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果然!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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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多百姓圍攏過來,有人捧來幹淨衣物,有人遞上清水,七嘴八舌的安慰聲中,一位少年突然放聲大哭:“我娘臨終前還念叨,說餘老爺是大善人,一定會平安……”這話引得眾人再度落淚,卻又帶著劫後餘生的欣慰。而燕景霆立於台階之上,看著這一幕,緊繃的神色稍稍緩和,目光掃過人群時,已然多了幾分暖意。
    安若伊望著眼前百姓簇擁餘堯澤的場景,眼底泛起清亮的光芒。她輕步靠近燕景霆,見帝王眉間仍凝著未散的寒霜,便微微踮腳,以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景霆,那苟知府沒了,襄陽城不能久無主官呀。你看這餘堯澤賑災之舉深得民心,且談吐有度,若是委以知府之職,既能安撫百姓,又可借他之力重建城池。”
    燕景霆聞言,垂眸看向安若伊,不由得唇角微揚。他輕輕點了點頭,玄色衣袖掠過她發間,似是不經意間拂去了那抹藥香。
    隨即,燕景霆轉身抬手,示意沸騰的人群安靜。他站在台階之上,玄色錦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帝王威壓如洪鍾般響徹四方:“鄉親們,那苟知府已伏法!朕問你們,這襄陽城該選誰做知府?”
    話音未落,人群便如浪潮翻湧。“餘老爺!”“請餘老爺為我們做主!”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有人激動得振臂高呼,有人跪地叩首,連方才還虛弱的老伯都奮力喊道:“餘老爺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他當知府,我們死也甘心!”此起彼伏的聲浪中,餘堯澤紅著眼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燕景霆重重叩首:“草民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定不負陛下和鄉親們的重托!”
    在這此起彼伏的聲浪中,餘堯澤紅著眼眶,情緒激動得身體微微顫抖。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著燕景霆重重叩首,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草民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定不負陛下和鄉親們的重托!”
    燕景霆看著眼前這一幕,眼神中滿是讚許。他微微俯身,伸出手將餘堯澤從地上扶起,目光堅定而溫和地注視著他,語氣沉穩有力:“餘堯澤,日後襄陽城的興衰,就看你的了。襄陽百姓經曆此番苦難,朕希望你能盡心竭力,讓這城池恢複往日生機,讓百姓安居樂業。若你能做到,朕定不會虧待於你;但若是你有負朕和百姓的期望,朕也絕不輕饒。”
    餘堯澤挺直脊背,神情肅穆而堅定,他抬起頭,目光與燕景霆對視,眼中滿是忠誠與決心:“陛下放心,草民定當銘記陛下教誨,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定要讓襄陽城重現繁華,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
    燕景霆微微點頭,轉身麵向眾人,高聲說道:“既如此,朕便任命餘堯澤為襄陽知府,即刻上任!望你與襄陽百姓齊心協力,重建家園。”
    百姓們再次歡呼起來,“皇上萬歲!”的聲音響徹雲霄。而餘堯澤站在燕景霆身旁,看著眼前歡呼的百姓,心中暗自發誓,定要不負眾望,為襄陽城的複興竭盡全力。
    等襄陽城穩定下來,已經是七日之後了。這七天七夜裏,整座城池仿佛浸泡在汗水與希望交織的洪流中。燕景霆脫下象征帝王尊榮的錦袍,換上粗布短打,與將士們一同扛沙袋加固河堤,泥濘的褲腳沾滿半截黃土;烈日下他親自指揮搭建臨時粥棚,看著百姓捧著熱粥狼吞虎咽,手背被木勺燙出紅痕也渾然不覺。
    安若伊則化身成了流動的白色身影,穿梭在襄陽城的每個角落。她背著裝滿草藥的竹簍,每日雞鳴即起,踏著晨露去城外采集中藥,回來後又馬不停蹄地熬煮湯藥,為患病的百姓診治。哪怕累得腰酸背痛,隻要聽見百姓痛苦的呻吟,她又會立刻打起精神,輕聲安慰、細心治療。有時,她還會帶著幾個懂醫術的百姓,挨家挨戶地教他們如何護理病患、預防疾病。
    餘知府更是將自己釘在了重建大業上。每日寅時,他的書房便亮起昏黃燈火,批閱災民安置文書、調配修繕物資,困極了就用冷水澆麵,發梢滴落的水珠在案牘上暈開墨痕。有次他在巡查工坊時突然栽倒,眾人發現他鞋底已磨穿,腳掌結滿血泡——原來他為了節省時間,竟連換雙鞋的功夫都不願浪費。
    第七日破曉,燕景霆登上殘破的城樓。晨光中,新搭的帳篷連成整齊的白色方陣,炊煙從百餘個灶台嫋嫋升起,學堂裏傳來孩童琅琅讀書聲。他望著正在指揮修繕城牆的餘知府,見對方青黑的眼圈下難掩欣慰笑意,不由得想起初到襄陽時滿地狼藉的慘狀。轉身間,他看見安若伊正蹲在城牆下,給幾個孩童分發預防疾病的香囊,發絲被晨風吹亂,臉上卻洋溢著溫柔的笑容。晨風掠過他肩頭,帶著泥土翻新的氣息,這一刻,緊繃多日的帝王終於緩緩舒展開眉峰。
    暖陽斜照襄陽城,將青灰色的城牆染成蜜糖色,瓦簷下晾曬的草藥與新織的粗布隨風輕晃,到處浮動著劫後新生的氣息。燕景霆立在臨時行轅的窗前,手中張學優的奏報被陽光照得透亮,金陵城恢複生產、流民安置妥當的字跡躍然紙上,他緊繃的下頜終於鬆了鬆,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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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霆,在看什麽呢?”安若伊端著新煎的藥盞進來,白瓷碗騰起的熱氣氤氳了她眼下的倦意。藥香混著窗外飄來的槐花香,衝淡了屋內連日來緊繃的氣息。
    燕景霆將奏報擱在斑駁的案幾上,玄色錦袍掠過堆積如山的文書,“曹知府和張學優確實能幹,本以為金陵水患棘手,沒想到這才一個星期便穩住了局麵。”他轉身時帶起一陣風,案頭未幹的墨跡被吹得蜿蜒,“隻是這太平來得太過輕鬆,蘇尚書雖報朝中無事,我總覺著……”話音戛然而止,他望向遠處城樓上新換的朱漆匾額,眸底翻湧著難以名狀的沉鬱。
    安若伊將藥盞推到他手邊,青瓷溫潤的觸感讓燕景霆回過神。她指尖輕點案上密折,素白裙裾掃過滿地竹簡:“襄陽初定,金陵方安,朝中若真有異動,此時回京倒也正是時候。”窗外忽然傳來孩童嬉笑,幾個裹著補丁衣衫的孩子追逐著跑過,驚起簷下白鴿撲棱棱飛向晴空。
    燕景霆端起藥盞輕抿,苦澀在舌尖散開,卻不及心頭泛起的疑慮濃重。他望著安若伊鬢邊新添的幾縷碎發,想起這些日子她頂著烈日采藥、深夜熬煮湯藥的模樣,喉間滾過歎息:“傳令下去,三日後啟程回京。讓嶽統領加強戒備,襄陽至京城沿途驛站備好快馬。”
    暮色漸濃時,襄陽城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火。燕景霆立在城樓上,看著餘堯澤帶著百姓修繕的護城河波光粼粼,卻總覺得暗處有雙眼睛窺視著這份安寧。他按在劍柄上的手微微收緊,身後安若伊遞來的披風帶著暖香,卻驅不散他心中縈繞的陰霾。
    瑞王府書房內燭火搖曳,鎏金獸形燭台映得滿室陰影猙獰。瑞王捏著密報的指節泛白,羊皮紙上“水患平息”“陛下返京”幾字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猛地將密報摔在檀木案上,震得硯台裏的墨汁四濺。“燕景霆!”他對著虛空咬牙切齒,眼中猩紅血絲密布,“當真命不該絕?”
    鎏金獸首香爐中青煙嫋嫋,卻化不開室內的肅殺。瑞王忽然抓起案上青玉鎮紙,狠狠砸向博古架。隨著“嘩啦”一聲脆響,價值連城的鈞窯瓷瓶應聲碎裂,飛濺的瓷片劃過他手背,滲出的血珠滴在暗紋織錦的袖口上,宛如綻開的紅梅。
    “來人!”他甩了甩滲血的手,陰鷙的聲音驚得門外侍衛慌忙入內。片刻後,身著玄色勁裝的廖雄疾步而入,單膝跪地時腰間軟劍發出清越鳴響。瑞王踱步到窗前,望著庭院中被月光拉長的樹影,聲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刃:“你即刻安排死士,埋伏在燕景霆回京的必經之路。本王不想再看到他!”
    廖雄瞳孔微縮,額間滲出細汗。他知曉此舉形同謀逆,卻更清楚眼前這位王爺的手段——若稍有遲疑,自己便會成為下一個碎在滿地瓷片中的亡魂。“卑職領命!”他重重叩首,額角在青磚上撞出悶響。
    瑞王轉身時,月光恰好勾勒出他扭曲的嘴角。他伸手摩挲著牆上懸掛的龍紋佩劍,想起兒時在禦書房被燕景霆壓過一頭的屈辱,想起先帝臨終前將玉璽交予他的場景,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燕景霆,莫怪本王心狠。這江山,本該是我的。”窗外夜風驟起,將案上密報卷起,輕飄飄落在滿地狼藉之中。
    朝陽初升,給襄陽城的青石板路鍍上了一層金色,百姓們早早聚集在城門前,手中捧著新摘的山棗、自製的幹糧,甚至有人將家中僅存的雞蛋塞進士兵手中。白發蒼蒼的老者拄著拐杖,孩童騎在大人肩頭,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望不到頭,隻等送那位救他們於水火的帝王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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