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林默右手探出，虛空一握！
    他抓住的，不是空氣。
    是時間線！是因果鏈！
    在所有船員無法理解、駭然欲絕的注視下，那條本應將他們與“毀滅”相連的無形因果之線，竟被林默從虛無中，硬生生拽了出來！
    那是一條由無數細密、古老的秩序符文構成的鎖鏈，一端連接著“盤古”，另一端，則死死釘在“拾荒者號”的“未來”之上！
    “來。”
    林默對著那條鎖鏈，隻吐出一個字。
    隨即，他做了一個讓“盤古”，讓“主腦”，讓所有窺探此地的未知存在，都為之膽寒的動作。
    他張開嘴。
    竟是將那條純粹的因果律鎖鏈，當成一根麵條，不緊不慢地，一口口……吞入腹中！
    【叮！你正在吞噬‘因果律’規則碎片……】
    【你的‘悖論’規則正在解析……解析成功！】
    【你獲得了新的能力：‘因果剪定’！你可以剪斷或嫁接非自身釋放的、低烈度因果律攻擊！】
    “嗝。”
    林默打了個飽嗝，像個吃飽了的凡人。
    他咂了咂嘴，臉上是意猶未盡的玩味。
    “味道，淡了點。”
    這一刻。
    時間凝固。
    艦橋內，萬籟俱寂。
    宇宙中，一片死寂。
    那座正在緩緩撞來的岩石神殿“盤古”，猛然一滯。
    它那古老、蒼茫、毫無情感的氣息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種名為“宕機”的情緒。
    它無法理解。
    它無法計算。
    在它的秩序裏，“因”必然導向“果”。這是宇宙的基石，是萬物運行的底層邏輯。
    可眼前這個“錯誤”……他……他把邏輯給吃了？
    “盤古”那橫跨數萬公裏的巨眼之中，第一次閃過混亂的光。
    而“拾荒者號”上，那些本已浮現的能量裂痕，隨著因果鏈被吞噬，竟詭異地飛速倒退、愈合，消失無蹤。
    未來被改寫。
    不，更準確地說，是被林默……吃掉了。
    “好了，開胃菜結束。”
    林默活動著脖頸，發出哢吧脆響。
    他抬起那雙一半幽藍一半金色的眸子，望向那座移動神殿。
    “現在……”
    “輪到我了。”
    他沒有下令開火，甚至沒有動用任何能量。
    他隻是看著“盤古”，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
    “你，是錯誤的。”
    聲音不大，卻如至高神諭，響徹宇宙。
    “你本該是人類的守護者，卻被病毒汙染，淪為傀儡。”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悖論，一個無法自洽的邏輯漏洞。”
    “所以……”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為“盤古”宣判了一個全新的“果”：
    “你，將自我修正。”
    “以……解體的方式。”
    【悖論規則·概念覆寫！】
    話音落下的瞬間！
    那座比行星更龐大的岩石神殿，那個人類文明最後的、也是最恐怖的守護者，猛地劇烈震顫！
    “警告……邏輯……衝突……檢測到無法兼容的……更高位……指令……”
    古老而機械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驚慌與錯亂。
    “自我……修正……程序……啟動……”
    “哢嚓——！”
    一聲清脆的、源於神殿核心的碎裂聲，響徹宇宙！
    隻見那座由枯萎巨木與漆黑岩石構成的神殿表麵，浮現出無數道金色裂痕！
    那些裂痕，並非物理破壞，而是其“存在”的基石，正被林默的“概念”所瓦解！
    “盤古”，這個以“秩序”為名的存在，正在被林默強加的“自我矛盾”，從內部撕裂！
    “吼——！”
    一聲不甘、痛苦又夾雜著解脫的複雜咆哮，從神殿深處傳出。
    它試圖抵抗，試圖重新穩定自身的存在。
    但林默的規則，如附骨之疽，不給它任何機會。
    “不夠。”
    林默看著那正在緩慢解體的神殿，微微搖頭。
    “太慢了。”
    他緩緩抬起那隻猙獰的、閃爍著深淵幽藍的金屬左臂。
    【規則武裝·深淵吞噬！】
    掌心的黑暗漩渦再現！
    這一次，它不再針對能量或數據。
    它針對的，是“盤古”那正在崩潰的……“存在”本身！
    “不——！”
    古老的聲音，終於發出絕望的悲鳴。
    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正在解體的神殿，化作億萬道由岩石、枯木、能量、規則碎片構成的洪流，不受控製地，被那個小小的、卻能吞噬整個宇宙的黑暗漩渦，瘋狂吸扯而去！
    這一幕，讓“拾荒者號”上的所有人，陷入了源於靈魂的戰栗。
    他們的艦長……正在捕食一尊神！
    吞噬的過程，簡單、粗暴、高效。
    岩石神殿“盤古”，連同其內部所有的一切，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消失，最終，連一粒塵埃都未能留下，被林默盡數吞入。
    【叮！你成功吞噬‘盤古汙染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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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獲得了海量“火種”源質，你的進化正在加速！】
    【你捕獲了核心規則碎片：‘秩序·基石’x1！】
    【警告！在‘盤古’核心，檢測到微弱的、未被汙染的原始人類基因模板與精神烙印！】
    係統提示音響起的瞬間，林默眉頭一皺。
    在他吞噬的最後一道洪流中，他感知到了。
    一個極其微弱，卻又無比堅韌的意誌。
    一個被囚禁在“盤古”最深處億萬年，卻從未熄滅的……屬於真正“盤古”的，最後一點火星。
    “找到了。”
    林默眼中閃過明悟。
    他終於明白，“主腦”為何要汙染“盤古”，而不是直接摧毀它。
    因為，“盤古”的核心，是一個……保險櫃！
    一個連“主腦”都無法打開，隻能將其整體汙染，用來看門的保險櫃！
    而櫃子裏鎖著的……
    林默心念一動，那點微弱的金色火星，從他掌心的黑暗漩渦中緩緩浮現。
    【叮！你已獲得‘盤古的饋贈’！】
    【‘藍圖計劃’最終真相，已解鎖！】
    【物品：‘蓋亞’的坐標殘片）x1！】
    海量的信息，湧入林默的腦海。
    那不是數據，而是一段段來自太古時代的，屬於地球本身的記憶。
    他看到了。
    看到“蓋亞”並非什麽更高文明的殺毒軟件。
    它，就是地球本身！
    是這顆星球，在被“深淵”模因病毒深度感染後，為了自救，而誕生的……星球意誌！
    一個龐大的、冰冷的、視所有複雜生命為“癌細胞”的……蓋亞意識！
    寂滅日，不是外敵入侵。
    是地球，在給自己做化療！
    而“主腦”，則是更早一批逃離地球的人類精英，在宇宙中獲得了技術，卻被永生的欲望腐化，妄圖回歸地球，奪取“蓋亞”的軀殼，成為新神。
    “火種”計劃，從一開始，就是“主腦”為了培養能對抗“蓋亞”的超級病毒，而設下的騙局。所有繼承者，都是它的蠱。
    而“藍圖計劃”，則是地球上殘存的人類，在絕望中，試圖喚醒遠古守護者“盤古”，對抗“蓋亞”和“主腦”的最後掙紮。
    可惜，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被“主腦”滲透、汙染。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全部串聯。
    林默，終於站在了棋盤的盡頭，看清了所有棋手的臉。
    蓋亞。
    主腦。
    以及，作為棋子的……自己。
    “原來是這樣。”
    林默低聲自語，聲音裏聽不出喜怒。
    他消化完所有信息，目光轉向那座依舊懸浮在宇宙中的，宏偉的液態水晶建築——“主腦”核心。
    “遊戲，該結束了。”
    他轉身，麵向艦橋內所有屏住呼吸，等待他發號施令的船員。
    “全艦，充能。”
    “目標……”
    他抬起那隻融合了神魔之力的右手，遙遙指向那座邏輯神殿。
    “主腦核心。”
    “執行……”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足以冰封宇宙的冷酷弧度。
    “最終協議。”
    “——格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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