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好尷尬,摳個城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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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期被這蛟珠燈籠吸引到了,他想起方才在酒庫拿的那瓶酒,不禁好奇問道:“裏界真的有鮫人啊?”。餘千歲微微頷首,“鮫人,也就是現生世界俗稱的美人魚,本來就一直存在,隻不過數量稀少,常人很難見到罷了。我記得有位皇帝的陵墓,裏麵就用了蛟珠做芯,亮了兩千多年。”
    吳期順著話頭在腦海中思索這段曆史,他上學時文科成績向來一般,現在搜腸刮肚也沒想起這位皇帝究竟是誰,隨後又問道:“鮫人醉就是用鮫人為料釀造的?啊?”吳期頓時覺得雞皮疙瘩長滿全身,拿活物為原料釀酒,現在酒還沒喝進肚子裏,他的喉嚨卻生出一道門,將酒液全部拒之在外。
    餘千歲看著吳期一臉生動變換的表情,故意嚇唬他:“鮫人醉稀世難尋,用的是鮫人的鱗片,還有他們的心髒,再搭配珍稀草木,需要釀上五百年,才能有三瓶成酒。”
    吳期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一股惡心的綠意占據了他的麵龐,讓他止不住地幹嘔起來,他急忙伸出手掌,強壓著胃裏的翻江倒海,“停停停,別說了。”另一隻手捂住嘴巴,彎腰咳嗽起來。
    陳槐原本隔著餘千歲兩米遠,經過剛才的頭腦風暴,生出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讓他刻意和餘千歲保持距離,不過現在看吳期這個樣子,按照他對餘千歲的了解,多半是在忽悠吳期,誰知道那傻小子聽到鮫人的事情,自己又瞎想到了什麽。
    餘千歲時常對吳期惡作劇,單憑信息差,就能唬得吳期一愣一愣的,偏偏每次吳期都不長記性,仍然跳進餘千歲的套路裏。
    陳槐見得多了,而且和他們兩個的相處時間一長,對彼此的性格、處事方式均有不同程度的了解,所以現在一看餘千歲藏不住的笑意,他就斷定吳期又被唬了。
    哎,成天自詡機智的吳期,每次都得被餘千歲套路。陳槐默默在心裏哀歎,這傻小子一看就是被信息量衝擊到了。
    他徑直走到吳期身邊,伸出手掌拍了拍吳期,提醒道:“千歲跟你開玩笑呢,你聽他瞎說。”吳期一頓幹嘔,眼眶泛起紅血絲,迫不期待地向餘千歲求證,“真的?”
    餘千歲雙臂交叉,意味深長的眼神瞥了眼陳槐,收斂起微妙的情緒變化,點點頭應道:“嗯。”
    吳期當即情緒上頭,瞬間挺直身體,生氣地質問道:“你怎麽這樣!有些話不能開玩笑,你不知道嗎?”
    說罷,怒火攻心的吳期,頭也不回地順著走廊向後院走去,撇下兩人留在原地。
    餘千歲被吳期的突然變化影響到,向來麵部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不顯山不露水的他,這下五官冷到旁人若是看上一眼,就得立馬轉頭跑開。
    陳槐內心嘖嘖搖頭,還以為餘千歲會一直表現得完美,現在好了,和其他人一樣,情緒也會有上臉的一天。和餘千歲相處久了,他的一舉一動表現得太過完美,無可挑剔的五官,泰然的處事心態,日常穩定的情緒,基本很難讓人挑出破綻。
    陳槐如果沒有多次看到餘千歲轉瞬即逝的小表情,就會認定餘千歲整個人,堪比上乘仿生人。陳槐知道,餘千歲和自己不一樣,雖然他們兩個都不是情緒特別外露的人,但陳槐這樣,源自幼時的成長,一個人的單打獨鬥,讓他習慣了情感漠然。
    餘千歲卻是臉上帶著笑意麵具,看上去和善,實則一旦靠近,立馬就能被他震懾到,隻能倉皇間急忙遠離。
    現在看見餘千歲被吳期甩臉子,陳槐心裏有點小小的暗爽,他終於發現餘千歲也有這一麵,之前的那個飄在雲端又疏離客套的人,逐漸踏上走向地麵的階梯。
    陳槐沒有說話,站在餘千歲身旁,深切觀察餘千歲的一舉一動,他好似隔著海洋發現了新大陸,乘船抵達之後,在陸地仔細尋找這裏的不同,而其中的隱秘變幻,仿佛隱秘性極高的珠寶,隻有他一人能看到。
    餘千歲望著吳期離去的方向,情緒很快恢複如初,漫不經心地看向打量他的陳槐,“吳期先行一步,我們也走吧。”輕飄飄的兩句話,將剛才的事情輕鬆翻篇。
    陳槐依言,和他並肩而行。
    從前院穿過走廊,踏上小徑,穿過剛才拿酒的一樓大堂,繼續往後麵走去。
    一路各式各樣的燈籠,以及山水造型,別出心裁的設計,令陳槐對餘千歲的印象又增加了一個標簽,“細節狂”。
    就著清冷的月光,兩人在庭院漫步,行至涼台,看到了吳期的身影。
    餘千歲繼續向前的步伐倏地停下,和陳槐商量,“你先過去,我安排酒菜,隨後就到。”陳槐心裏吐槽,“還以為你不會感到尷尬呢”。
    他點頭說道:“你去吧,多備些零食,吳期喜歡。”
    餘千歲麵色一怔,略有幾分不自在,隨即轉身走了。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吳期身後傳來,這些日子的相處,吳期光是憑不同的腳步聲,就能知道來者是誰,他一臉沮喪地轉過身,哀怨地看向陳槐,別扭地問:“陳哥,就你一個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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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槐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他:“你的脾氣雖然火爆,又是直腸子,可從來不會像剛才那樣猛地發火。”
    “千歲最喜歡逗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是從鮫人的故事聯想到什麽事兒嗎?要不要講給我聽聽?”
    陳槐學著之前看到別人安慰人的樣子,略加修改,再調整成他自己的口吻,試圖讓吳期放鬆下來。吳期目光閃躲,雙手抓著暴躁的頭發,支支吾吾地搖頭,“沒什麽,一會兒餘哥過來,我跟他道個歉,是我情緒激動了。”
    “也好,你不願意說那就不說。這件事他也有錯,總是跟你開玩笑,說些糊弄你的話,等他過來,我跟他說說,讓他跟你道歉。”
    吳期雙腿盤坐,隨手拿起一枚鋪在地麵的玉珠,上下拋擲。他的情緒上來的快,消失的也快,現在樂嗬嗬地調侃起陳槐:“陳哥,你剛剛說的話,有問題。”他一本正經盯著陳槐,眼睛溜圓,“還是很大的問題。”
    陳槐被問的一頭霧水,他好不容易安慰一次別人,怎麽現在反過來又成他有問題了,難道是他說的哪句話有問題,還是哪裏不對。
    “什麽問題?”
    吳期故作神秘地貼近陳槐,用手掌擋在臉龐,低聲說道:“你現在和餘千歲關係這麽好了?你讓他幹啥就幹啥?他這麽聽你話?”
    他們側身坐著,吳期的腦袋偏過來,加上手掌做擋,形成錯覺,這一幕被剛趕來的餘千歲看在眼裏,頓時生出無名之火。
    “咳咳!”
    吳期聞聲,立馬坐直身體,友善地向餘千歲打招呼:“餘哥,來啦。”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向餘千歲伸手,“剛才是我不對,對不起哈。”餘千歲目光灼灼盯著吳期伸過來的右手,想到剛才就是這隻手,故意擋住說話的嘴巴,看來是有什麽事情不想讓第三人知道。
    餘千歲臉上的笑意讓吳期遍體生寒,他怎麽感覺這一刻的餘哥怪怪的。
    “你們兩個剛才說什麽呢?”餘千歲皮笑肉不笑道,主打一個有事就問,絕不內耗,一旦影響他的自主情緒引起內耗了,要麽解決事,要麽解決人。
    吳期心下了然,吸著鼻子在空氣中嗅來嗅去,他咋聞到了醋味。他的身子左右搖晃,碰到陳槐的肩膀,“陳哥,你跟餘哥說,咱倆剛才說的啥。”
    陳槐此時此刻無比想逃,他自從來到雲落山,就不隻一次發生現在這般尷尬的事情,而且怎麽又是和餘千歲有關,這讓他怎麽說,他安慰吳期的時候,也沒想這麽多啊。
    餘千歲的視線停在陳槐身上,又是一聲,“嗯?你倆說什麽了,有什麽不能讓我也聽的?”
    陳槐重重歎氣,他怎麽有種做錯事被抓包的感覺,可他分明什麽也沒做啊,他倆鬧別扭,反過來讓他尷尬,這是人幹的事兒?老張頭兒也沒跟他說過,人際交往這麽麻煩啊。他最不喜歡彎彎繞繞,做事思維也是一條直線,眼看即將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源頭還是在他身上,現在不說,指不定日後能裹成什麽亂子。
    他無奈地扶著額頭,“吳期,你說吧,剛剛你跟我說什麽了?一字不差地跟千歲說清楚。省得引起誤會。”他可不想和朋友的相處存在芥蒂。
    吳期樂嗬嗬地站起來,雀躍的眼神在陳槐和餘千歲身上來回遊走,清清嗓子道:“你現在和餘千歲關係這麽好了?你讓他幹啥就幹啥?他這麽聽你話?”
    陳槐尷尬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做的每件事都不後悔,做了就是做了,若是生了差錯,在下個岔路口換個方向就好,但是他現在,頭一次這麽後悔,歸根結底的源頭,就是他為什麽要答應餘千歲來雲落山。
    完了,他現在根本不敢直視餘千歲的眼睛,指不定餘千歲會用什麽眼神看他。
    餘千歲深感意外,低頭尷尬的陳槐,在他眼裏顯得別有滋味。他嘴角上挑,打趣道:“哦?真是這麽說的?”
    吳期點頭搗蒜,“千真萬確,我就是這麽問他的。還沒等他回我,你就來了。”
    餘千歲把帶來的零食遞給吳期,“吃吧,當是賠禮。”
    吳期半信半疑地接過,“餘哥,你怎麽會想著給我帶零食?”說完,他看向旁邊低頭的陳槐,頓時明白,扯著嗓子大聲說:“這是陳哥囑咐你的?”
    “嗯,讓我多給你備些零食。”
    吳期點點頭,抱著一堆零食,識趣地讓步,快速離開十餘米,撕開一包瓜子磕起來,眼睛卻看向陳槐和餘千歲。
    餘千歲用結界罩登時把兩人罩在裏麵,他一步一步走向陳槐,循循誘導:“你跟吳期說什麽了?”
    陳槐閉上眼睛,這一幕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他第三次歎氣,頓時感覺自己老了幾歲,睜開眼睛看向餘千歲,“你別多想,我當時安慰他來著。他說等你來了,向你道歉。”
    “我的意思是和你商量商量,讓你也跟他道個歉,畢竟這事兒因你而起,你總是逗他,這下他當真了,當時的反應你又不是沒看到,吳期的膽汁都要嘔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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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千歲點頭認可:“他說的沒錯,我確實和你關係好,聽你話,這不你讓我多帶零食,我就帶了。”
    “至於道歉,既然你都開口了,我一會兒就跟他說對不起。”
    陳槐被餘千歲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他之前沒在現生見過這種場合該怎麽處理啊,老張頭也沒教過他麵對這種情況該怎麽辦。
    他的身體被荒漠填滿,毫無起伏的沙粒,在終日照射的太陽下,讓他時刻情緒穩定,平和,沒有太大的波瀾。自打遇到餘千歲後,荒無人煙的沙漠不知不覺間被注入一汪水流,好像從天而降的一口井在荒漠打夯,逐漸地滲出絲絲流水,纖細的水流漫無邊際又毫無章法地從心髒開始,向著周圍流動,從沙漠到四肢,從烈日灼灼到細雨微風,一切較之以往有了大不同。
    久而久之,不起眼的種子在荒漠生花,一朵一朵,他的情緒也豐富起來,水流的滋潤帶來的潮濕,讓龜裂幹涸的情感大地,煥發別樣生機。
    他匆匆點頭,原本沒有理清的思緒,現在更是混亂如麻。
    “嗯。”
    “以後你和吳期少開些玩笑,他那性子,對信任之人一點兒都不設防,很容易當真。”
    餘千歲又走近一步,凝聲問道:“你關心他?”
    陳槐抬起頭,伸長染紅的脖頸,質認道:“事情的重點是這個嗎?”
    餘千歲聳聳肩,“你說啥就是啥唄,反正我跟你關係好,我聽你的話。”
    陳槐無聲地抓狂,怎麽能把餘千歲的嘴堵上。毛毛感知到他的需求,瞬間閃現,體貼地說道:“主人,需要噤聲貼嗎?隻要899積分,就能立馬拿下。”
    毛毛查閱陳槐的積分,轉瞬說道:“哦~不好意思主人,你的積分為負,暫且使用不了道具,毛毛先行告退。”
    陳槐嗬斥毛毛趕緊走,在這個節骨眼添什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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