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朱明烈要崩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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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將她關押起來。”燕景霆冷冷開口。兩名禁衛軍上前,架起春花往外走去。
    行至一處偏僻位置,四下無人,春花突然小聲問禁衛軍:“我按陛下吩咐做了,是不是能領錢遠走高飛了?”禁衛軍對視一眼,其中臉上有道猙獰疤痕的禁衛軍說:“會送你走的。”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到春花麵前,“假死藥,喝了它,我們送你出去。”春花沒有絲毫懷疑,接過瓷瓶,仰頭一飲而盡。
    片刻後,春花隻覺腹中一陣劇痛,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還未發出一聲呼喊,便癱倒在地,嘴角溢出黑血,在青石板上蜿蜒蔓延。
    燕景霆深知隻有死人才不會開口,早已暗中下令除掉春花。
    解決完春花,兩名禁衛軍迅速清理現場,若無其事地返回隊伍。
    燕景霆神色平靜地吩咐朱明烈:“繼續調查佛像之事,若有任何線索,即刻來報。”。
    朱明烈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跪地領命。不敢有絲毫耽擱,他立刻帶領刑部眾人匆匆趕到永壽宮。剛踏入宮殿,一陣陰風吹過,燭火搖曳不定,氣氛格外詭異。眾人順著侍衛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李美人一襲素白寢衣,懸於房梁之上,長發垂落,雙腳離地,身體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宛如飄蕩的紙人。
    而同處永壽宮的德妃,發絲淩亂,癱坐在地上,雙眼瞪得滾圓,眸中滿是驚恐,麵如紙色,渾身止不住地劇烈顫抖。見朱明烈一行人踏入,她嘴唇哆哆嗦嗦,牙齒咯咯打顫,許久,才帶著哭腔擠出幾個字:“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傍晚時分,我還與妹妹閑聊,怎麽就……”說著,德妃雙手掩麵,悲慟的哭聲瞬間在空曠的宮殿裏回蕩開來。
    朱明烈眉頭緊皺,示意手下封鎖現場,而後小心翼翼地靠近德妃:“德妃娘娘莫怕,刑部定會全力以赴查明真相。還望娘娘回想一下,自傍晚與李美人分開後,可有其他人來過永壽宮?”
    德妃抽泣著,斷斷續續說道:“沒……沒留意。晚膳過後,我便回房歇息了。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異響,出來就瞧見妹妹……”說到這兒,她再度泣不成聲,宮殿內的氣氛愈發壓抑沉重。
    朦朧月色下,啟祥宮中燭火搖曳。安若伊身著素色寢衣,眉頭緊蹙,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窗外時不時傳來烏鴉的啼叫,她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種種不祥的念頭在腦海中瘋狂湧現:蘇雲兮被打入冷宮,會不會狗急跳牆?朱明烈調查案件時,會不會牽扯出更多事端?
    與憂心忡忡的安若伊截然不同,羽青玄歪坐在雕花太師椅上,蹺著二郎腿,手裏擺弄著一縷長發,神色悠然。見安若伊一副熱鍋上螞蟻的模樣,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開口安慰道:“師娘,你就別瞎操心啦!師尊足智多謀,處理這點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說著,她從太師椅上輕盈起身,走到安若伊身邊,拉住她的手,提議道:“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不如跟我一起修煉天山神功。這功法神奇得很,不僅能強身健體,還能讓咱們青春永駐,容顏不老呢!”
    安若伊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下:真的不會走火入魔嗎?
    她實在不忍戳破羽青玄的熱忱,婉言拒絕:“這功法師娘就不練了,你天賦高,自己勤加練習,定能有所成。”語畢,她蓮步輕移,緩緩走到雕花椅子旁,儀態優雅地坐下。
    羽青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很快又恢複笑容:“好吧,那我就自己練啦。”
    說罷,羽青玄利落地坐在蒲團上,在搖曳的燭光下,開始吐納運氣,修煉功法。盡管宮外風雨欲來,但這一刻,啟祥宮仿佛成了喧囂中的一處寧靜孤島。
    轉眼晨光初露,柔和的光線灑落在金鑾殿的琉璃瓦上,卻未能驅散刑部尚書朱明烈心頭的陰霾。
    朱明烈眉頭緊鎖,神色凝重,踏入禦書房。隻見燕景霆正伏案審閱奏章,朱明烈“撲通”一聲跪地,聲音帶著幾分自責與無奈:“陛下,臣罪該萬死,實在無能。玉佛像滴血的事情隨李美人一死,線索猶如石沉大海,全部斷絕,調查陷入僵局,臣實在難以為繼。”
    禦書房內一片死寂,鎏金香爐中嫋嫋升起的檀香,愈發襯出氛圍的壓抑。燕景霆仿若未察覺到朱明烈的存在,手中朱筆不停,在奏章上飛速批覽。朱明烈跪伏在地,大氣都不敢出,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落,洇濕了麵前的地磚。時間仿若凝固,就在他雙腿麻木、幾近崩潰之時,燕景霆終於擱下手中朱筆。
    燕景霆劍眉緊蹙,深邃的眼眸微眯,聲音低沉地開口:“李美人死亡,莫不是畏罪自殺,妄圖借此掩蓋不可告人的真相?”
    朱明烈聽聞,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如決堤之水般湧出,後背也被汗水濕透。他嘴唇微微顫抖,囁嚅道:“陛下,臣反複勘查、深入思量,始終未能找到確鑿的證據。這案子撲朔迷離,一切尚難定論……”
    “罷了,你先退下。”燕景霆揮了揮手,臉上滿是凝重。朱明烈如釋重負,行禮後匆匆退出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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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朱明烈離去,燕景霆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稍縱即逝。他稍作整理,隨後邁著沉穩的步伐前往慈寧宮。
    踏入慈寧宮,嫋嫋升騰的茶香彌漫在空氣中,太後斜倚在雕花楠木椅上,倆個丫鬟在後麵輕輕搖著蒲扇。察覺到燕景霆進來,太後指尖輕叩扶手,放下手中描金粉彩茶盞,銳利的目光穿透氤氳茶香:“景霆,玉佛像滴血一事,查得如何了?”隨著太後話音落下,屋內原本忙碌的宮女們瞬間停下手中動作,殿內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燕景霆恭敬行禮,隨後有條不紊地將案件調查的全過程,線索中斷的棘手狀況,以及對兵部司郎中之女李美人畏罪自殺的推斷,一一如實稟明。
    太後聽完,眉頭緊鎖。她靠向椅背,閉目沉思良久,才緩緩睜眼,目光銳利如鷹,輕聲開口,聲音雖不高,卻裹挾著與生俱來的威嚴:“此事透著蹊蹺,李美人就算卷入其中,背後必定還有主謀。你萬不可掉以輕心,務必深挖細查,揪出幕後黑手。”
    燕景霆應道:“兒臣定不負母後所托。兒臣打算從與李美人往來密切之人入手,重新調查,相信定能找到新線索。”
    太後微微點頭,揮手示意燕景霆退下。
    待燕景霆的身影消失在宮門之外,太後目光一凜,端起手邊的茶盞,卻並未飲下,隻是輕輕摩挲著杯沿。
    “蔡嬤嬤。”太後冷不丁開口,聲音冰冷得能結出霜來,“李美人平日裏瞧著恭恭敬敬,哀家差點忘了,她有個‘好父親’。兵部司郎中……哼,看來是在朝堂上得意太久,連分寸都忘了,簡直是不想活了!”
    就在皇帝尚未對佛像滴血事件做出裁決之時,一則流言仿若燎原野火,以驚人的速度在京城內外蔓延開來。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驅散夜色,街頭巷尾已被這則消息占據。賣菜的小販、趕路的行人,甚至達官顯貴的府邸之中,人們交頭接耳,話語裏滿是對這則消息的揣測。“聽聞皇宮裏的佛像竟流出血淚,這可是天降的災禍啊!”“是啊,還聽說這災禍是衝著太後去的,定是太後的某些舉措觸怒了上天。”
    京城最熱鬧的“悅來茶樓”內,雕梁畫棟間煙霧繚繞,茶客們的談笑聲此起彼伏。瑞王身著一襲低調的藏青色長衫,頭戴一頂普通的鬥笠,刻意隱去了身上與生俱來的貴氣,混在喧鬧的人群之中。
    台上的說書人眉飛色舞,醒木“啪”地一拍,扯著嗓子喊道:“列位看官,您猜怎麽著?那佛像流出血淚之時,太後正帶著一眾妃嬪誠心祈福。可誰能想到,上天竟降下這等警示,想來定是太後平日裏的某些行徑,觸怒了神明!”台下的茶客們聽得目瞪口呆,隨即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臉上滿是驚恐與好奇。
    瑞王聽著說書人的精彩演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他微微側頭,對著身旁一個身形矮小、鬼鬼祟祟的男子低語道:“這次幹得不錯,去領賞吧。往後行事,依舊要小心謹慎。”男子連連點頭,如老鼠般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瑞王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目光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望向皇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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