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她為什麽這麽著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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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心和幾位女修聊了一會兒之後,起身對雲逍說道:“事不宜遲,咱們準備出發吧,我準備了一些東西。”
丹心此言一出,雲逍和角落裏因美食許諾而精神一振的鍾琉璃,目光都不約而同地匯聚在她身上,帶著幾分好奇與期待。
隻見丹心從腰間那個內有乾坤的錦繡藥囊中,取出了兩樣小巧卻不凡的物件。
第一樣,是一小袋用精致油紙包好的五彩糖果,晶瑩剔透,散發著誘人的甜香。丹心解釋道,此乃“七情迷魂糖”,以奇花異草煉製,常人食之無礙,但若心懷鬼胎或意誌不堅者誤食,便會情緒失控,醜態百出。
第二樣,則是一隻通體碧綠的玉瓶,內裝“百花凝露膏”,乃采集百花晨露與千年玉髓液等珍稀材料調配而成,塗抹兵刃可增其鋒銳,並附帶破邪清心之效,更能滋養兵刃靈性。
鍾琉璃一聽這些“秘密武器”不僅看起來好吃,還能讓她的“大寶貝”巨劍更厲害,立刻喜笑顏開,將糖果和玉瓶都視若珍寶地收進了自己的小香囊裏,還不忘向丹心甜甜道謝。
雲逍看著丹心前輩這般“未雨綢繆”,心中對即將到來的百花穀之行,也多了幾分莫名的底氣。雖然這些“秘密武器”的畫風依舊清奇,但關鍵時刻,說不定真能派上用場。
“好了,‘戰前動員’和‘裝備升級’也差不多了。”丹心前輩拍了拍手,神色也認真了幾分,“關於蘇媚在稷下書院的詳細過往,我已修書通過謝家秘道送出,算算時日,最快也要三五日才有回信。我們不必在京城幹等。”
她又看了一眼偏廳方向,那裏,五位幸存的合歡宗女修已被李都尉妥善安置。“我已經給她們服用了安神丹藥,並囑咐李都尉嚴加看護,她們暫時無虞。我們,可以動身了。”
雲逍點了點頭,丹心前輩考慮得確實周全。
“那我們如何前往昭文州?”他問出了最實際的問題。
丹心前輩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從錦囊中取出了一枚青色羽毛編織而成的小巧紙鳶。指尖靈光一閃,紙鳶迎風而長,瞬間化為一艘三丈長、造型優美、通體散發著淡淡青光的飛行法寶——“青鸞飛梭”的仿製品。
“此梭雖是仿製,日行八千裏卻也不在話下,且附帶隱匿加速之能。”丹心前輩率先踏上飛梭,對著雲逍和琉璃招了招手,“走吧,小家夥們,姐姐我帶你們去昭文州好好‘觀光’一番。”
雲逍和鍾琉璃對視一眼,也踏上了這艘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青鸞飛梭。琉璃對這新奇的飛行法器充滿了好奇,東摸摸西看看,嘴裏還念叨著到了昭文州要吃什麽。
雲逍則在心中默默盤算著此行的各種可能性,以及……如果真的遇到打不過的蘇媚宗主,該如何帶著兩位“大神”隊友順利跑路。
丹心前輩一聲輕叱,飛梭周身青光大盛,化作一道流光,悄無聲息地衝天而起,瞬間便消失在了詭案組那破敗小院的上空,融入了茫茫的雲海之中。
......
青鸞飛梭破開雲層,在萬丈高空之上風馳電掣,其速之快,遠非尋常凡俗馬車或鎮魔衛製式飛舟所能比擬。
雲逍還是第一次乘坐如此“豪華”且“私人訂製”的飛行法器,心中那點因為即將要麵對未知危險而產生的緊張感,暫時被一種新奇的體驗和……嗯,對丹心前輩“鈔能力”的深深敬佩所取代。
這飛梭的內部空間,遠比它那小巧玲瓏的外觀看起來要寬敞得多。
梭身似乎采用了某種類似“須彌芥子”的空間拓展技術,內裏竟然是一個布置得頗為雅致舒適的小小艙室。
艙壁由某種不知名的淡青色靈木打造而成,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上麵還用銀色的絲線勾勒出一些行雲流水的祥雲圖案,以及幾隻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振翅高飛的青鳥。
地麵鋪著厚實柔軟的白色長絨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如同踏在雲端。
艙室中央,擺放著一張小巧的紫檀木矮幾,幾上放著一套精致的白玉茶具,旁邊甚至還……極其“貼心”地準備了一小碟晶瑩剔透的、散發著誘人果香的……七彩琉璃果?
看來丹心前輩這“私人飛機”,不僅追求速度與隱匿,在舒適度和……嗯,零食儲備方麵,也是下足了功夫。
此刻,丹心前輩正慵懶地斜倚在艙室一側鋪著柔軟錦墊的軟榻之上。
她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高速飛行,神態悠閑自得,手中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茗,慢悠悠地品著,那雙總是帶著幾分魅惑的鳳眸,正透過飛梭前方的透明晶石舷窗,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下方飛速掠過的山川河流。
鍾琉璃則如同一個第一次坐飛機的孩子,興奮地在艙室內跑來跑去,一會兒摸摸這裏,一會兒敲敲那裏,對所有東西都充滿了好奇。
當她發現矮幾上那碟散發著誘人香氣的七彩琉璃果時,更是眼睛一亮,直接撲了過去,拿起一顆就往嘴裏塞,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含糊不清地讚歎著:“唔……好吃!丹心姐姐!這個果果好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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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逍看著眼前這幅“和諧”的畫麵,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是出來“公費旅遊”的?
他走到另一側的軟榻坐下,也學著丹心的樣子,透過舷窗俯瞰著下方那如同棋盤般縱橫交錯的田野和蜿蜒如帶的河流,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一覽眾山小”的豪情壯誌。
雖然他知道,這趟“旅途”的終點,很可能是一個危機四伏的龍潭虎穴。
“小家夥,在想什麽呢?”丹心前輩似乎察覺到了雲逍的沉默,放下茶杯,聲音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
“沒什麽。”雲逍搖了搖頭,將目光從窗外的景色收回,看向丹心,“隻是在想……我們這次去百花穀,到底會遇到些什麽。”
“還能遇到什麽?”丹心前輩撇了撇嘴,語氣帶著幾分不屑,“無非就是些……被美色和欲望衝昏了頭腦的蠢貨,或者……一些自以為聰明、實則早已被利用而不自知的可憐蟲罷了。”
她似乎對蘇媚和她的合歡宗,並沒有太多的“敬畏”。
“不過,”她話鋒一轉,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蘇媚那個女人,倒確實有幾分手段。能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合歡宗,在短短二十年內發展到如今的規模,並且還能在稷下書院那些老學究的眼皮子底下安然無恙……這份心機和能力,可不是尋常女子所能擁有的。”
“丹心姐姐,”雲逍沉吟片刻,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您之前說……可以從那幾位幸存的合歡宗女修身上,找到一些突破口。不知……您都問出了些什麽?”
他知道,丹心前輩昨夜在偏廳,雖然看似隻是簡單地安撫和保護了那幾位女修,但以她的手段,暗中進行一些“精神層麵”的“友好交流”,套取一些關鍵信息,絕非難事。
丹心前輩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她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懷裏那個總是能掏出各種神奇玩意兒的錦囊中,取出了一枚……閃爍著淡淡紫色光華的……記憶晶石?
“想知道?”她將那枚記憶晶石在指尖輕輕拋了拋,鳳眼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姐姐我可是費了不少‘口舌’和……一點點無傷大雅的‘小手段’,才從那幾個哭哭啼啼的小丫頭嘴裏,撬出那麽一點點……可能還算有用的東西哦。”
雲逍看著她那副“快來求我呀”的表情,感覺自己的嘴角又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這位丹心前輩,還真是時刻不忘“調戲”他這個純情小處男。
不過,為了案情,為了能早點查清真相,然後回去繼續摸魚,他隻能忍了。
“咳咳!丹心姐姐明鑒!”雲逍臉上立刻堆起了最“真誠”、最“求知若渴”的笑容,就差當場給她捶腿捏肩了,“小子我愚鈍不堪,才疏學淺,這案子千頭萬緒,實在是毫無頭緒啊。還請姐姐您不吝賜教,指點迷津。小子我感激不盡,日後定當,嗯,請您喝最好的茶,吃最貴的點心。”
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麽更能表達自己“誠意”的“報答”方式了。
“咯咯咯。”丹心前輩被他那副窘迫而又努力想要表現出“我很真誠”的模樣給逗樂了,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胸前那驚心動魄的弧度也隨之微微顫動,看得雲逍是口幹舌燥,連忙移開了視線。
“行了行了,看在你小子這麽‘誠心誠意’的份上,”丹心前輩似乎終於滿意了,也不再逗他,指尖靈光一閃,那枚紫色的記憶晶石便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雲逍的眉心。
瞬間。
一股龐大而駁雜的信息流,如同潮水般湧入了雲逍的腦海。
那並非什麽驚天動地的秘密,也不是什麽毀天滅地的功法。
而是那五位幸存的合歡宗女修,在丹心前輩那“春風化雨”般的“友好交流”之下,斷斷續續、顛三倒四地吐露出來的,關於合歡宗內部、關於她們的宗主蘇媚、以及關於那本邪異的《往生度厄經》和那詭異的“凝神香”的零星記憶片段。
這些記憶片段,雖然破碎不堪,充滿了恐懼、迷茫、以及被精神控製後的混亂與扭曲。
但雲逍還是憑借著自己那越來越強大的精神力和“通感”異能,從中剝離出了幾條極其關鍵,也極其令人深思的信息。
第一,關於蘇媚宗主的“矛盾”形象。
在這些合歡宗普通弟子的記憶中,蘇媚宗主,平日裏其實並非如外界傳聞的那般妖媚惑人,或者說,至少在她們這些低階弟子麵前,並非如此。
大多數時候,蘇媚宗主都深居簡出,極少露麵。即便偶爾出現,也多是戴著麵紗,神情清冷,不苟言笑,與傳說中那個“顛倒眾生、媚骨天成”的妖媚宗主形象,大相徑庭。
她對門下弟子的管束,也確實如卷宗所記載的那般“森嚴”,甚至可以說是苛刻。
合歡宗內部,雖然不禁弟子修煉雙修采補之術,但卻有著極其嚴格的“采補對象”和“采補程度”的限製。嚴禁對凡人或修為低微的修士出手,更不許強取豪奪,傷人性命。一旦發現有弟子違背門規,或者因為修煉采補之術而心性大變、濫殺無辜,蘇媚宗主的懲罰,往往是極其嚴厲和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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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與此同時,在這些女修的記憶碎片中,也夾雜著一些與蘇媚“嚴苛”形象截然相反的片段。
比如,有好幾位女修都提到,在她們初入宗門,或者遭遇困境、心灰意冷的時候,蘇媚宗主曾“恰好”出現,用一種雖然清冷但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溫柔的語氣,提點她們幾句,或者賜下一些對她們修行頗有助益的丹藥或功法。
還有一位女修記得,她年幼時曾生過一場重病,幾乎要不治身亡,是蘇媚宗主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三天三夜,用極其珍貴的靈藥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雖然事後蘇媚宗主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但那份救命之恩,卻讓那位女修至今銘記在心。
這種時而嚴苛冷酷,時而又流露出些許“溫情”的矛盾形象,讓雲逍對蘇媚這個人的認知,更加模糊和困惑了。她到底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邪道宗主,還是一個……身不由己、內心掙紮的可憐人?
第二,關於那本《往生度厄經》和“凝神香”的“特殊待遇”與“反常”。
這本經書和這種熏香,確實並非所有合歡宗弟子都有資格接觸。似乎隻有那些容貌最為出眾、體質最為特殊、或者精神力天生就比較強大的“核心”弟子,才會被蘇媚宗主“欽點”,得到這兩樣“賞賜”。
並且,她們會被要求,每日必須花費大量的時間抄寫經文,點燃熏香,進行所謂的“靜心養性”、“鞏固道基”的“特殊修行”。
然而,根據那幾位幸存女修斷斷續續的描述,這種“特殊修行”的效果,似乎……與蘇媚宗主所說的並不完全一致。
她們在最初接觸經書和熏香的時候,確實感覺到心神寧靜,修為似乎也有那麽一絲絲的精進。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卻漸漸發現,自己的精神越來越容易疲憊,身體也越來越虛弱,甚至……記憶力都開始出現衰退的跡象。
她們也曾鼓起勇氣向蘇媚宗主反映過這些異常情況。但蘇媚宗主卻隻是淡淡地告訴她們,這是“修行精進,伐毛洗髓”的正常反應,是身體在適應更強大力量前的“排異現象”,讓她們不必驚慌,繼續堅持下去,很快就能“脫胎換骨,更上一層樓”。
這種說法,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是漏洞百出!但當時身處其中的她們,卻因為對宗主的敬畏和對力量的渴望,而選擇了……相信。
直到綰綰和春桃的慘死,才讓她們徹底清醒過來。
第三,關於合歡宗最近一段時間的“異常”。
據那幾位女修回憶,大約從一個月前開始,蘇媚宗主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加“急躁”和“嚴厲”了。
她不僅增加了那些“核心”弟子抄寫經文和使用“凝神香”的頻率和劑量,還開始通過各種明示或暗示的方式,鼓勵她們更積極地去“收集”那些“對宗門有益的資源”。
雖然沒有明說要她們去強取豪奪或傷人性命,但那種急於求成、不擇手段的意味,卻讓一些心思敏感的弟子感到不安。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綰綰姑娘的精神狀態,開始出現明顯的惡化。而其他幾位同樣被“重點關照”的弟子,也或多或少地感覺到了身體和精神上的不適。
但她們敢怒不敢言。
因為她們知道,在合歡宗,蘇媚宗主的話,就是天。
……
雲逍緩緩地從那龐雜而混亂的記憶信息中退了出來,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雖然這些信息依舊零散而模糊,而且大部分都是從那些被精神控製的女修的混亂記憶中提取出來的,真實性有待考證。
蘇媚這個女人她表麵上維持著合歡宗的“底線”,對普通弟子也並非全然無情,甚至在某些時候還會流露出“溫情”的一麵。
但暗地裏,她卻在進行著某種極其邪惡和恐怖的計劃!不惜犧牲那些她精心培養的“核心”弟子的生命和靈魂!
這種強烈的反差和矛盾,讓蘇媚這個人的形象,在雲逍心中變得更加……難以捉摸,也更加危險!
“怎麽樣?小家夥?”丹心看著雲逍那變幻不定的臉色,鳳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姐姐我這‘精神拷問’的手段……還算……有點用吧?”
雲逍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那因為驚悚猜測而劇烈跳動的心髒,對著丹心前輩鄭重地拱了拱手,語氣中充滿了由衷的敬佩:“丹心姐姐高明。小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為什麽魏知老大會對丹心前輩如此“縱容”和“忌憚”了。這位姐姐玩弄人心的手段,簡直是爐火純青,神鬼莫測。
“隻是”雲逍的眉頭再次緊緊地鎖了起來,“從這些信息來看,蘇媚的計劃,似乎已經進行到了某個關鍵的階段。她不惜暴露綰綰這條線,也要從淩風口中套取關於《太宗秘錄》和‘魔族’的情報。她,她到底想幹什麽?”
難道,她想利用《太宗秘錄》來完成她那個邪惡的儀式?
還是說,她想借助某個“魔族”的力量,來開啟某個她也無法掌控的禁忌之門?
可她一個曾經的稷下書院天才弟子,怎麽會與魔族扯上關係?
她為什麽這麽著急呢?
“這個嘛。”丹心前輩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那成熟豐腴的曲線在飛梭內狹小的空間裏更顯誘人。她把玩著垂落在胸前的一縷青絲,鳳眼微眯,聲音帶著幾分特有的磁性。
“或許,隻有等我們到了【百花穀】,親自問問我們這位蘇媚宗主本人,才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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