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哇哇!張猛不要金銀要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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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景霆身披明黃龍袍,腰間玉佩隨著馬兒的行走有節奏的輕輕晃動,他身旁羽青玄一襲白衣,手握遊龍劍目光如炬。當兩人率領將士們行至城門前,此起彼伏的嗚咽聲與“陛下珍重”的呼喊驟然響起。百姓們齊刷刷跪地,額頭貼著尚帶露水的地麵,有婦人抹著眼淚將繡著“福”字的帕子塞給路過的士兵,有壯漢紅著眼眶重重叩首,磕得額頭泛紅。
“陛下大恩,小民來世結草銜環!”人群中傳來蒼老的哭喊,正是曾為燕景霆帶路的老伯,他顫抖著舉起滿是老繭的手,“若不是陛下,襄陽城早成了人間地獄!”這話引得眾人哭成一片,此起彼伏的感恩聲中,幾個孩童捧著野花追著隊伍奔跑,花瓣飄落,在馬蹄下碎成斑斕的錦毯。
安若伊坐在馬車裏,素手死死攥著窗幔。車外百姓的哭聲如潮水般湧進來,她聽見有人喚著“惠妃娘娘”,聲音裏帶著滾燙的溫度。眼眶酸澀難忍,她生怕一掀開簾子,便會被這洶湧的情感擊潰。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衣角,那裏還沾著為百姓熬藥時濺上的藥漬,恍惚間又想起這些日子守在病榻前的日夜。馬車微微顛簸,她將臉埋進臂彎,無聲的淚水浸濕了衣袖。
這時,張猛滿臉通紅地帶著幾個兄弟從人群中拚命擠了出來,衣衫被扯得皺巴巴的,額頭上還掛著汗珠。他大步來到燕景霆身前,“撲通”一聲重重跪下,身後的兄弟也跟著齊刷刷伏地,眼神熾熱而堅定。張猛挺直脊背,鄭重地說道:“皇上,小民和幾個兄弟想要參軍,求您成全!”
燕景霆垂眸看著這幾個灰頭土臉的漢子,指尖在龍紋玉佩上輕叩:“朕不是已經讓你在金陵城經營那妙物坊了嗎?你不想做個富民,娶上一房漂亮婆姨?”他話音未落,圍觀百姓中已響起善意的哄笑,有婦人掩著嘴打趣:“張小哥兒,城裏繡娘可惦記著你呢!”
張猛突然重重磕頭,額頭撞在石板上的悶響驚飛簷下白鴿。他抬起頭時,眼眶裏蓄滿的淚水終於砸落:“陛下,實不相瞞,遇見惠妃娘娘之前,我是個強盜!”這話如驚雷炸響,百姓們的議論聲戛然而止。張猛抹了把臉,哽咽著繼續:“在這世道上渾渾噩噩,做了不少錯事。是惠妃娘娘心善,不僅沒有嫌棄我,還耐心開導,受惠妃娘娘感化,我才得以重新做人,有了活下去的盼頭。”他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能經營那妙物坊固然是好,可我總想著能為陛下和惠妃娘娘做些什麽。如今,我隻想追隨陛下和惠妃娘娘左右,上戰場殺敵,以報惠妃娘娘的再造之恩啊!”
燕景霆身後,安若伊悄悄掀開馬車簾角,看見張猛額角滲出的血珠混著塵土,忽然想起初見時他舉著刀的凶悍模樣。此刻城門前鴉雀無聲,唯有張猛粗重的喘息回蕩在磚石間。
帝王玄色袍袖拂過張猛肩頭,將他穩穩托起:“既如此,朕準了!從今日起,你與你的幾個兄弟便是軍中一員,當保家衛國,不負百姓!”這話如巨石投入深潭,人群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張猛身旁的漢子們相擁而泣,有個小兒突然用稚嫩的嗓子喊道:“皇上,等我長大了,我也要當兵!”引得滿場又哭又笑。
晨光將襄陽百姓的身影拉得很長,人群沿著官道綿延數裏。白發老者拄著拐杖顫巍巍走在最前,孩童攥著野花追著馬車奔跑,年輕婦人將塞滿幹糧的布包硬塞進士兵行囊,直到燕景霆的龍旗化作地平線上一點金芒,此起彼伏的“保重”聲才漸漸消散。
羽青玄騎著通體雪白的戰馬,白色裙擺隨風翻卷如流雲,銀色護甲在晨光下折射出細碎的芒。她挺直脊背,望著前方燕景霆的背影——帝王玄色披風獵獵揚起,每一次揮手都帶著讓百姓心安的力量。風卷過官道揚起塵土,卻掩不住那道挺拔身姿,恍惚間與記憶中在山中竹林裏、手持長劍耐心指點她劍法的身影重疊。那時的師尊未有龍袍加身,卻同樣有著讓人甘願追隨的氣魄。
忽有一縷若有似無的藥香縈繞鼻尖,安若伊的馬車從旁緩緩駛過。車簾縫隙間,能窺見她低頭整理藥箱的側影,鬢發略顯淩亂,卻無損眉眼間的溫柔與堅毅。羽青玄想起這些日子,師娘頂著烈日製藥、深夜為病患煎藥的模樣,指尖還留著被草藥染青的痕跡。晨光為她的輪廓鍍上金邊,與燕景霆的身影遙相呼應。
這一刻,襄陽城漫天絢爛的朝霞都失了顏色。羽青玄握緊韁繩,心中翻湧著難以言喻的敬意與向往。她終於懂得,為何百姓會如此愛戴這兩人——一個以雷霆手段滌蕩汙濁,一個用仁心妙術撫平傷痛,他們並肩而立,便是這世間最耀眼的光。
暮色如墨漸漸浸透天際,馬蹄聲在空蕩蕩的官道上回響。驛站朱紅的匾額終於映入眼簾,羽青玄緊繃的脊背瞬間放鬆,雪白裙擺掃過馬鞍,她利落地翻身下馬,發間銀飾隨著動作叮當作響。驛站兵曹領著驛夫們早已候在階前,見燕景霆龍紋錦袍落地,眾人齊刷刷跪地行禮,驚起簷下棲息的歸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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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羽青玄快步上前,杏眼亮晶晶的,“今天咱們能吃火鍋嗎?都好久沒吃了啊!”她故意拉長尾音,指尖無意識揪著腰間的銀鈴,想起上次吃火鍋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當時銅鍋裏翻滾的紅油裹著嫩肉片,麻香混著白霧漫過整個屋子,連安若伊都笑著多添了半碗米飯。
燕景霆解下被風塵染灰的披風,聞言輕笑出聲,指腹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今天可能不行。”他望向驛站外暮色籠罩的村落,遠處零星幾點燈火在晚風裏明滅,“附近的糧草都用來救濟災民了,莫說吃肉,怕是連粟米都湊不出幾鬥。”
羽青玄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小嘴嘟囔著:“可是我都饞了好久……”話未說完,餘光瞥見安若伊從馬車裏下來,裙擺沾著幾處泥點,懷中還抱著幾個陶罐。安若伊伸手揉了揉她發頂,柔聲道:“等回去了,你自己去禦膳房裏選,多拿幾盤新鮮的毛肚,管叫你吃個夠。”
暮色裏,驛站燈籠次第亮起。燕景霆望著兩個身影笑作一團,忽然想起襄陽城百姓捧著粗麵饅頭的模樣,心中微動。他轉身吩咐嶽統領:“今夜加強戒備,明日寅時啟程。”
就在燕景霆與羽青玄、安若伊說著話時,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隻見張猛扛著一隻肥碩的野豬大步走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紅光,汗水浸濕了他的衣襟。
“陛下!”張猛老遠就喊了起來,聲音中滿是自豪,“剛才路上有隻野豬跑了出來,被我抓住了!晚上烤了給您和惠妃娘娘補補身子,這幾天你們都瘦了。”他將野豬重重地往地上一放,野豬還微微抽搐著。
羽青玄原本還有些失落的神情瞬間消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隻野豬,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哇,這麽大的野豬!這下可有口福啦!”她興奮地搓著手,轉頭看向燕景霆,眼神中滿是期待,“師尊,這下能吃烤肉了吧?”
燕景霆看著張猛,眼中露出讚許之色,微微點頭道:“張猛,你這身手倒是不錯。隻是可別累著了,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他又轉頭看向安若伊,笑著說:“看來今晚能打打牙祭了,也算是給大家改善改善夥食。”
安若伊微微淺笑,走上前來,看了看那隻野豬,說道:“張猛,真是多虧了你。不過咱們也不能光想著自己吃,不如找些粉條,土豆來和那豬肉一起燉了,分給大夥,大家這些日子都辛苦了。”
張猛撓了撓頭,憨笑著說:“惠妃娘娘說得是,我這就去安排。”說著,他便招呼著幾個兄弟,將野豬抬到一旁去處理了。
驛站裏頓時熱鬧起來,士兵們一起準備木柴,支起鍋灶,不一會兒,空氣中就彌漫起了誘人的豬肉香氣。眾人圍坐在一起,暫時忘卻了旅途的疲憊,享受著這難得的輕鬆時光。
殘月如鉤懸在天際,灑下的冷光將驛站的磚瓦染成霜色。眾人用過晚餐後,白日趕路的疲憊如潮水般漫上來,不消片刻,驛站內便鼾聲與夢囈交織。唯有院角老槐樹上的蟬還在不知疲倦地嘶鳴,為這寂靜的夜添了幾分躁意。
牆根下,二十餘道黑影如鬼魅般貼著地麵移動,身後還綴著蜿蜒的隊伍。黑衣死士們蒙著麵,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為首之人單膝跪地,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巡邏的士兵——每隔十步便有持戈的甲士來回走動,燈籠的光暈在夜色裏連成明滅的鎖鏈。
“噤聲。”死士頭領豎起三根手指,喉間擠出低沉的警告。他身旁的副頭領悄無聲息地貼過來,麵罩下的聲音壓得極低:“老大,皇帝帶著五千兵馬,咱們隻有二百人。若不能速戰速決,怕是要在閻王殿裏再見了。”夜風卷起枯葉擦過兩人靴麵,驚得遠處的守夜犬低吠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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