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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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思索片刻道:“尤陽此人行事縝密,宇文霖應是不知曉林林與方遒之間的關係,想必出城尋人,必然也會親力親為。”
“我們稍加偽裝,混出城的幾率許是會大很多。”
“或許,我們還可以尋一人幫忙。”南偲九眉間一鬆,腦海中浮現另一女子的身影。
“以安,在喜轎上,我聽到了池月的聲音。”
“池月?她也下山來了建陵城,如此便好辦多了。”
看著女子疑惑的神情,墨塵坐在她的身旁,娓娓道來。
“阿九,你許是不知,池月雖然姓池,但卻隨的母姓。”
“當年金麟宗興辦青衿堂時,池太傅親自領著池月上山拜師學藝,是以所有人都 以為池月是太傅之女。”
南偲九將頭靠了過去,揉著自己的額頭,仍舊有些難受。
“難道不是嗎?”
“實則池太傅是池月的舅舅,她的父親是當朝戶部尚書林鶴鳴,此前我與被叫去商議宗內之事,正好聽見山下傳信讓她不日趕回都城履行婚約。”
“隻是沒想到她這般快就下了山。”
男子嘴角微揚。
“阿九,她這個未婚夫婿你也識得。”
“正是二皇子宇文霖。”
南偲九驚訝地抬起頭來。
“竟是他!”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怪不得池月會出現在接親的路上,更是去了離王府參加喜宴,原來她一早就是奔著宇文霖而去。”
“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此次出城勝算更大了一些。”
“池月雖然嘴不饒人,但是我看得出來其實她很在意同門,若她知曉林林出了事必然會出手相助。”
南偲九頓了頓,繼續說道:“隻是這樣一來,便會用到她未來離王妃的身份,以她的性子,此行必然不會輕易接受這樁婚事。”
慘白的手指輕點在女子鼻尖。
“事急從權,眼下我更擔心的是你那傻徒弟控製不住孟大小姐,萬一人跑了正撞上尤陽就麻煩了。”
“你說的不錯,我們還是需要快些與林林他們匯合才是。”
男子解開榻上的包袱,取出一套水藍色衣裙,放在女子手心裏。
“剛入建陵城的時候買的,孟晚林雖然有時候眼光不太好,但是湖藍色確實很襯你。”
“等會兒用完膳,換上衣服,我們一起去找池月。”
嬌小的手掌揉搓著細軟的布料,所到之處皆是精致的小花,銀色的繡線穿插其中,略顯貴氣。
原來那時他晚些入如意樓,是為了去買這套衣裙。
“好。”
南偲九起身正欲走向屏風,卻被人輕輕扯住了衣袖。
“等等。”
黑亮的眸子浸出絲絲情意,男子同樣站起,一手扯著一邊的大紅衣袖,不禁讚歎。
“我們阿九,穿嫁衣的樣子真的很美,再讓我看一會兒,可好?”
“好好好。”
女子輕聲一笑,在原地轉了一圈,指尖抵在男子的下巴處。
“可看夠了。”
“看不夠,一輩子也看不夠。”
“我記得阿九答應過我日後穿給我看,可不能抵賴。”
難得看見墨塵笑得如孩童一般,南偲九連連點頭,邊說著邊走向屏風後頭。
“放心,答應了你的,我定會做到。一件衣服而已,你想何時看我便何時穿。”
屏風外低沉的笑聲戛然而止,房間裏突然變得安靜了許多。
南偲九攤開衣裙看得出神,並未注意到外邊的變化,衣裙外擺正好到腳踝處,沒有半點拖遝。
腰間素色的腰帶點綴的剛好,短小的衣袖更適合出招,更為方便。
他選的確實很適合自己。
換下來的喜服隨意搭在屏風上,女子轉身指尖正好觸碰到裙擺處,早已幹涸的血漬與刺繡混為一體,紅的有些觸目驚心。
房門外傳來叩門聲,不一會兒屋內飄來一陣飯香。
南偲九簡單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碗筷。
男子坐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盛著湯,擺在她的麵前。
“有些難受,吃不下,我們還是早些去尋池月吧。”
“也好。”
尚書府比起王府來,守衛並不森嚴,很快便潛入了池月的院子。
一路上南偲九都聚精會神地打探左右的侍衛,不曾注意身後男子愈發陰沉的臉色。
“何人!也敢潛入尚書府!”
一柄彎刀架在頸間,傳來熟悉的聲音。
南偲九低聲回道:“是我,南偲九。”
“林林出事了。”
池月側過頭去,正午陽光有些刺眼,院牆角落裏的二人甚是眼熟。
彎刀收了回去,池月將二人帶回了屋內。
“南姑娘,你說林林出事了,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們怎麽也會在此?”
南偲九簡單講解了事情的大概,一貫冷靜的池月也不由有些緊張起來。
“你們之前的一些事情,我多少也有些耳聞,隻是沒想到在冀州城的那人竟然沒死,還險些強娶了林林。”
“確實有些匪夷所思,這個蘇言在喜宴上我也曾經見過兩麵,看著溫文爾雅,不想卻是一個瘋子。”
“你們既然尋到了此處,想必自是有能夠用得到我的地方,說吧,想要我如何幫你們?”
南偲九猶豫道:“此時想來也許隻有你才能助我們順利出城。”
池月眸光一閃,開口回著:“你們是想用我與離王的婚約,安然出城。”
“若你覺得為難,我們也可以再尋另外的法子。”
“南姑娘,這個忙我幫。”池月緩緩說道,“這婚約來得莫名其妙,他離王的名頭既然好用,不用白不用。”
想來這樁婚事毀是不容易了,不過自己可以逼離王自行退婚,若是他日後知曉自己與他對著幹,自然會氣急敗壞。
那麽一張俊美的臉,對著誰都彬彬有禮,也不知曉發怒時會是何模樣。
“那我便替林林謝過池小姐。”南偲九拱手行禮。
池月擺手說道:“不必如此。”
“我這就命人備好馬車,我們黃昏時分出城。”
“此事不單單是幫林林,也是在幫我自己。”池月瞥了一眼一旁端坐著的墨塵,好奇發問,“他怎麽了,被你毒啞了?”
南偲九這才反應過來,好似這一路走來,都不曾聽到墨塵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