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淵正閑坐在椅上眼角的餘光瞥見她那驚慌失措的模往後摔倒，不由得微微一怔。
    心中滿是疑惑，絲毫未曾意識到是自己剛剛的無心之語將她嚇到了。
    “噌”地一下站起身來，長腿一邁，一個箭步就衝向了她，同時伸出手臂，意欲攙扶。
    “怎麽了？被卡到了嗎？”
    李睿淵眉頭緊皺，眼神裏的關切如潮水般洶湧，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絲焦急與擔憂。
    吳濟濟此時手緊緊地捂著心髒的位置，仿佛這樣便能安撫那狂跳不已的心，她心有餘悸地說道：
    “幸好幸好不是被卡到……”
    她微微閉了閉眼，暗自慶幸，心裏卻像有隻小鹿在亂撞，一個勁兒地犯嘀咕，要是真被卡到，那可就真的在劫難逃，要命喪於此了。
    她慌慌張張地連搖了幾下頭，那模樣帶著幾分老實巴交的憨態，回應道：
    “沒沒沒呢，是剛剛你說的話把我嚇到了。”
    吳濟濟原本以為李睿淵已經察覺了她的秘密，此刻見他這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才覺得似乎是自己多心了。
    “剛才那話？”
    李睿淵嘴角輕輕一勾，似有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眼中卻閃過一絲疑惑，
    “剛剛我說了什麽？”
    他眨著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故作無辜地望向天空，眼神在空中遊移。
    努力地回想著剛剛自己所言，可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嚇人之處。這小子，膽子可真小！
    偏偏吳濟濟就是這般老實單純。她聽了李睿淵的話，臉瞬間漲得通紅，那紅暈如天邊的晚霞般絢爛，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結結巴巴地說道：“剛剛你說我臀……臀……臀部長得圓！”
    “對！”
    李睿淵不假思索地點點頭，還微微彎下腰，低頭俯視著她，眼睛裏寫滿了疑問，
    “我奇怪一個小子屁股長這般圓做甚？”
    “哈？”
    吳濟濟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整個人猛地向上一躥，手中的碗差點脫手而出，碗裏的菜像是被施了魔法的小物件。
    又幾塊肉調皮地跳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音卟聲，隨後便骨碌碌地滾到桌底下，像是在和人們玩捉迷藏。
    吳濟濟心裏暗暗叫苦，自己可是個小女生啊，在這禮教森嚴、風氣保守的古代，男子怎可在小女子麵前如此談吐露骨？
    若是敢這般行事，那必定是被人唾棄的登徒子、浪蕩子、紈絝子弟！
    吳濟濟的臉猶如被烈火灼燒一般，滾燙滾燙的，她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冒煙了。
    她氣得直跺腳，卻又不敢大聲喧嘩，隻能壓低聲音嗔罵道：
    “公子好不害臊，這話也敢說出來！小人就是跟著公子天天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所以長肉了而已！難道公子希望小人不吃不喝，一直這麽瘦著？”
    “哦？”
    李睿淵微微挑起那如墨般的眉毛，眼睛裏閃過一絲明悟，恍然大悟道：
    “是啊！我怎麽沒想到，看來小黑子變聰明了！吃吧吃吧！不打擾你了，多吃一點，肉肉長多一點！”
    說罷，李睿淵不再疑慮，轉身邁著大步回到座位上，安然坐下，還輕輕撣了撣衣角。
    吳濟濟輕手輕腳地將碗放在桌上，緩緩蹲下身子，那動作輕柔得像是怕驚擾了地上的塵埃。她伸出手去撿掉在地上的肉。
    “誒誒誒，那些都不要了，給小狗崽吃。”
    李睿淵看到她的動作，連忙提高聲音製止，同時身體微微前傾。
    “多好的肉啊，用水洗幹淨了還可以吃！”
    吳濟濟一臉不舍，眼睛緊緊盯著地上的肉。說著，她迅速抄起桌上的茶壺，作勢就要去洗。
    李睿淵麵色陡然一沉，如烏雲密布，他身形如電，“嗖”地一下迅速起身，手臂一揮，伸手猛地拍她的小手，那力度帶著幾分不容置疑。
    另一隻手順勢按住茶壺，同時大聲喝道：“不準！”
    聲音如洪鍾般響亮，在屋內回蕩。
    吳濟濟被嚇得臉色煞白，眼睛瞪圓了，手中的那幾塊肉瞬間被拍飛。
    在空中劃過一道狼狽的弧線，落到了門口，在那裏悠哉悠哉地抖動著身體。
    吳濟濟瑟縮在李睿淵身前，單薄的身軀猶如秋風中的殘葉，簌簌發抖。
    他那粉嫩的嘴唇好似被寒風吹拂的薄紙，抖個不停：
    “公，公，公子，小小小人錯錯錯了嗎……”
    那顫抖的聲音仿佛是寒夜中迷失方向的雛鳥發出的哀鳴，滿是恐懼與無助，微弱地在空氣中飄蕩。
    李睿淵見狀，本欲如火山噴發般的怒火竟在瞬間被這婆娑的淚水神奇地澆滅。
    他微微眯起雙眸，那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細細打量著這個小太監。
    隻見吳濟濟那張小臉漲得通紅，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鼻尖也被哭得紅紅的，恰似一顆熟透的櫻桃。
    李睿淵輕聲說道：“你這小子的眼淚為何這般的不值錢？”
    那語調，似有責怪之意，卻又仿若春日裏輕柔的微風，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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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輕地在吳濟濟的心間拂過，泛起層層難以言喻的漣漪，卻又不著痕跡。
    吳濟濟淚眼汪汪地抬起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濕漉漉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撲閃撲閃的，眼睛裏還閃爍著淚花，恰似清晨草葉上晶瑩的露珠。
    他帶著哭腔說道：
    “小人被被公子嚇哭的嗚嗚……”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兒，宛如一隻被暴雨淋濕、蜷縮在牆角的小狗，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這副模樣竟深深觸及了李睿淵內心深處那根久未被觸動的心弦，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那修長而白皙的手指緩緩地向吳濟濟的臉頰靠近，輕輕地為他拭去臉上的淚水。
    手指觸碰到吳濟濟臉頰的瞬間，仿佛有一絲微弱的電流在兩人之間傳遞。
    李睿淵同時和藹地道：
    “好了，好了，以後不嚇你了。不過我告訴你啊，以後掉在地上的東西都不能吃了。”
    “你還怕我養不起你這個奴才嗎？”
    那聲音溫柔得如同春日暖陽，透過雕花的窗欞，灑在吳濟濟的心田，驅散了他心中的恐懼，隻留下一片暖暖的溫馨。
    吳濟濟聽聞此言，用力吸了吸鼻子，那吸鼻子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響亮。
    他乖巧地點點頭，像小雞啄米一般：“哦！公子，那個給狗狗吃也要洗幹淨的！”
    他那認真的模樣，仿佛在訴說著世間最重大的事情，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純真無邪。
    李睿淵看著他這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那笑意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星，轉瞬即逝：
    “知道了，這還用你教！快吃菜，都涼了！”
    “嗯！”
    吳濟濟使勁點頭，心中暗自覺得公子仿佛變了一個人，變得溫柔親切了。
    他歡快地跑到桌前，那輕快的腳步仿佛帶著節奏，在地上敲打出愉悅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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