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單方麵的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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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期從客棧跑出去,剛到一樓門口,就遇到了阿泰和小情侶他們,他本想客套幾句打聲招呼,奈何三人直接從他身邊穿過,往二樓去,看來昨天晚上他們也是住在二樓休息的,隻是不知道哪個房間。
    “切,裝什麽……”,吳期扭頭奔向大街。
    已是中午,村民們陸陸續續從千漯之地趕回來,臨街的商家開門營業,擺攤的也支起鋪子。打眼一看,這些人的神情和早上很不一樣,他們似乎活過來了,有說有笑地和身邊的人打鬧。行走在街上的路人,每人身上都別著一朵額婆陀,女人把額婆陀通通別在耳畔,男人們則是把額婆陀用藤針固定在胸口,摩肩接踵,好不熱鬧。
    吳期順著正街往村裏走,一路打聽過來,總算找到村裏唯一的藥鋪,質樸古香的老藥鋪,牆上豎著旗帆,門頭頂著一塊“濟世堂”的牌子。
    踏進藥鋪,能清晰看到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映襯得空中灰塵蹁躚。順著雕花木門往裏走,緊靠左邊的是一排藤編藥台,台麵上淨是些吳期看不懂的中藥材,站在藥台後麵的,正是忙活抓藥的小藥童,他身著灰白的陳舊袍子,袖口挽起搭在上臂,時而轉身從身後的藥品櫃裏取藥,全神貫注之下,耳朵卻單獨提起注意力,聞聲識人,抬頭看見吳期進來,堆起的笑容令他飽滿的蘋果肌上聳,顯得更加渾圓。
    還沒等他開口招呼,吳期先行問道:“請問您是大夫嗎?”,小藥童憨態可掬擺擺手:“我倒想出師,可惜還不夠格。”
    陳運從藥台後方走到堂前,好奇地問他:“可是先生看病?”。
    吳期搖搖頭,口吻急切:“不是,我有個朋友,現在急需大夫過去看他,你們這裏沒有大夫嗎?”
    “師父!來病人了!”陳運轉頭衝著後院喊,這一嗓子,震得半條街都能聽到。沒多會兒,通往後院的門口被人掀開簾子,隻見一位中年男人,手握厚厚的麻布走了出來,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左右,吳期眼神詢問陳運,這就是你師父?得到肯定後,他剛要上前請人隨他走一趟,就見陳叢席抬起握著麻布的手擋在他麵前,剛才他們的對話,陳叢席在後院已經聽到了,於是果斷地說:“我不出外診,你可以把你那位朋友帶到這裏,我隨時都能給他看。”
    陳槐的狀況哪還能再能動彈,吳期說什麽都不應,幹脆對著陳叢席磨嘴皮子,任他一番好說歹說,陳叢席就是不應。吳期心中按捺不住焦急,眼看著有位大夫,然而這大夫還不出外診,要不幹脆把他打暈,扛去客棧得了。
    陳叢席上下掃視吳期,眼神之中毫無慈悲憐憫,冷漠幹脆地謝客:“既然你朋友來不了,你也不看病,那麽請回吧。”他掀開簾子轉身回後院。
    氣得吳期衝著他離去的身影狠狠揮了兩拳,要不是現在陳槐生死未卜,就憑陳叢席的態度,吳期才不會管副本對他的行為監沒監控,氣頭之上他肯定要把這家藥鋪拆了。
    偌大一個陳家村,好死不死建在山裏,副本更是把他們逼進這裏,連條村外能離開的路都沒有。唯一的大夫不出外診,直接謝客。當下,吳期身上的力氣似乎全部都被抽走。
    他垂頭喪氣,默不作聲地準備離開藥鋪。忽然聽到陳運喊他:“喂,等等。”
    吳期背著光站在門口,喪眉搭眼看向陳運,他現在可沒心情對付副本裏亂七八糟的人,既然大夫請不到,他得趕緊趕回去。
    陳運邁著小碎步,悄聲來到吳期跟前,他瞟了一眼後門,小聲地問吳期:“你那個朋友,得什麽病了?”。
    吳期的眉毛扭成蟲子,一臉不信任:“你問我這些幹嗎?你一個藥童,又不會救人。”
    陳運特地壓低聲音,手背貼臉和他說:“你讓我試試,沒準我真的能救你朋友呢。”
    好家夥,人命關天的事,被藥童用來練手,拜拜了您。
    吳期轉身就走,絲毫不帶猶豫。從藥鋪回客棧可就快多了,這條路走上幾遍,哪哪開著什麽店,吳期基本都摸清了,不過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立馬回去,靠他在警校學的急救技術,再讓大橘從商城多買點藥材,管他對不對症全部都來點,他就不信了,救不活陳槐。
    吳期跑到二樓,手指卷曲叩響房門,未等門開,他發現身邊多了個人。吳期瞬間提高警惕,回想這一路,他居然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而且這個藥童到底打算幹什麽?趁他們有傷員,來當殺手的?如此看來,這人的實力深不可測啊。難道藥童隻是他偽裝的身份?
    吳期站在門前,皺眉瞪目:“你跟著我到底有什麽企圖?”,“你是打算殺了我們,讓我們走不出去這個副本是吧?”。
    吳期腦海緊急呼叫大橘,立馬他手上多了件趁手的工具,雖然隻是個棒球棒罷了。大頭指著陳運,吳期握住把手,抬起下巴,借兩人身高差俯視陳運:“說,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陳運不明所以,撓撓頭問吳期:“大哥,你在說什麽殺人?還有什麽副本?你在說什麽?”他雙手交叉擺在胸前否認:“我可是未來的醫師,大夫!隻能做救世濟人的事,殺人越貨的醃臢事,我可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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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運背著藥箱,他本來殷切地準備向吳期開口,問問他能不能再考慮考慮。剛剛在藥鋪門口,陳運不方便多說,師父的聽力嚇人的要死,一點聲音都會被他捕捉,所以他隻能少和吳期交流,趁著吳期前腳走,陳運立馬拿出之前備好的藥箱,悄悄地跟在吳期後麵。
    陳運隨師父學習多年,陳叢席會的,他也會,隻是陳叢席認為他天資不夠,一直不肯放他出師,並安排他在藥鋪打下手,美其名曰是個藥童,實際藥鋪所有的髒活累活,全部都是他一人幹。陳叢席隻負責接診和熬藥,對待患者的湯藥,陳叢席從不假手他人,原因就一個,他信不過,熬藥可是門技術活。所以陳運對於熬藥這件事並不精通,陳叢席不教他,他也不敢偷偷學,要是被陳叢席知道了,直接被趕出門,甭想再回來。
    這麽多年過去,陳運觀察陳叢席接診,所有的他都會了,閑暇時日更是鑽研醫術,頻頻看書。就差來個病人,讓他大展身手,親自看診!
    吳期眉宇之間的戾氣稍有緩和,聽完陳運的一番介紹,明白了這小子的難處,他缺病人實操練手,不被陳叢席出外診的陳槐,正是送上來的病人。
    陳運雙眼冒光,雀躍欣喜地繼續說:“大哥,你就讓我試一試唄。沒準我真能救你朋友呢。”。
    吳期半信半疑,門在這時從裏麵打開,猝不及防地令吳期向門後倒,緊接著他的後背被餘千歲撐住,這才站立穩住身形。
    餘千歲困得嘴巴張大,連打瞌睡:“吵什麽呢?讓不讓人睡覺了?”。
    吳期敏銳聽到不合時宜的詞,氣勢洶洶推開餘千歲的肩膀,往裏麵走時,還不忘說:“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睡覺!”,他走近陳槐,定眼一瞧,發現陳槐的呼吸比他出去之前要緩和均勻不少,掀開被子,陳槐身上的傷口明顯被處理過了,大的傷口外麵用白色包紮貼粘上,其他細小的傷口,均被塗抹了青色的藥物。
    吳期麵露難色,完了,他又不帶腦子說話了,僵硬地回頭,餘千歲靠著門框,好整以暇地笑著看他,眼神晦暗不明,上彎的嘴角卻生起幾分挑釁和威脅,不知道是不是他看花了眼,吳期眨眨眼睛重新看,發現剛剛看到的完全不存在。
    “額了個豆,完了完了,下跪吧?不行!擁抱吧?”吳期對上餘千歲的眼睛,當下就被他眼中的戲謔震顫到收回目光,“咋整啊……”。
    吳期無力地抓狂,他以後做事說話,一定得過腦子,話在喉嚨先過三遍再說,不然太冤枉人了。
    吳期賠起笑臉:“餘哥……陳哥身上的傷……”。
    餘千歲輕笑一聲,承認了:“是我做的,不過是死是活,還得看他能不能挺過來,全靠他自己的造化了。”
    吳期飛竄到餘千歲麵前,握住他的雙手:“餘哥,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親哥!”餘千歲毫不留情地收回手,為了避免吳期再激動,他直接插進衣兜:“得了吧。我隻不過給他上藥而已,論交情,你倆比我深,論相處時長,你倆待在一塊的日子可比我多。怎麽我就成你親哥了?”
    “你可別,我也不想有個你這樣的弟,動不動就情緒上頭甩臉子,伺候你可比伺候驢難受多了。”
    吳期嘴巴張開,話音還沒落地,就被餘千歲擋回去:“我救陳槐,萬一他真醒過來,報答我,向我說謝謝,是他的事兒。雖然你倆總黏在一塊,可要真論起來,陳槐拿你當真心相付的兄弟嗎?不盡然吧。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倆之間,隻有你滿腔熱血地跟著他,一切都是你主動吧。”
    “我就納悶哈,咱們這種身份的人,這一個本沒準能碰到一起,下一個本可就不一定了,你怎麽就得要和他綁在一塊呢?咋,他威脅你?恐嚇你?還是給你好處讓你心甘情願地給他當小弟?我琢磨,陳槐不是這樣的人,所以呢,你倆之間,還得是你,單方麵的一廂情願。”
    餘千歲說著就往裏走,“我救他,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救他,你和他哥倆好,是你們之間的事。用不著你打著家屬身份越俎代庖,而且你問過陳槐的意見嗎?沒有吧。”
    “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你叫我餘哥,論資質,我比你更老。論年齡,我應該比你大。論實力,那你在我麵前更是無話可說,隻能甘拜下風。所以你叫我一聲餘哥,我當得起。至於其他的,沒必要。”
    餘千歲瞥向門外的陳運,繼續向吳期說:“這就是你請來的大夫啊,正好讓他給陳槐看看。”。
    餘千歲說的這些話,各個都跟冰雹閃電一樣,先是大冰球子往吳期身上砸,在他感受到冷得不行時,又是咣啷幾聲雷,劈得吳期從裏到外都鬱悶起來。    吳期讓陳運進來,隨著門關上,屋子裏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餘千歲坐在床邊的椅子看著昏睡的陳槐,陳運剛才被餘千歲的一番輸出震驚得無法開口,讓他認識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比他師父更能說,還更加戳肺管子的人。
    吳期清清嗓子,現在這種局麵全是他說錯話引起的,隻好由他緩解尷尬了。
    吳期把陳運帶到床邊,自己在床尾盯著,他現在不好意思挨著餘千歲,仔細想想這幾天對餘千歲說的話,確實很差勁。不過以後再說吧,先把陳槐的身體看好了,再說其他事情。
    陳運把藥箱打開,裏麵一共三層架構,首層是各種用來消毒的物品,第二層則是用來處理傷口的切割工具,最後一層擠滿了藥品。
    陳運戴上白色手套,觸摸陳槐的身體,一一檢查。
    原以為會遇到很棘手的患者呢,那樣就可以大展拳腳,沒準治好之後就能去向師父邀功,順利出師。結果嘛,這個病人的情況如果沒有得到及時治療,性命肯定不保,最起碼不會撐到他來。然而現在,床上的病人身體狀況逐漸好轉,他用鑷子從患者的傷口夾取了一點藥物,湊鼻聞了聞,雖然這種藥物他沒見過,不過看來是味很厲害的藥材,正是及時塗抹藥物,傷口的血液外流才得到了製止。
    陳運摘下手套,詢問餘千歲:“請問您用的是什麽藥,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果可以的話,我能用其他藥物向您換點嗎?”
    餘千歲搖頭拒絕:“我也沒了,全都用在他身上了。”他下巴微抬,指向陳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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