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廢土妖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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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晨粉拳緊握,淺綠色的瞳眸裏燃著執念的青焰。
    可她的麵容卻憔悴到極致,血色盡失,那張精致的臉龐仍驚心動魄,美得像風雪中綻放的青蓮,脆弱卻不屈。
    太乙青蓮訣第一篇“定主魂”雖已穩住魂基,但她清晰地感受到——這片主世界正不斷從她身上抽走生機。
    她每一息都是在與整個世界抗衡,承受著抽離的痛楚,那痛楚直觸靈魂。
    “必須修成第二篇……重鑄青蓮之身,才能抗住這股抽噬。”
    她緩緩閉上眼,識海深處,淡藍蓮印亮到極致,第二篇的口訣悄然浮現:
    “以身為莖,以靈為葉,煉盡三千界源,塑青蓮之身。
    青蓮之身,萬劫不滅,萬法不侵。”
    要修成第二篇,需以三樣至寶重塑軀體——混沌靈髓、天隕心火、虛無聖葉。
    每一樣都棲息在這片正在自噬的大陸最危險的深處,是無數衰敗生靈為延續自身而拚命守護的“界源”。
    虛無聖葉更是在這一界早已銷聲匿跡,想要得到簡直比登天還難。
    但對林晨來說,這反倒是最簡單的。
    她是虛空大道之靈,也是精靈一族,隻需動用自然之力,便可重新滋養出虛無聖葉,這一點輕而易舉。
    真正棘手的是混沌靈髓與天隕心火。
    林晨收起納米魔方,目光深邃:“先去拍賣行碰碰運氣吧。”
    錢,她從來不缺。
    林凡的“嫁妝”至今都安靜地躺在她的儲物袋裏,光是仙晶就有二億七千三百萬枚。
    林晨禦空而行,黑夜逐漸被晨曦驅散。
    納米魔方全息掃描下,林晨不僅知道了,這個世界在宇宙尺度上的情報,也知道了這片大陸的勢力部署情況。
    這裏是,遠古諸神大陸,也可以理解為西遊末世大陸。
    昔日的西天取經路,傲來國、花果山、靈山、天竺……不再是神話傳說中那般光輝燦爛。
    天地間的法則逐漸紊亂,天地大道自噬,曾經庇護眾生的神明與妖怪,也被無情吞噬。整個大陸陷入無盡的衰敗和荒蕪。往昔的諸國早已淪為廢墟,殘存的修士與妖族艱難掙紮,爭奪著殘存的靈脈與法則殘片。
    傲來國已化為荒漠,風沙掩埋了昔日的宮殿。
    花果山被枯死的古樹與斷裂的仙藤纏繞,曾經歡騰的猴群散落天涯。
    靈山則深陷迷霧,被無盡幻境封鎖,仙佛的氣息愈加遙遠。
    天竺的梵音漸歇,聖地淪為無主之地,殘留僧侶苟延殘喘。
    整個西遊大陸已經不是昔日的神話世界,而是一個被末日法則蠶食、正漸漸坍縮的廢土。
    為了延續天地法則的運轉,天庭不惜動用殘酷手段,四處抓捕散落各界的散修、異族、魔眾。凡是被懷疑擁有半點靈脈或異能者,無一幸免。
    就連傳承女媧伏羲血脈的後裔,也被冠以“妖眾”之名,強行押解至天庭大祭壇,等待殘酷的獻祭儀式。天庭以此吸取靈力,試圖回補不斷自噬的天地法則。
    這場無休止的獵捕和獻祭,激起了無數人的恐慌和憤怒。
    諸多散修與遺族隱匿山林,暗地結盟,抗爭天庭暴政,但力量懸殊,他們的抗爭大多被血腥鎮壓。
    在這破敗大陸上,殘存的神話傳說成了譏諷與絕望的注腳,眾生掙紮於法則的裂縫與荒蕪之間,生命的光輝逐漸黯淡,唯有極少數像林晨這樣的存在,還在逆流而上,尋找希望。
    九幽盟,便是昔日大妖殘餘唯一幸存勢力,正苟延殘喘於破碎的九曲盤桓洞——現名九曲幽冥。
    頭領九靈元聖——傳說中能一口擒拿孫悟空的九頭獅子,睥睨眾生,九瞳冷冽,銜著斷裂鎖鏈,成了末世下妖族的最後堡壘。
    納米魔方掃描顯示:
    黃眉老祖鎮守軍需,以彌勒童子的「人種袋」儲存物資,守護著九幽盟的命脈;
    青牛精主掌技術,利用金剛琢改造廢鐵打造武器和電磁屏障;
    百眼魔君布下毒霧陷阱,白骨夫人操控骷髏傀儡偵查周圍動靜。
    九幽盟靠著“血契”維係忠誠,背叛者必受九頭獅子的追魂咆哮吞噬。
    他們晝伏夜出,利用黃眉製造的「無聲區」和青牛精改造的電磁屏障躲避天庭追捕。
    而三天後,幽冥鬼魘穀將迎來曠古交易會——
    九幽盟將壓箱底的混沌靈髓、天隕心火等至寶拿出交換,渴望在這末世多苟活些日子。
    林晨凝視魔方影像,薄唇輕語:“幽冥穀……必須拿到入場券。”
    入場券是一枚破碎鎖鏈編織的幽淵玉佩,鑲嵌著九靈元聖親賜的九首獅瞳符文,代表身份與通行權限。
    一道倩影化作青蓮光影,悄然潛行於風中,撲向幽冥穀。
    青蓮光影掠過幽冥穀外圍,夜風夾雜著腐朽與焦灼的味道。
    林晨靠近一處昏暗洞穴,聽到低聲爭執。
    一個普通牛族小妖家庭,父親神色焦躁,雙手攥緊一枚閃著微光的妖丹。
    “就這一顆妖丹,拿去換食物和藥草,不然你們三個都撐不下去。”
    母親雙眸含淚,抱著瘦小的孩兒,聲音哽咽:“拿了妖丹,……力量會大減,連照顧孩子都困難。”
    孩子啜泣著,抓緊母親衣襟,眼淚一滴滴落下。
    父親咬牙:“沒別的路了,等交易會結束,再想辦法補回來。”
    母親手指顫抖地撫摸著妖丹,淚水滑落臉頰。
    “失去了妖丹,你……以後連保護自己都難。”
    父親苦笑,麵容扭曲:“苟活,就隻能這樣。”
    林晨心底一陣揪痛,青蓮光芒忽明忽暗。
    她輕聲呢喃:“這世界,連最基本的活命都如此殘酷。”
    她緩緩走近,輕咳一聲,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絲疲憊:“小女路過,可否進來討杯水喝?”
    牛夫人下意識想趕走她,眉頭緊鎖,麵色冷峻。
    可見林晨臉色蒼白,氣息微弱,那一瞬,她的眼神軟了下來。
    她蹙眉,緩緩從破舊行囊取出幾滴殘存的水難,倒了一小杯遞過去:“姑娘,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