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南線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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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安城南,天象詭譎。
    蒼穹之上,沒有東線的雷暴,也沒有西線的鐵色軍陣,隻有一片流動的赤紅。
    那不是晚霞,而是焚世真炎——火神宮至高道法的顯化。
    赤紅之下,橫亙著一道龐大的空間裂痕。裂域深不見底,亂流翻卷,如隱形的凶獸,在暗處喘息。
    而在那裂域的盡頭,萬裏之外的黑暗正在蘇醒。
    金光自遠方鋪來,佛音起處,一座金色須彌山正緩緩推進。
    那山並非幻象,而是由三萬搬山力士扛起的須彌神山,八千金剛部眾護陣其後,萬千梵文懸空燃亮。
    更遠處,還有五十萬天眾主力,正由西方教的“寶光羅漢”統領,逼向裂域。
    天地間,壓迫之感如浪湧。
    裂域之前,一道身影獨立。
    她高挑修長,赤金戰甲緊貼肌膚,線條鋒利,像烈焰凝成的雕塑。
    青絲以火玉簪束起,容顏冷豔,似冰封的花。唯有那雙鳳眸,燃著不滅的金火。
    她——火神宮宮主,燧人女。
    身負燧人神血的絕色戰神,當世唯一能以身引燃神魂的存在。
    她不在陣中,而是立在陣前。
    此刻,她就是南天第一道,也是最堅固的火牆。
    “宮主,裂域已現異動。西方教‘寶光羅漢’率八千金剛、三萬搬山力士,以須彌神山鎮壓虛空,欲強行開界!”
    長老的聲音穿透火焰的呼嘯。
    燧人女的眸光掠過那寶光繚繞、梵唱隱隱的軍陣,唇微啟,聲若寒金:
    “傳令——焚天大陣,起‘暖爐’之勢。讓他們進來。”
    “是!”
    三千火神宮弟子齊聲應和。
    他們沒有急攻,而是穩穩操控焚世真炎,把火焰溫度壓在危險的臨界點。
    那火,看似柔和,實則在“烘烤”裂域,讓空間壁愈發脆弱,也在暗暗蠶食金剛部眾結成的“須彌山影”護界。
    這就是孔明戰略的精髓:
    ——不是等待,而是誘殺。
    寶光羅漢端坐九品金蓮之上,見火勢“衰弱”,以為火神宮力有不逮,低宣一聲佛號:
    “我佛慈悲,亦作金剛怒。力士開路,金剛隨我,渡此業火!”
    三萬搬山力士齊齊怒吼,身軀暴漲,肩扛虛幻山嶽,踏步向前,竟以蠻力短暫撐開火焰,穩固通道。
    八千金剛部眾緊隨其後,金身璀璨,結成戰陣,如同一股金色的洪流,開始湧入裂域。
    燧人女靜立不動,隻在計算。
    風掠過她的發梢,金焰浮起又收斂,天地間仿佛隻剩她的心跳。
    當那金色洪流超過半數踏入裂域,寶光羅漢的本體金蓮也已進入一半的刹那——
    她動了。
    沒有喝聲。隻是一步。
    神血在體內沸騰,金焰從她身上燃起,將她整個人映成了一輪墜世的太陽。
    “火神宮——聽令!”
    “焚世真炎,煉化虛空!”
    “封界——鎖空!”
    她化作一條金色火流星,直衝裂域中心。目標,正是那端坐金蓮、主持“須彌山影”的寶光羅漢!
    後方三千弟子靈力齊爆。
    “焚天靈陣,轉——熔爐滅世!”
    “暖爐”瞬息反轉,焚世真炎瘋狂收縮,化作一座籠罩天地的火焰熔爐。
    火牆不再是屏障,而是封閉的煉獄。
    上下四方同時合攏,溫度暴漲到連梵唱符文都開始燃燒、融化。
    “苦也!”
    寶光羅漢麵色驟變,金身綻放萬丈毫光,座下金蓮急速旋轉,無數“卍”字佛文飛出,試圖抵擋這焚世之炎。
    搬山力士怒吼著將肩頭山嶽擲向火壁,卻如冰雪投洪爐,瞬間氣化。
    金剛部眾的金身在真炎灼燒下發出“滋滋”聲響,出現道道裂痕。
    燧人女已逼至羅漢麵前。
    “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日爭輝。”
    她並指如劍,一縷純粹到極致的本源金焰輕點而出,直刺那旋轉的金蓮核心。
    “嗤——”
    沒有爆炸。九品金蓮的防護佛光如同虛設,蓮台本身從花瓣開始,迅速焦黑、碳化、崩解!
    金焰去勢不減,穿透佛光,點中寶光羅漢的眉心。
    羅漢瞪大雙眼,眼中盡是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的金身從內部透出金光,道道裂痕蔓延全身。
    “我佛…此火…非世間火…”
    話音未落,他整個身軀連同那破碎的金蓮,一同化為燃燒的金色灰燼,隨風湮滅。
    主將隕落,“須彌神山”瞬間崩潰!
    天地熔爐徹底合攏,焚世真炎洶湧如海,剩下的金剛部眾、搬山力士如同落入丹爐的藥材,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便在極致的高溫中連人帶甲、連魂帶魄,煉化一空!
    燧人女立於爐心,金焰翻騰,長發飛舞。她雙掌合印,以自身神血為引,令狂暴的火勢沿裂域邊緣蔓延、滲透、灼燒。
    “封——!”
    赤金色的火焰如同神之烙鐵,狠狠印在空間的傷口上。崩塌被強行彌合,亂流被徹底焚盡。
    整個裂域,被這焚世真炎硬生生“焊”了起來!
    天地一息靜止。
    火焰緩緩消散,隻餘焦紅扭曲的空氣,以及那片被永久改變、穩固下來的空間壁壘。
    她緩緩落地。
    赤金戰甲依舊耀眼,臉色微白,眼中金焰依然灼灼。
    她身後,三千火神宮弟子縱然遍體鱗傷,靈力近乎枯竭,卻仍齊整列陣,眼神銳利如初。
    腳下的裂域,已被徹底封死。
    入侵的西方教精銳——寶光羅漢並八千金剛、三萬力士,以及後續跟進的數萬天眾輔助兵團,盡數化為飛灰,魂飛魄散。
    南線,未失一寸土地。
    以絕對的火焰神威,將來犯之敵連同其通道,一並從世間抹去。
    她抬頭,望向中軍的方向,神色平靜如初,隻有微微起伏的胸膛顯示著方才一戰的消耗。
    遠處,唐安城中,諸葛亮收扇而立。火光倒映在他瞳中,輕聲喃喃:
    “大勢已成。”
    燧人女微抬下頜,唇角一絲淡笑,輕語:
    “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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