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合院的老娘們，都湊在一塊兒擺龍門陣。
    “一大媽，昨晚一大爺氣夠嗆吧？”
    王家大媽不愧是僅次於賈張氏的存在，說話那叫一個彪悍！
    “嗬嗬，老頭子飯都隻吃了半碗，說讓傻柱給氣飽了。”
    一大媽倒也敞亮，有啥她就說啥。
    “哈哈，這傻柱也是，人一大爺都發話了，他還跳出來，嘚不嘚，嘚不嘚，一通屁話，弄得大家不上不下的，不知道聽誰的了！”這位大嬸看來是挺一大媽的。
    “嘁！我看傻柱他說得挺好。都啥年頭了，還沒有不是的父母。那天底下混賬的父母多了！隻顧自己開心，偷奸耍滑不好好幹活，卻喪良心賣兒賣女！這樣的混蛋玩意兒，還要給他們孝順？”這位大媽估計是見過不像話的爹娘的。
    那邊，二大媽的臉有些耷拉。
    這時，院子裏麵消息最靈通的林大媽神神秘秘地說道：“我這兒有個關於傻柱的秘密你們想不想知道？”
    “啥，傻柱能有啥秘密？”賈張氏捏著鞋底子，有一下沒一下地紮著。
    旁邊，秦淮茹倒是沒有在洗衣服了，衣服早上都洗好，晾曬著呢。
    她帶著小當，避著日頭，給她篦頭虱呢。
    那個時代，小孩子頭上會長虱子，吸頭皮裏麵的血。
    要用牙齒非常密集的木梳，又叫篦子，來把虱子梳出來，再用指甲蓋把頭摁死。
    秦淮茹一邊篦著，一邊注意地傾聽著老娘們的話語。
    “嘿嘿，傻柱那小子，現在可了不得了！”那位林大媽還知道故意賣關子。
    “快點說吧，吊啥胃口，這麽多人都等著呐！”彪悍的王大媽發話了。
    這林大媽不敢再拿喬了，怕王大媽撕吧她。
    “我是聽我外甥說的，傻柱他當官啦！我外甥是三食堂的幫廚，和傻柱一塊兒幹活的。”
    “當官了，啥官？這傻柱嘴挺嚴啊！肚子裏麵藏刀，不是好東西！”賈張氏嘴就是毒。
    “賈大媽，這肚子裏麵藏刀，自己不是死了嗎？你這話說的，有毛病啊！”
    “嘿，你們都別打岔！聽林姐繼續說！”
    女人多了，全是嘰嘰喳喳。
    “對，林姐，繼續說。”
    “嗯，我聽我外甥說，這傻柱前一陣子，考了一個啥一級廚師啥的，然後，廠裏就給他漲工資了，還讓他當食堂主任了！”
    這回，林大媽竹筒倒豆子，直接去撂了。
    “一級廚師很厲害嗎？我家東旭還二級鉗工呢，比他高一級。”賈張氏插嘴道，口氣滿是不屑。
    “啊喲，賈大媽，你搞錯了！鉗工是一二三四五這樣論上去的，廚師是十九八七六這樣論下來的。鉗工裏麵八級最高，廚師裏麵一級最高。也就是說，傻柱那個一級廚師，跟八級鉗工是一樣的！比一大爺還厲害呢！一大爺還差一級，才到八級鉗工呢。”
    這位是明白人！
    “……嘶——，難怪，上次他做的酒席這麽好吃！”
    “是啊，確實好吃！原來，那就是一級廚師的手藝啊！”
    “傻柱他這麽厲害了？比一大爺都厲害了？食堂主任，多大的官啊？”
    “食堂主任很厲害了，管著食堂裏麵幾十個人呢！”
    “那咱以後要叫人家何主任了？”
    “嘿嘿，如果以後你求不到人家頭上，那你繼續叫他傻柱也行……”
    “食堂主任，弄個人進去當學徒、幫工啥的，應該可以吧？”
    “姥姥——，你想啥呢？現在工作多緊張啊！還弄個人進去，不給錢你試試？”
    “保不齊傻柱傻，他萬一答應了呢？”
    “傻柱傻？你想啥呢？你傻他傻柱也不能傻！他傻昨天能通通通通一大通話？在場哪位能說那麽多話？”王大媽彪是彪，腦子卻是還行。
    “說起找工作，三大媽，你家解成去機修廠花了多少錢？”
    好家夥，開始偏樓了。
    “沒多少，就四百五十塊錢，還是一大爺熱心幫忙，才給弄成的。”三大媽說道。
    “四百五十塊錢啊！這麽多錢啊！三大媽，你家這麽有錢啊！”
    全場婦女耳朵都豎起來了。
    “嗐，我家哪有這麽多錢啊！都是去親戚朋友家借的，老閆問他們學校老師都借了不少。誰叫孩子不爭氣，要是像二大媽家的光齊那樣，上學的時候就有津貼，出來工作就能當幹部，我和老閆倆做夢都能笑醒。”
    三大媽段位挺高的。
    “一大爺幫忙弄的崗位，怎麽不弄咱軋鋼廠的呀？”
    “軋鋼廠的崗位貴兩百，要六百五十塊錢，打死我和老閆，也借不來這麽多錢啊，而且，將來也還不起。”三大媽回答道。
    “哇，現在軋鋼廠的工作崗位，已經這麽貴了嗎？六百五！”有人驚歎了。
    “現在什麽年成？多少人家吃不飽飯呢！有錢都買不到糧食。進了軋鋼廠，那等於捧了金飯碗。一個工人至少養活一家三口人，知道不？”
    院子裏麵有腦子的人挺多呀。
    “聽說了沒有，有偏遠的地方，都開始餓死人了，今年的年成真不行啊，天旱得不成樣子，這都多少天不下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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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這樣下去，這口糧定量，啥時候才能恢複啊？天天挨餓也不是個辦法啊！”
    “要我說，大家還是盡量精打細算，做好長期準備。如果情況馬上好轉，那是最好，如果情況還要繼續，那麽也能多撐一些時間。大家平時一定要多算計一下，不能浪費！”還得是三大媽，對於算計一道，深得三大爺閆埠貴真傳。
    不過話倒是講得很有道理。
    “對，三大媽說得對。老爺們上班掙錢，我們隻能替他們安排好家裏的事情，不讓他們操心，別的我們也幹不了。多算算……”
    賈張氏一個人嘀咕：“咱算不來啊，咋算？有時候錢都數不明白呢……，為難人不是！”
    秦淮茹似乎像被洗禮了一樣，城裏人就是不一樣，這女人們談的東西，都那麽高級。不像鄉下，天天就是雞鴨狗，男男女女……
    “那個，二大媽，昨晚，你家老頭子咋和光天和解的呀？”
    那個彪悍的王大媽，勇得一批……
    二大媽白了她一眼，不予回答，扭頭回去給手裏的破襯衫打補丁……
    ……
    院子角落裏，有位大媽暗自嘀咕。
    “怎麽沒有人說到，何主任他還是單身呢？大家是沒有親戚侄女啥的給介紹一下嗎？我家小妹的二女兒，倒是和何主任有些般配！不過，不能讓別人知道，不能讓人搶先了！咦——，噢——，原來……”
    這，滿院都是千年的狐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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