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譬如芝蘭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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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那個男孩是誰啊?張千蘭為什麽要把他帶到道觀中?”
宋婉君被提醒了。
方觀主喜好清淨,這回祝憶霜上山是去求方觀主出麵給她做主,那麽就不該帶外人,免得惹了方觀主不喜。
宋婉君就派人去問一問,得到的答案是上山時候沒看見那個陌生的男孩。
那這人究竟是誰?
祝新柔琢磨著要怎麽提醒娘親,就聽趙強明來了。
他進來後站在下首,顯得十分躊躇,想說什麽但又在顧慮著什麽。
“夫人,我可以對您單獨稟告嗎?”
男女單獨見麵,屋中沒有一個婢女,這個要求屬實是冒犯。
趙嬤嬤想留下來,但最後宋婉君還是讓人都走了。
祝新柔抱著宋婉君的腿撒嬌,“娘~”
宋婉君不想讓小孩子留在這裏,趙強明見識過小姐敲打月姨娘的一幕,知曉她不是普通孩子,這時候反而出聲勸了宋婉君。
屋內隻剩下他們三人。
趙強明斟酌著措辭,開了口。
“夫人可曾聽過夜不收?”
宋婉君,“略有耳聞,北地將領派人深入草原收集蠻夷各部的動向,這些暗探就被稱為夜不收。”
趙強明,“夫人果然見多識廣。”
“你我之間不必客套,還請直說吧。”
趙強明不擅長言辭,難得主動奉承一句,卻是適得其反,心中更加堅定以後還是少說多做。
“夫人,今早道觀門口的人,您可還有印象?”
宋婉君,“自然記得。”
“他是夜不收中的人,尤其是他下樹的那一招,和夜不收中一模一樣。”
宋婉君,“你說的當真?”
“夫人,我家世代在北地做軍戶,我族中的幾個叔伯都是夜不收的人,這點我決沒有看錯。”
定康府處於國朝腹地,邊將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們在聊什麽呢?”
祝鑫站在正堂的門檻外,背著光的他臉色昏暗,看不清神色。
人嘛,自己做了什麽就會懷疑對方做什麽。
祝鑫昨晚剛和人私通,這時候就自然往這個方向去想了?
不過這個想法在他看清趙強明的臉後,瞬間煙消雲散。
無他,實在是相貌粗獷、胡子拉碴,完全的武人裝扮,雖然比祝鑫小了四歲,可站在一起,他就像是比祝鑫大了十幾歲!
皮膚長相都是需要錢和時間打理,文人自然要比武將顯得年輕。
祝鑫清了清嗓子,“好了,你先下去吧。”
“不行!”
宋婉君出聲阻止,她讓祝鑫進來,又把剛才的話都一一告訴了祝鑫。
祝鑫和宋婉君對望一眼,都想到了什麽。
夫妻兩人進了內室商談了一會,祝鑫就出門去了前院。
“夫人,我在外麵吃,你們就不必等我了。”
因為早晨中毒的事情,沒人再敢吃道觀中的午膳,都是拿糕點墊墊肚子。
現在回了祝府,就在這個下午吃起了午膳?又或者是晚膳?
祝新柔吃得慢吞吞,時不時拿眼瞄著娘,好讓人著急,話說到一半就沒有了,是夜不收,然後呢?
娘親她們不會真的相信這是北邊將領的人吧?
想錯了啊!
用完膳,祝新柔腰間掛著草藥布球,投桃報李,非常關心二哥的學業,輕鬆地把二哥趕走了。
她轉而趴在了二哥剛才趴的位置——娘親的膝上。
“新柔,你會背《百家姓》嗎?”
祝新柔超得瑟,“娘,我會哦,我已經背到第一百四十六個啦。”
她上輩子沒係統讀過書,不過是粗略認了幾個字,這輩子確實是她重新背的。
“嗯,進度有些慢,這個背完就開始學《三字經》,明年也可以學些四書了。”
祝新柔:!!!
宋婉君,“你不用科舉,不需要解字,看那些種種注解,不過原文還是該背下來的。”
祝新柔:!!!
宋婉君聲音更柔和,“新柔寶寶,以後你長大……”
“我不要和夫君有共同話題!”
宋婉君:“???我說的是你以後長大了,就能曉得遇事該怎麽做了。”
許多道理,聖賢已經在書中講述了,多懂些就不會被旁人三言兩語哄騙了去,就能知道一些人口上說得再冠冕堂皇,不過是在打著聖賢旗號,曲解聖賢意思,滿足自己的私利。
祝新柔聽懂了,也願意接受,隻是她真的不喜歡背書啊!
她現在能理解二哥的心情了。
比起讀書,她更想搞人。
祝新柔,“娘,那個夜不收是不是和今早的小公子有關?”
宋婉君,“可能吧,我已經讓人監視了張家府邸。”
祝新柔,“娘,那人一定不是北邊將領子嗣,定康府和北地距離甚遠,中間隔著京城,國朝最繁華的是京城。
如果是為了遊玩,實在不必來到定康府。
而且我看他今天早上的表現,竟然敢直接對爹爹那麽說話,這不像是武將家中子嗣的做派。
大家都知道定康府文風昌盛,赫赫有名的雲麓書院就在這裏,大街上隨便一個書生可能就是舉人功名,又或者親眷、同鄉是京中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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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被人發現端倪,親眷在朝中彈劾一筆,邊將合家都討不了好。”
本朝文官治國,武將家的子嗣被耳提麵命,心中天然就對讀書人有敬畏,起碼知曉不該在定康府這麽囂張。
但是那人竟然沒有這個顧忌,確實不像是武將家出身。
宋婉君麵上難掩異,女兒小小年紀竟然就有這種見識?
自己之前竟然是看輕了女兒嗎?
祝新柔被娘親盯的久了,心中七上八下,她給的理由應該可靠……吧?
娘親為什麽不說話?
“新柔,這是你一個人想的嗎?”
祝新柔心虛,知道結果倒推,這也是她想的啊!
她不心虛了,超認真地道:“娘,這就是我的意思,那個人一定不是武將家中子嗣。”
宋婉君抱著女兒坐在了自己的懷中,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可惜。
她想起了《世說新語》中的話,“譬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庭階耳。”
我家幼女聰穎,幼年便有如此見識,恰如芝蘭玉樹,合該長在我家的庭院台階上,日後必然不同凡響。
祝新柔迷茫,為什麽娘親突然變得這麽奇怪?說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宋婉君知曉女兒得了機緣,原想著是將她當作尋常女兒家教養,可是細細想著女兒這些日子的表現,或許可以想想其他路子。
“新柔,你想修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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