎我最珍視之人的命運。無論最終選擇哪種方案，代價都太過沉重。
    飛行器掠過雲層，天空之城的輪廓越來越清晰。那座懸浮在空中的廢墟曾經是世界上最先進的都市，現在卻被紅色能量籠罩，如同被巨獸咬過的腐肉。
    "準備降落！"駕駛員喊道，"吞噬能量讀數飆升，我們隻有二十分鍾的安全時間！"
    我深呼一口氣，晶體右臂的能量流動加速。無論前方有什麽危險，我都必須拿到最後一塊碎片。為了父親，為了林雪，為了這個仍有希望的世界。
    戰神歸來的傳說，終將迎來最後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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