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西行皆是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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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話。
    或許是因為在淩府那場"饕餮盛宴"中消耗了太多的"戰鬥力",又或許是因為【問心崖】大戰後遺留的暗傷尚未完全痊愈。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琉璃師姐吃的太多,走不動道,非要爬上雲逍的背,回鎮魔司的一路上,雲逍背負的仿佛是整個世界。
    這一晚,無論是雲逍,還是被他背回來的鍾琉璃,都睡得異常香甜和沉穩。
    就連雲逍丹田氣海裏那位總是喜歡在半夜"開派對"和"激情互毆"的"淨壇使者"大人,似乎也因為白天被【亞聖誅魔陣】和魏知老大輪番"教育"了一番,消耗過大,而難得地安分了一宿。
    沒有再發出什麽"師父師兄你們到底帶沒帶宵夜啊我都快餓死了"的擾民嘶吼。
    這讓雲逍享受到了一個久違的、高質量的、沒有任何"驚嚇"和"意外"的安穩睡眠。
    第二天,當第一縷晨曦透過窗欞,灑在他那張依舊帶著幾分"鹹魚"氣息的清秀臉龐上時,雲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賴床,而是極其難得地、極其"勤奮"地,一骨碌從那張柔軟得如同雲朵般的床上爬了起來。
    他知道,從今天起,他的"鹹魚"人生恐怕要暫時告一段落了。
    他先是習慣性地內視了一下自己的丹田氣海。
    隻見,那片曾經因為"神魔大戰"而變得混亂不堪、一片狼藉的"凶案現場",此刻已經恢複了幾分平靜。
    那座由金色的文氣鎖鏈、漆黑的鎮魔符文、以及土黃色的軍陣煞氣共同交織而成的"三色牢籠",依舊牢牢地困著那個半佛半魔的"淨壇使者"。
    那位"使者"大人似乎是累了,正盤膝而坐,寶相莊嚴,如果忽略掉他身上那股子滔天魔氣的話,雙目緊閉,一動不動,仿佛已經進入了"禪定"狀態。
    隻是他那張一半魔氣一半佛光的詭異臉龐,依舊在不停地進行著"拉鋸戰",看起來精神狀態依舊極不穩定,像個隨時都可能再次"發飆"的"精神病患者"。
    而在"牢籠"的角落裏,那顆布滿了裂痕的銀白色心劍,正如同一個最高效的"能量轉化器"和"垃圾回收站"般,一絲絲地抽取著"牢籠"和"囚犯"身上逸散出來的駁雜能量。
    將其煉化為最精純的灰色氣流,緩緩地修複著自身的裂痕。
    這個過程雖然極其緩慢,如同水滴石穿,但卻真實存在,也讓雲逍那顆總是懸在嗓子眼的小心髒,稍微放下來了一點點。
    "看來我這"房東"也不是完全沒有"話語權"嘛。"他心中暗自得意。
    "至少還能偷偷地"克扣"一點"物業費"和"水電費",用來給自己"裝修房子"。就是不知道等我這"心劍"徹底修複了,能不能把這位不交房租的"租客"給強行驅逐出去?"
    他搖了搖頭,將這個不太切實際的念頭甩了出去。
    然後,他開始感受自己體內那股前所未有的充盈靈力。
    築基期!
    這便是築基期修士的感覺嗎?
    當時在稷下書院大戰時,自己在最後終於突破了築基期,昨日醒來也沒機會好好審視自己的修為。
    雲逍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不再像之前煉氣期那般,隻是如同小溪般在經脈中緩緩流淌。而是匯聚成了一條奔騰不息的江河!
    每一次運轉周天,都帶著一股磅礴的力量感。
    他的五感,也變得比之前敏銳了數倍不止。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院子裏樹葉飄落的聲音,能聞到書院二樓琉璃師姐夢中流下的口水帶著淡淡的烤雞腿味)的香味。
    "不錯!不錯!"雲逍滿意地點了點頭,感覺自己終於有那麽一點點"修仙者"的樣子了。
    他推開房門,來到了後院那片空曠的草地之上。
    他要嚐試一下那個讓他心心念念、夢寐以求的修仙者必備"神技"——禦風飛行。
    他深吸一口氣,靈氣外放,當然現在他還不會什麽禦氣飛行的功法,但是他喜歡裝高手。
    "……提氣於丹田,凝神於百會,意隨心動,身與風合……"
    他口中念念有詞,同時將體內那奔騰的築基期靈力,按照某種特定的路線,緩緩地引導至雙腳的"湧泉穴"。
    然後!他猛地一跺腳!眼中充滿了期待與一絲絲的緊張!
    "起!!!"
    下一刻,他隻覺得一股極其微弱的、如同被微風吹拂般的托舉之力,從腳底傳來。
    他的身體竟然真的離地了?
    雖然隻有三寸。
    而且還在空中晃晃悠悠,左搖右擺,如同一個喝醉了酒、還試圖在鋼絲繩上表演"金雞獨立"的企鵝,看起來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我靠!這也行?!"
    雲逍感受著腳下那"踏實"的空氣,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激動與一絲絲的失望。
    "說好的築基期就能禦風而行,遨遊九天,一日千裏呢?這離地三寸也算飛?我前世跳起來都比這高!這功法不會是盜版的吧?還是說我這築基期也是個"水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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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還在為自己那"堪憂"的飛行能力而感到"深深的自我懷疑"的時候——
    他體內的靈力,突然接濟不上了。
    腳下那股微弱的托舉之力瞬間消失。
    "啪嘰——!"
    一聲清脆的、充滿了"人與大地親密接觸"的聲響。
    雲逍臉先著地,以一個極其標準的"狗啃泥"姿勢,穩穩地摔在了地上。
    "噗……"他吐出了一口混合著青草和泥土芬芳的空氣,感覺自己的鼻子都快要被摔歪了。
    "師弟!你在幹嘛呀?是在練習"用臉刹車"嗎?"
    一個充滿了"關愛智障"的清脆女聲,從旁邊傳來。
    雲逍極其艱難地抬起頭,正好看到了鍾琉璃那張充滿了"好奇"和"幸災樂禍"的可愛臉龐。
    她手裏竟然還拿著一個比她臉還大的大肉包子,正一邊吃著,一邊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雲逍:"……"
    琉璃剛剛不是還在睡覺呢嗎?怎麽起那麽早?
    還有這個包子是怎麽回事?這麽大?從哪兒來的?
    琉璃的無心之語更傷人心,什麽叫用臉刹車,我想用臉嗎?那他媽還不是因為我不會。
    他感覺自己的心好痛,比剛才摔的那一下還要痛。
    "師弟,你這樣不行啊。"鍾琉璃將最後一口肉包子塞進嘴裏,然後極其"專業"地拍了拍手,走到雲逍身邊。
    用一種"我是過來人,我教你"的語氣,老氣橫秋地說道:"你這飛得也太低了!也太慢了!"
    "來來來!師姐幫你一把!"
    說著,她便伸出那隻剛剛才啃完肉包子、還沾著點油漬的小手,一把拎住了雲逍的後衣領。
    "感受風的律動吧!師弟!!!"
    她嬌喝一聲,手臂猛地一用力。
    "嗖——!!!"
    雲逍隻覺得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力傳來,整個人便如同被投石機發射出去的石彈般,不受控製地朝著天空飛了出去。
    "啊——!!!救命啊!!!殺人啦!!!師姐謀殺親師弟啦!!!"
    一聲充滿了無盡恐懼與絕望的淒厲慘叫,響徹整個詭案組的上空。
    最終,在經曆了長達數十息的"自由落體"、"空中轉體七百二十度接臉刹式迫降"等一係列"高難度"動作之後——
    雲逍極其"精準"地掛在了後院那棵不知道已經存在了多少年、見證了多少詭案組"黑曆史"的歪脖子老槐樹上。
    他看著下方那個正仰著頭、一臉"你看我厲不厲害快誇我呀"的得意表情、手裏甚至還不知道從哪裏又掏出了一根糖葫蘆的鍾琉璃。
    感覺自己的眼角流下了兩行悔恨的淚水。
    他發誓!
    等他下去了!
    他一定要好好地跟這位"熱情好客"的師姐,探討一下關於"如何正確地幫助師弟練習飛行技巧"的"學術問題"。
    在經曆了清晨那場充滿了"血與淚"的"飛行訓練"之後,雲逍拖著疲憊的身軀,終於開始了他今天的"正事"。
    查檔案!
    他牢記著魏知老大和淩二河尚書的"提點",決定從"太宗滅佛"和"古佛門"這兩個關鍵詞入手,開始了他的"京城各大衙門檔案室一日遊"的"社畜"生涯。
    第一站,自然是他們詭案組自己的"小黑屋"——那個總是散發著淡淡黴味和陳年舊案味道的檔案室。
    這個檔案室很小,基本放的資料都是詭案組曆來辦案的副本,本來雲逍也不打算能從這地方獲得什麽信息。
    不過摟草打兔子,閑著也是閑著,先去這破地方瞅瞅。
    這裏的守閣人,是一位年逾古稀、耳朵有點背、說話總是顛三倒四、最大的愛好就是跟那些被封印在卷宗裏的"老朋友們"聊天的王大爺。
    "啥?你要查關於"佛"的卷宗?"王大爺掏了掏耳朵,用一種"年輕人你路走窄了"的眼神看著雲逍,"小夥子,我勸你還是別查了。那玩意兒邪門得很呐。"
    "怎麽個邪門法?"雲逍好奇地問道。
    "唉……"王大爺長長地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往事不堪回首"的滄桑表情,"想當年,咱們詭案組也有一位跟你一樣年輕有為、好奇心重的小夥子,也對那"太宗滅佛"的舊事感興趣,結果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
    "他瘋了。"王大爺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
    "天天抱著一本無字天書,嘴裏念叨著什麽"佛即是魔,魔即是佛"的胡話,最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自個兒跑到跳崖自盡了。"
    雲逍:"……"
    他感覺自己的後背有點發涼。
    "不過你小子命硬。"王大爺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雲逍幾眼,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猥瑣"的笑容,"說不定還真能讓你給查出點什麽名堂來。"
    他說著,便從一個積滿了灰塵的角落裏,拖出了幾本殘破不堪、甚至還有點燒焦痕跡的古老卷宗,扔給了雲逍。
    "喏,關於"佛"的卷宗,就剩下這麽點"殘羹剩飯"了。據說五百年前,那場"滅佛"的大火,把咱們鎮魔衛總部藏經閣裏九成以上的相關典籍都給燒了個一幹二淨。剩下的這些也都被總部那些老家夥們給收走了,說是"機密",不準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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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逍看著手中那幾本幾乎要散架的破爛卷宗,心中也是一陣無奈。
    "我靠!又是內部查不到資料的老套路!"他心中瘋狂吐槽,"敢情我這詭案組的員工卡,連看自家檔案的權限都不夠?這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
    他花了半個時辰,將那幾本破爛卷宗翻了個底朝天,結果正如王大爺所說,裏麵記載的,大多都是一些眾所周知的、關於"太宗滅佛"的官方通告和一些無關痛癢的案件記錄。
    對於他想知道的"古佛門"和"西遊"之謎,根本就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無奈之下,雲逍隻能硬著頭皮,前往第二站
    鎮魔司總部,檔案司。
    一想起檔案司這個頑固不化的王主事,雲逍就頭疼,不知道此行到底能不能有點猛料。
    不過都姓王,這王主事和詭案組的王大爺該不會是姓一個王吧,都是關係戶?
    這裏的檔案館,與詭案組那"小作坊"般的"小黑屋"截然不同。
    再次來到那座高達九層的、由不知名黑色巨石建成的檔案司塔樓前,雲逍的心境,已然與上次截然不同。
    上一次來,他是為了查案,是為了揭開【赤地】之案的真相。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探究和一絲絲的緊張,像個剛入職場、即將要麵對大領導的菜鳥。
    而這一次……
    他不僅是為了查案,更是為了自救!為了探尋一個可能顛覆整個世界觀的、關於"西遊"的驚天秘密!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主要是指神仙打架和魔物蹦迪)的人了!體內還"圈養"著一個不知道什麽級別的"淨壇使者"!
    雖然本質上還是個戰五渣,但心態上,至少已經從"職場菜鳥"升級成了"職場老油條"了。
    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雖然廉價但至少還算幹淨整潔的鎮魔衛製式服裝。臉上掛起了一副他自認為最"專業"、最"誠懇"、也最"我隻是個奉命辦事的卑微打工仔,求您別為難我"的笑容。
    然後邁步踏入了那扇總是散發著陳舊墨水味和淡淡黴味的厚重木門。
    檔案司內,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模樣。
    光線昏暗,空氣壓抑。四周是頂到天花板的巨大書架,上麵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卷宗。如同沉默的巨人般,靜靜地矗立著,守護著那些早已被歲月塵封的秘密。
    雲逍憑借著自己那已經遠超常人的記憶力,輕車熟路地穿過一排排如同迷宮般的書架,來到了檔案司的最深處。
    在那裏,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一位身著青色官袍,頭發花白,正埋首於故紙堆中的老者。
    正是鎮魔司檔案司的主事,那個連指揮使大人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地主動遞煙倒茶的活化石——王承恩。
    王主事似乎是睡著了,腦袋一點一點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栽進麵前那堆積如山的古老卷宗裏,與那些曆史的塵埃融為一體。
    雲逍不敢打擾,隻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著。
    然而,這一次,他顯然是低估了自己或者說,是詭案組)在王主事心中的"黑名單"等級。
    他剛剛站定,還沒來得及調整一下呼吸。那個看似已經"與世長辭"的王主事,便極其不耐煩地、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地,從故紙堆裏發出了一聲充滿了"嫌棄"與"警惕"的夢囈。
    "怎麽又是你這個臭小子?"
    "說吧,這次又想查什麽掉腦袋的案子?"
    "還有,"他似乎想起了什麽極其不美好的回憶,聲音都變得有幾分咬牙切齒,"那個能徒手撕碎【鎖魂箍】的暴力小丫頭……沒跟你一起來吧?"
    "老夫這小廟可經不起你們詭案組這幫"活寶"三番五次地折騰了。再來一次,老夫這把老骨頭可就真的要散架了!"
    雲逍:"……"
    他感覺自己的額頭上瞬間滑下了三道黑線。
    看來琉璃師姐當年的"光輝事跡",給這位王主事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堪比"戰爭後遺症"的心理陰影啊。
    他隻能硬著頭皮,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尷尬笑容。恭恭敬敬地對著那位依舊埋著頭、似乎隨時都可能再次睡過去的老者行了一禮。
    "王主事。"他極其謹慎地選擇了最正式、也最疏遠的稱呼。
    "晚輩雲逍,奉我們魏組長的將令,特來查閱一些關於五百年前,"太宗滅佛"的卷宗。"
    "另外……"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凝重,"晚輩前幾日在稷下書院【問心崖】禁地,遇到了一些與佛門有關的詭異魔物。心中頗有不解,想從故紙堆裏,尋找一些蛛絲馬跡。還請王主事行個方便。"
    他將"西遊"和"淨壇使者"的猜測,以及自己體內封印著魔物的事情,都極其"巧妙"地隱去了。
    他相信,以王主事的智慧,就算自己不說,他恐怕也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果然!
    在聽到"問心崖"和"佛門魔物"這幾個關鍵詞之後,那位一直埋著頭裝睡的王主事,終於極其緩慢地、極其不情願地抬起了他那顆亂糟糟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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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雙總是睡眼惺忪的渾濁老眼,極其緩慢地從一卷散發著濃濃黴味的獸皮卷上移開,落在了雲逍的身上。
    那眼神是如此的複雜,如此的深邃。
    有驚訝,有了然,有追憶,甚至還有一絲隱藏極深的"我就知道你小子早晚會來問這個"的無奈。
    他沒有立刻就回答雲逍的問題,而是極其緩慢地從他那張由千年楠木打造的、早已被各種卷宗給淹沒了的書桌底下,摸出了一個同樣破舊不堪、甚至還缺了個口的紫砂茶壺。
    然後又極其"艱難"地從旁邊一個同樣積滿了灰塵的櫃子裏,翻出了兩個看起來至少有幾百年沒洗過、上麵還帶著點可疑茶漬的粗瓷茶杯。
    他給雲逍倒了一杯不知道已經放了多少年、味道極其一言難盡、甚至還帶著點淡淡黴味的"陳年老茶"。然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上麵漂浮著的幾片茶葉末子,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發出一聲充滿了"人生寂寞如雪,知音千古難覓,隻能與這些破爛卷宗為伴"的滿足歎息。
    然後才緩緩地用一種"老夫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而且還是被你這個麻煩精給趕上的"的語氣,不緊不慢地說道:
    "魏知那小子自己就知道喝酒睡覺,一有麻煩事,就讓你這小滑頭來我這兒刨根問底。老夫這裏是檔案司,是鎮魔司的清淨地,不是你們詭案組的後花園!更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菜市場!"
    他這番話,充滿了"怨氣"和"牢騷",顯然是對魏知這個"甩手掌櫃"積怨已久。
    雲逍隻能尷尬地笑著,不敢接話。
    "關於"太宗滅佛"的卷宗……"王主事又呷了一口茶,似乎在回味著什麽,然後極其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別查了。那些卷宗,五百年前就燒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寫給外人看的廢紙。沒什麽好看的,回去吧。"
    他竟然直接就想把雲逍給打發走?
    "王主事!"雲逍聞言,心中一急,連忙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僅魏大人極其關注,更可能與此次稷下書院的驚天異變,以及西域佛國使團的到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若是不能查明真相……"
    "那又與老夫何幹?"王主事極其光棍地打斷了他。用一種"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反正砸不到我這個糟老頭子"的無賴語氣說道,"老夫隻是個看管檔案的糟老頭子罷了,天大的事情自有指揮使大人和魏知那小子去頭疼。你還是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雲逍:"……"
    他感覺自己的拳頭又硬了。
    他知道,跟這位"滾刀肉"級別的老狐狸講"大道理",是行不通的。
    他隻能換個思路。
    隻見他突然長長地、深深地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了"悲傷"與"無奈"的表情。用一種極其"憂鬱"的語氣,幽幽地說道:
    "唉……既然王主事您這麽說……那晚輩也隻能如實向魏大人回報了……"
    "想必魏大人他老人家在得知自己連查閱幾份陳年舊案的權限都沒有之後……一定會非常"欣慰"吧……"
    "說不定他一高興就親自來您這裏,跟您老人家"喝喝茶,聊聊天,順便再探討一下人生哲理"了……"
    他特意將"喝喝茶,聊聊天"幾個字咬得很重,其中的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果然!
    王主事在聽到魏知的名字,尤其是聽到"親自來"三個字之後,那張總是古井無波的老臉,終於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他似乎想起了什麽極其不美好的回憶。
    雲逍繼續加碼,“實在不行,等會兒我喊淩少一起過來。”
    淩風那蠻不講理的行為,和王主事起過好幾次衝突。
    他看著雲逍那副"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我老大能把你煩死"的無賴表情,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雲逍都快要以為自己這招"狐假虎威"失敗了,準備再換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的時候——
    王主事才極其不情願地、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罷了罷了……怕了你們這群小王八蛋了……"
    他極其艱難地、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般,從那張堆積如山的卷宗之下,摸出了一串古樸而陳舊的、甚至還帶著幾分血跡和魔氣的青銅鑰匙。
    "跟我來。"
    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佝僂著背,提著一盞昏黃的油燈。帶著雲逍,朝著檔案司那更加深邃、也更加黑暗的禁區走去。
    但他並沒有帶雲逍去什麽所謂的"密室"。
    他隻是將雲逍帶到了一個最偏僻、最不起眼、積滿了數百年灰塵、連蜘蛛網都結了好幾層的廢棄書架之前。
    他指著書架最頂層,一個同樣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的、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散架的破爛木盒子。用一種"你自己想辦法拿下來,別指望我這個老頭子幫你"的語氣,沒好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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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的關於"古佛門"和所謂"西行"的記載,官方記錄裏早就沒了。"
    "這是當年從那場大火裏搶救出來的、唯一一份提到過"西行"二字的殘卷。而且還是孤本。"
    "裏麵到底寫了些什麽,是真是假,有什麽禁忌……老夫一概不知!也懶得知道!"
    "你自己看吧。"
    "看完記得給老夫原封不動地放回去!別給我弄丟了!更別給我惹出什麽天大的麻煩來!"
    "不然!老夫就讓你去把你那個寶貝師姐當年撕掉的【鎖魂箍】,用口水給我一片一片地粘回來!!!"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那個正一臉"臥槽!這麽重要的東西就這麽隨便放著?你們鎮魔司的安保措施也太隨意了吧?"的雲逍。
    提著油燈,頭也不回地,顫顫巍巍地走遠了。
    隻留下雲逍一個人,麵對著那個充滿了未知與危險的破爛木盒子。
    王主事指完那個盒子,便提著他那盞昏黃的油燈,頭也不回地、顫顫巍巍地走了。那佝僂的背影,在黑暗中被燈光拉得長長的,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鬼魅,很快便消失在了層層疊疊的巨大書架之後。
    整個區域,再次陷入了令人心悸的死寂。
    隻剩下雲逍一個人,以及那個靜靜地躺在書架頂層、落滿了數百年灰塵、仿佛承載著無盡秘密的破爛木盒子。
    "我靠……就這麽走了?"雲逍看著王主事消失的方向,感覺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製地抽搐,"這老人家心也太大了吧?把這麽個聽起來就很牛逼的、唯一的、孤本的"絕密檔案"就這麽隨隨便便地扔給我了?"
    "他就不怕我把它給順走了?或者一不小心給弄壞了?還是說他覺得我這小身板,根本就夠不著?"
    雲逍抬頭看了看那個至少有三四丈高的巨大書架,又看了看自己這雙雖然在築基期靈力的加持下,彈跳力比前世的"跳高冠軍"要強上不少,但依舊顯得有些"短小精悍"的腿。
    感覺王主事他老人家的"顧慮"似乎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這檔案司也不知道給配個梯子……"他小聲地嘀咕著,然後深吸一口氣,將體內那剛剛才充盈起來的築基期靈力,盡數灌注於雙腿之上。
    "起!"
    他猛地一蹬地麵,整個人如同炮彈般衝天而起。
    雖然姿勢依舊不怎麽雅觀,甚至還有點"旱地拔蔥"的狼狽,但至少這次他成功地跳到了足夠的高度。
    他極其"精準"地抓住了那個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的破爛木盒子,然後在重力的作用下,開始了他今天的第二次"自由落體運動"。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響,伴隨著漫天飛揚的塵土和雲逍那一聲充滿了"早知道就該先練練輕功"的悔恨的悶哼。他再次以一個極其標準的"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姿勢,穩穩地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媽的……疼死我了……"雲逍一邊揉著自己那快要摔成八瓣的屁股,一邊齜牙咧嘴地看著手中那個因為剛才的劇烈衝擊而變得更加"破爛"的木盒子。
    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期待與一絲絲的緊張。
    這裏麵到底隱藏著怎樣的驚天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吹開盒子上的灰塵,那股子陳腐的、甚至還帶著點淡淡血腥味的奇異氣息,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極其艱難地、用一種近乎於"考古"般的嚴謹和細致,打開了那個早已腐朽不堪的木製盒蓋。
    盒子裏,並沒有他想象中的什麽"金光閃閃的玉簡"或者"散發著恐怖氣息的魔道秘籍"。
    隻有一張早已泛黃、甚至邊緣已經殘破不堪的破爛布帛。
    那布帛的材質,非絲非麻,觸手溫潤,卻又帶著一絲奇異的冰冷,也不知道是用什麽生物的皮硝製而成的。
    雲逍小心翼翼地將其從盒子中取出,緩緩地展開。
    然後他臉上的表情,便如同坐過山車般,從最初的"期待"與"緊張",迅速切換到了"疑惑"、"茫然"、以及最終的"失望"與"憤怒"。
    隻見,那張看起來"逼格滿滿"、"充滿了故事感"的破爛布帛之上,記載的竟然全都是些極其尋常、甚至可以說是"平平無奇"的佛經和佛門小故事。
    什麽《金剛經》、《法華經》、《心經》……雖然都是些雲逍在前世耳熟能詳的經典,但在這修仙世界,似乎也並非什麽稀罕之物。
    還有那些佛門小故事,什麽"割肉喂鷹"、"舍身飼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雲逍看得是眼角直抽搐,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我靠!搞了半天!王主事那個老狐狸就給我看這個?"他心中瘋狂咆哮,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無良奸商用"康帥傅"方便麵給騙了的冤大頭,"這是《佛祖感人故事一百篇青少年勵誌版)》?還是《心靈雞湯之佛門特供版內含大量味精和防腐劑)》?"
    "這老頭子他耍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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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越想越氣,差點沒當場把這塊破布給直接撕了。
    但就在他準備將這塊在他看來"毫無價值"的破爛布帛重新塞回盒子裏,然後去找王主事好好地"理論理論",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來自打工人的憤怒"的時候——
    他的指尖,卻極其意外地從那布帛的背麵,觸摸到了一絲極其極其極其細微的凹凸不平的觸感。
    嗯?
    雲逍心中一動,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他那因為剛剛突破到築基期而變得愈發敏銳的"通感"能力,也在這一刻全麵爆發。
    他能清晰地"聞"到,從那布帛的背麵傳來了一股混合了早已幹涸的血腥味、深入骨髓的怨念、以及足以讓天地都為之色變的無盡絕望的恐怖"味道"。
    雲逍的心髒,在這一刻,不受控製地"怦怦"狂跳起來。
    他極其艱難地、用一種近乎於"朝聖"般的虔誠和一絲絲的恐懼,將那張破爛的布帛緩緩地翻了過來。
    然後他看到了。
    一行用早已幹涸發黑的血跡寫成的,充滿了無盡怨毒與滔天殺意的瘋狂字跡。
    那字跡,潦草、扭曲、充滿了掙紮與不甘。
    仿佛書寫它的人,在臨死之前,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和生命,將自己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悔恨、所有的絕望,都凝聚在了這短短的七個字之中。
    【西行皆是騙局】
    雲逍看著那七個仿佛能從布帛之上掙脫出來、化為厲鬼當場索命的血色大字,隻覺得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渾身的血液仿佛都要被這其中蘊含的無盡怨念給徹底凍結了。
    他的大腦,在這一刻,徹底宕機。
    所有的思維,都陷入了一片混亂的空白。
    西行……皆是騙局?
    騙局?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連角落裏那盞昏黃的長明燈都因為燈油即將耗盡而開始"滋滋"作響的時候。
    雲逍才終於從那無盡的震驚與駭然之中,緩緩地回過神來。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他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他的心髒,依舊在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著,仿佛要從胸腔裏直接蹦出來。
    他那總是閃爍著"鹹魚光輝"和"吐槽欲望"的眼睛,此刻卻隻剩下無盡的凝重與一絲絲的恐懼。
    他的腦海中,如同放電影般,飛快地閃過一幕幕畫麵——
    【問心崖】禁地之下,那個半佛半魔、神誌不清、卻又執著地呼喚著"師父"和"師兄"的"使者"……
    那柄從魔窟裂痕之中飛出來的、充滿了不祥與凶煞之氣的黑色九齒釘耙……
    亞聖虛影那句充滿了"滄桑"與"無奈"的問話——"我們終究還是失敗了嗎?"
    淩二河尚書那充滿了"暗示"與"機鋒"的提醒——"西域佛國名為"論佛",實為"問罪"……"
    以及王主事剛才那句同樣充滿了"深意"的警告——"有些故事之所以會成為故事,就是因為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都因為這短短的七個血字而串聯了起來。
    形成了一個更加驚悚,也更加接近最終真相的恐怖推斷。
    "如果西行真的是一場騙局……"雲逍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如同夢囈,"那它到底騙了誰?又是為了什麽?"
    "《西遊記》,那本在我前世家喻戶曉的神話故事,難道在這個世界竟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不!不對!"他猛地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或許並非是謊言!而是被篡改了的曆史!"
    他想起了之前王主事說過的話——"官方的卷宗,都是寫給外人看的。"
    那麽會不會……
    會不會所謂的"西天取經",其真正的目的,並非是為了"普度眾生",而是一場由當時的人皇與某個更加古老的、甚至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天庭"的勢力聯手策劃的針對"古佛門"的大清洗?
    或者說是一場充滿了血腥與背叛的放逐?
    而那個"淨壇使者",那個被他認定為"二師兄"的家夥……
    他以及他的師父和師兄們,並非是取經的"聖僧",而是被押送的"囚犯"?
    這個念頭,如同最惡毒的詛咒般,在他的腦海中瘋狂地滋生,蔓延。
    讓他感覺遍體生寒,毛骨悚然。
    如果真是這樣,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他們會被放逐?又為何二師兄會墮入魔道,被封印在這暗無天日的【無間異域】數千年之久?
    而他的師父,唐三藏……
    他的大師兄,那個戰天鬥地、無所不能的齊天大聖孫悟空……
    他們又在哪裏?
    是也像二師兄一樣,被封印在了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還是早已在那場殘酷的"騙局"之中魂飛魄散了?
    雲逍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隻覺得自己似乎在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一個足以顛覆整個世界、也足以讓他萬劫不複的天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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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依舊平靜的丹田氣海。
    那裏還"住"著這場"騙局"的關鍵人物之一呢。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與探究欲同時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無論是為了自救解決體內這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還是為了滿足自己那該死的、足以害死貓的好奇心。
    他都必須將這件事情的真相徹底揭開。
    雲逍深吸一口氣,極其小心地、極其鄭重地將那張寫著血字的破爛布帛,重新疊好,放回了那個破爛的木盒子之中。
    然後,他又極其"雞賊"地,用自己那剛剛才學會的、還不太熟練的"清潔術",將周圍所有可能留下自己痕跡的灰塵和腳印,都給清理得幹幹淨淨。
    做完這一切,他才將那個木盒子,原封不動地放回了書架頂層那個積滿了灰塵的角落。
    他知道,這份"唯一的物證",他不能帶走。
    至少現在還不能。
    但他已經將那七個充滿了怨毒與絕望的血色大字,以及那股子深入骨髓的味道,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離開檔案司的時候,雲逍的臉上,已經恢複了之前的平靜與"鹹魚"本色。
    仿佛剛才那場足以顛覆三觀的"驚天發現",對他而言,不過是看了一場比較刺激的"恐怖電影"罷了。
    他知道,從現在起,他必須比以前更加小心,更加謹慎,也更加善於偽裝。
    因為他要麵對的,不再是之前那些"小打小鬧"的詭異案件和官場博弈。
    而是一個牽扯了儒、佛、魔、道、人皇、天庭,甚至可能還有更多未知勢力的橫跨了數千年的驚天大棋局。
    而他這個來自異世界的"小蝴蝶",能否在這盤大棋之上扇動起改變命運的翅膀呢?
    他回到詭案組,沒有驚動任何人。
    隻是在自己的房間裏,拿出了一張早已被他翻得有些卷邊的大胤皇朝全輿圖。
    他將那張巨大的輿圖,平鋪在桌子之上。
    然後,用朱砂筆,在"稷下書院【問心崖】"的位置,畫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圈。
    接著,他又根據從各種殘缺卷宗之中得到的、那些極其模糊的地理描述和星象坐標,開始極其艱難地、極其專注地在那張巨大的輿圖之上尋找了起來。
    尋找那個在所有官方地圖上,都找不到任何痕跡的地方。
    尋找那個可能隱藏著"西行"最終秘密的——【大雷音寺】。
    也不知過了多久。
    當窗外的月亮,再次升起的時候。
    雲逍才終於從那堆積如山的故紙堆和那張令人眼花繚亂的輿圖之中,抬起了他那布滿了血絲的眼睛。
    他的臉上,雖然帶著幾分疲憊,但那雙總是閃爍著"鹹魚光輝"的眼睛,此刻卻亮得驚人。
    他看著輿圖之上,那個被他用朱砂筆重重地圈出來的、位於大胤皇朝西北邊陲、與西域佛國交界之處的某個鳥不拉屎、荒無人煙的死亡禁區。
    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了"期待"與"作死"的笑容。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在"哢哢"作響。
    告別意味深長的王主事,回到了詭案組的小院。
    雲逍走上二樓敲響了琉璃的房門。
    "師姐……別吃了……明天咱們出趟遠門……"
    "去旅個遊,順便考個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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