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眼裏悲涼,淚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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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華熱鬧的京城中,江府此刻依舊彌漫著一片喜慶祥和的氛圍。
    今日無太陽,隻有黑色的紗幔般輕輕籠罩著整個府邸。
    在鬆苑內,幾株青鬆挺立著。
    向晚舟懷抱著嬌小可愛的曾徽音,緩緩地來回踱步,輕柔地哼唱著搖籃曲:“搖啊搖,搖啊搖,寶寶快睡覺……”
    她的聲音宛如天籟一般悅耳動聽,仿佛能穿透人心。懷中的曾徽音緊閉雙眼,小臉蛋紅撲撲的,十分惹人憐愛。
    而此時的院子裏,徐嫂已經將燈籠點亮?
    江漪正與樓藏月一起陪伴著江老夫人談天說地。三人笑聲不斷,氣氛融洽溫馨。
    另一邊,離恙則嘟著小嘴,滿臉不高興地站在角落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向晚舟抱著曾徽音的身影,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江預散值返回家中。剛進門,他便聽到勇叔提及向晚舟正在鬆苑。
    原本邁向菊苑的腳步瞬間改變方向,毫不猶豫地朝著鬆苑飛奔而去。
    當江預踏入鬆苑時,一眼便望見了那幅令人心動的畫麵。
    向晚舟麵帶微笑,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渾身散發著母愛的光輝,正專心致誌地哄著曾徽音入睡。這一幕深深地吸引住了江預的目光,讓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
    江預慢慢地躬下身來,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想要輕輕地撫摸一下徽音粉嫩的臉頰。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徽音的瞬間,向晚舟突然反應過來,迅速騰出一隻手,毫不留情地揮起手掌,狠狠地拍打在了江預的手上。
    同時,她略帶嗔怒地瞪了江預一眼,壓低聲音警告道:“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著,你要是膽敢把她弄醒了,看我怎麽把你扔到九重天上去!”
    江預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輕聲說道:“想要把我扔掉?那怎麽也得先給你留下一個孩子再扔吧。”
    向晚舟聽到這句話後,嬌軀猛地一震,原本低垂的眼眸瞬間抬起,直直地盯著江預,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哀傷。她緊咬下唇,雙唇微微顫抖著,卻始終一言不發。
    江預敏銳地捕捉到了向晚舟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難過之色,心中不由得一驚。
    這絲難過似乎隱藏著某些無法言說的苦衷,同時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悲涼之意,讓人不禁心生憐惜。
    眼看著向晚舟就要陷入這股悲傷情緒之中不能自拔,江預連忙伸出手去,輕輕觸碰了一下向晚舟的手臂,故意用輕鬆的口吻調侃道:“你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可真會讓我產生一種錯覺,還以為你想念我了!”
    向晚舟聞言,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急忙將目光從江預身上移開,轉而看向一旁的徽音。
    江預見狀,趁熱打鐵,再次向前一步,緩緩伸出雙手,滿臉期待地對向晚舟說道:“來來來,快把小家夥給我抱抱,也好讓我提前練習練習如何抱孩子!”
    一直在旁邊默默關注著兩人互動的江老夫人此時也開口附和道:“龍兒啊,趕快讓他抱抱,正好可以教教他一些帶孩子的技巧和經驗!”
    向晚舟轉頭看了看江老夫人,見老夫人一臉慈祥與鼓勵的神情,便輕點了下頭,應聲道:“好!”
    說罷,她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徽音輕柔地遞到了江預早已張開等待的雙臂之中。
    江預緊張地伸出手,接過那個小小的繈褓後,向晚舟細心地糾正他抱孩子的手勢,並輕聲叮囑道:“小心點兒,可別碰到孩子的頭!”
    江預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眼睛緊盯著懷中的小家夥,生怕有一絲閃失。
    隻見江預小心翼翼地抱著曾徽音,緩緩朝著老夫人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仿佛腳下踩著的不是地麵而是薄冰。
    好不容易來到老夫人身旁,江預卻不敢隨意亂動,就那麽直挺挺地僵著身子慢慢坐了下來。
    看到江預這般笨拙又可愛的模樣,一旁的江老夫人和其他人再也忍不住了,紛紛捂著嘴巴笑出聲來。
    那笑聲中既有對新生命到來的喜悅,也包含著對江預的善意調侃。
    與此同時,向晚舟微笑著走到離恙身邊,輕輕張開雙臂,溫柔地呼喚道:“來吧,離恙!”
    聽到向晚舟的聲音,離恙的小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像一隻歡快的小鳥般猛地撲進了向晚舟的懷裏。
    樓藏月望著離恙那開心的樣子,笑著打趣道:“這下子可高興壞了吧!”
    離恙聞言,趕忙緊緊抱住向晚舟,奶聲奶氣地大喊道:“我要擊破蒼穹!”
    向晚舟低頭看著懷裏充滿活力的離恙,眼中滿是慈愛與寵溺,她柔聲問道:“準備好了嗎?”
    離恙興奮地點點頭,用力伸展著自己的一雙小手,高聲呼喊著:“雄鷹展翅!”
    得到回應後的向晚舟手臂微微一用力,將離恙高高托起後,她開始迅速地轉動身體,帶著離恙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在空中旋轉飛舞。
    隨著向晚舟越轉越快,離恙清脆悅耳的笑聲也如銀鈴般飄蕩在整個鬆苑之中,仿佛給這座寧靜的院子注入了無限生機與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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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江老夫人則麵帶微笑地轉頭看向樓藏月,好奇地問道:“離恙這孩子怎麽會如此喜歡龍兒呢?”
    樓藏月目光專注地望著老夫人,緩聲道:“離恙這孩子啊,打從出生直到滿三歲,那可真是日夜都由龍兒悉心照料著。他們之間的感情深厚得很呐!想在江南的時候,竟有人傳言說離恙是龍兒所生之子,更離譜的是,還有些人胡謅龍兒乃是離恙的小媳婦兒呢!”
    江漪聞聽此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將視線投向身旁的江預,打趣兒道:“大哥呀,你和龍兒之間究竟發展到何種地步了!”
    江預卻是幽幽地歎息一聲,滿臉無奈地道:“唉……正所謂郎有情,妾無意!”
    江漪聞言,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向晚舟,然後壓低聲音湊近江預,悄聲問道:“大哥,雖說你的年歲稍長一些,但畢竟仍維持著年輕時候的麵容風采,再加上又是朝廷裏位高權重的大臣,按道理來說,龍兒沒理由瞧不上你呀!你說說,她到底為何這般固執己見呢?難道真如外界傳聞那般,龍兒心中藏著誰?”
    此時,一直緊盯著江預的樓藏月突然插話進來,語氣堅定地勸道:“江預,依我之見,你倒不如索性徹底放下這段情絲,免得日後越陷越深、痛苦不堪。俗話說得好,長痛不如短痛!”
    江預緩緩抬起頭,眼神堅定而又略帶迷茫地回應道:“倘若龍兒當真對我毫無半點情意可言,那我自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放手,成全她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
    然而問題恰恰在於,我分明能真切感受到她對我存有那麽一絲絲的情愫,可不知為何,她卻始終不肯敞開心扉接納於我。姐姐,你覺得龍兒是否真的存在某些無法言明的隱秘心事呢?”
    樓藏月微微托住自己的下巴,蛾眉輕蹙,眼眸微轉,似是在腦海深處仔細思索著些什麽。
    須臾之後,她朱唇輕啟道:“依我看呐,除了那位成王殿下之外,龍兒應當不會有其他什麽難以言說的苦衷吧!”
    恰在此刻,江老夫人緩緩開口說話了。隻見她手中握著一根雕花精致的拐杖,語氣堅定地說道:“無論龍兒到底有著怎樣難言的隱秘之事,咱們江家的長孫媳呀,我隻認準龍兒一人!
    龍兒可是咱江家的大恩人!日後若是誰膽敢說龍兒半句不好聽的話,哼,我定要將那人直接給種到地裏頭去,讓其嚐嚐那滋味兒!”
    言罷,江老夫人忽地舉起拐杖,直直指向站在一旁的江預,厲聲道:“尤其是你小子!”
    就在江老夫人的拐杖即將觸及江預之時,一旁的江漪眼疾手快,一個側身,穩穩當當地擋在了江預身前,並伸手護住身後的徽音,急切地喊道:“祖母,祖母,您可得當心手裏的拐杖呀!莫要傷著自家人啦!”
    江老夫人狠狠地瞪了江預一眼,沒好氣地責怪道:“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你居然還沒能成功地將龍兒哄到你的被窩裏頭去,真是個不中用的家夥!”
    聽到這話,樓藏月不禁掩麵輕笑一聲,而後柔聲勸道:“祖母,這男女之間的事兒嘛,終歸還是得講究個兩情相悅才行!”
    豈料江老夫人卻是不以為然,她一臉嚴肅地反駁道:“想當年,我最初也是不太中意你們祖父的。奈何你們祖父那張嘴巴,簡直就跟抹了蜜似的甜,三言兩語就把我給哄進了被窩裏。從那以後啊我這心裏竟然慢慢對他產生出真感情來!”
    江漪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江預,說道:“大哥,聽到沒有,學著一點!”
    江預則轉過頭來,滿臉笑意地看向徽音,溫柔地說道:“徽音啊,你的舅舅我可從來都不是這麽粗魯之人,是不是呀?”
    此時,夜色如墨般漸漸下沉,仿佛給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經過一天的忙碌,此刻已到了眾人該休息的時候。而一直奔波操勞的向晚舟,今夜卻並未有任何行動安排,也沒有離開江府。她隻想讓自己疲憊不堪的身心得到充分的放鬆和休憩。
    由於曾行前往了信州辦事,於是向晚舟便睡在了琳琅的房間裏。
    兩人一同躺在床上,親昵地依偎在一起,輕聲訴說著那些隻有彼此知曉的貼心話語。
    不知過了多久,琳琅或許是因為太過疲倦,不知不覺間竟將頭輕輕地靠在了向晚舟的肩膀上,並緩緩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然而,盡管身旁的琳琅早已酣然入睡,但向晚舟卻絲毫沒有睡意。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生怕驚醒熟睡中的琳琅。
    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門,穿過寂靜無人的庭院,徑直來到了後山。
    在後山的一處僻靜角落,她找到了一塊光滑平整的大石頭,緩緩坐了下來。她靜靜地凝視著遠方,心中思緒萬千……
    江預回到臥房,翻來覆去睡不著,向晚舟眼裏的那一絲悲涼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他本想去找向晚舟,奈何向晚舟跟琳琅睡睡在了一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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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睡不著的江預,幹脆直接起身來到後山,準備騎馬跑幾圈。
    這時,夜裏巡邏的張勇走到江預身邊,指著一個方向,“少爺,你看那裏。”
    江預順著張勇的指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向晚舟獨自一人坐在一塊石頭上。
    江預慢慢靠近向晚舟,發現她眼裏透著在鬆苑時的悲涼,而且眼裏的淚珠不斷的滾落下來,如同珠簾一樣。
    江預心疼異常,立馬脫下自己的外衫,走到向晚舟身邊,將外衫披在了向晚舟的身上,然後靠著向晚舟坐下來,伸手拭去她滾落的淚珠。
    向晚舟感覺到了江預的氣息,她立馬側過身去,江預的手停在了半空。
    不一會兒,向晚舟站起來,並將披著的衣衫脫下遞給江預,不言也不語,盯著江預看了一會兒,雙眼泛著淚花,然後呡著唇一笑,就離開了。
    向晚舟的這一笑,隱藏著無盡的情緒,讓人看不透,猜不著。最善於揣摩人心的江預,也無法理解其中的隱藏的信息。
    他犯難了,這讓他不禁聯想到,難道向晚舟的難言之隱真是心裏還想著成王爺?
    江預幾個快步走到向晚舟背後,一把緊緊抱著她,嘴唇貼著她的耳根子,“龍兒,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很心疼。”
    江預的這個擁抱,讓向晚舟眼裏本來斷流的溪水又湧動起來。
    她有些想轉過身去,投入江預的懷抱,可是她不能這樣做。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伸出手拿開江預緊緊箍著自己的手,冷冷的說道:“江大人,請自重!”
    江預哪裏可能鬆手,他輕聲的說道:“龍兒,如果你心裏喜歡成王爺,對我沒有情意,我可能會放你離開。可是,你如今對我生了一絲情意,我是斷然不會放你走的。”
    向晚舟自然冷冷的說道:“江預,我承認我對你有那麽一絲好感,可是遠遠沒有達到難分難舍的程度。我厭惡別人強迫我,請你放開!”最後幾個字向晚舟吐的很重。
    江預太害怕向晚舟厭惡自己,所以他慢慢的鬆開了雙手。而向晚舟則快速的離開了後山。
    江預獨自站在後山的黑夜裏,他抬起頭看著那昏暗的燈光,他不斷地問自己,到底還要如何做,才能讓向晚舟接受自己,他有些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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