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戰後的傷痕,一生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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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越士兵們奮勇殺敵之際,步鬆風、清婉、沈令嘉以及軍中的大夫們也都在全力以赴地救治那些受傷的士兵。
    身負重傷的沈信已經得到了及時的救治,雖然他仍處於昏迷狀態,但性命已無大礙。
    沈令嘉一直守在父親身旁,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
    與以往相比,這次沈信所受的傷相對較輕。
    因此,對於父親的受傷,沈令嘉並沒有太多的悲傷,更多的是欣喜和慶幸。她感激上蒼讓父親能夠在生死邊緣徘徊後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向晚舟的傷勢有些嚴重,赫哲對向晚舟可謂是下了狠手,毫不留情。
    江預在戰場上將她從戰場抱下來,並親手交給了步鬆風。
    隨後,江預便與張將軍一同前往清理陣亡將士的屍首,留下清婉在原地照顧向晚舟。
    此刻,處於昏睡中的向晚舟臉上帶著痛苦的神色,仿佛正承受著巨大的折磨。
    清婉守在她身邊,心疼地按著她的胸口,希望能稍稍減輕她胸部的痛楚。
    月亮已經升上夜空,大越軍營前寬闊的草地上,一排排的陣亡將士,安安靜靜地躺在月光之下。
    江預、顧理、張將軍看著眼前一排一排又一排的大越將士的遺體,眼裏都浸潤著傷痛。
    還有半頭情絲的張將軍,不到一夜,已經滿頭霜花。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將士們成堆的屍首中間,挺直地站著,閉著眼睛,臉上寫滿悲傷,他淩亂的鬢發在夜風中微微飄動。
    當活著的士兵把方飛鶴、甄圖南、程修遠、張勇、楊慧中等人的遺體抬到江預身邊時,他神色平靜至極地看著仿若熟睡中的他們,但內心卻翻湧著悲痛的浪潮。
    顧理站在嶽母的遺體旁邊,一手緊緊地握著掛在腰間的戰刀,眼淚如同河水一般傾瀉而下。
    大越的軍中,燈火通明,大夫們不休不眠地醫治著傷兵們。
    忙碌了一天的花解語因為有身孕,被步鬆風嚴厲要求去休息。
    花解語並沒有回到自己的軍帳,而是慢慢走到一處被白布圍起來的床鋪上,睡了過去。
    守在父親身邊的沈令嘉,聽到昏迷之中的父親不停地叫著母親的名字時,心跳得很厲害,一種強烈的不安湧上她的心頭。
    她站起身來,朝著軍營大門就跑了出去。
    顧理看見了衝出軍營的沈令嘉,就趕緊跑去,緊緊將她抱住。
    沈令嘉看著顧理還好好活著,異常高興。
    當她看著顧理悲傷的臉色,她的笑容立即消失,猜到母親一定是出事了。
    她強忍著淚水,看著顧理,“告訴我,母親是不是陣亡了?”
    顧理伸手捧著沈令嘉的臉,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嘉兒,嶽母大人很英勇!”
    不敢相信的事情一旦得到確認,那種錐心刺骨的悲痛,一下子竄到沈令嘉的腦門,令她幾乎暈了過去。
    顧理緊緊地扶住沈令嘉,生怕她會摔倒在地。待到沈令嘉站穩後,他小心翼翼地帶著她走到了方飛鶴的遺體旁邊。
    沈令嘉的目光緩緩落在母親的身上,隻見母親靜靜地躺在草地上,臉色蒼白如紙,沒有絲毫生氣,仿佛已經沉睡了一般。她的身體一動不動,就像被時間定格了一樣。
    沈令嘉的雙腿突然像失去了支撐一般,全身癱軟下來。
    她不由自主地趴在母親的身上,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奔湧而出,哭聲在空曠的草地上回蕩著,令人心碎。
    江預聽到了沈令嘉那悲泣的哭聲,心中一陣刺痛。
    他不禁想起了花解語,那個同樣深愛著程修遠的女子。
    他不知道該如何將程修遠陣亡的消息告訴她,這無疑會給她帶來巨大的打擊。
    然而,就在江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沈令嘉的哭聲突然變得更加淒厲起來。
    她的身體因為過度的悲傷而劇烈顫抖著,突然,她感覺到一陣劇烈的腹痛襲來,仿佛有無數隻手在撕扯著她的內髒。
    沈令嘉痛苦地捂著腹部,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隨著疼痛的加劇,一股熱流順著她的大腿流了出來,浸濕了她的褲腿。
    顧理見狀,心中大驚,他連忙抱住沈令嘉,焦急地喊道:“令嘉,令嘉,你怎麽啦!”
    江預聽到顧理的呼喊聲,心中一緊,他急忙拿起拐杖,艱難地站起身來,然後一瘸一拐地衝了過去。
    當他看到沈令嘉那痛苦不堪的神色時,心中更是焦急萬分,他急忙喊道:“趕緊將她抱到大夫那裏!”
    江預的話音未落,顧理已經毫不猶豫地一把抱起沈令嘉,像一陣風一樣衝進了軍營,徑直朝著步鬆風的住處奔去。
    江預看著一草地的血跡,立即想到已經有七月身孕的花解語,此時的他,心又是一陣一陣地抽痛起來。
    他抬眼看了一眼滿地的將士,然後杵著拐杖轉身走進了軍營!
    此時的步鬆風正在忙著醫治傷兵,看見顧理抱著沈令進來,連忙把手裏的活計交給清婉。
    步鬆風讓顧理將沈令嘉放在一張被白布圍住的床鋪上。沈令嘉痛苦地躺在床鋪上,步鬆風趕緊為她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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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布外麵的顧理緊張到全身發抖,不停地走來走去。
    良久,步鬆風走了出來。
    顧理趕緊迎上去,“大夫,令嘉沒事吧?”
    步鬆風看著顧理,“孩子沒有保住,進去看看令嘉吧,記得溫柔一些,不要怪她!”
    顧理聽了,趕緊跑進去,蹲在沈令嘉的床前,兩手緊緊地握著沈令嘉的手,滿眼心疼地看著沈令嘉。
    沈令閉著眼睛,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她雙唇微動,“顧理,當初孩子來的時候,我說不想要他,他肯定是聽到了,特別生氣,現在才會離我而去了!”
    顧理捧著沈令嘉的臉,流著淚,“嘉兒,不是的,不是的,你別難過,身體要緊,孩子還會有的!”
    “顧理,現在,母親不要我了,孩子也不要我了,我好難過,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沈令嘉繼續說道。
    顧理立馬坐到床上,一把將沈令嘉抱在懷裏,沈令嘉靠在顧理的懷中,又放聲痛哭起來。
    江預來到了向晚舟身邊,清婉立馬扶著江預坐下。
    坐在床邊的江預目不轉睛地看著妻子,當他看著妻子臉上帶著痛苦的神色時,立即伸手按著妻子的胸口。
    月光落下,日光出來,忙碌完的步鬆風來到江預身邊,將手裏的一顆藥丸遞給江預,“你才大傷初愈,為了龍兒,還是要保重身體才行!”
    江預抬頭看著步鬆風,雙手接過了藥丸,並放進了嘴裏。
    步鬆風一臉凝重地看著江預,開口問道:“女婿啊,龍兒的腹部是不是曾經受過重傷?”
    江預聽了這話,心中一緊,他知道步鬆風肯定是發現了什麽,於是便將向晚舟為了守護江府而被殺手砍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步鬆風。
    步鬆風聽完後,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嘴裏喃喃道:“原來如此啊!”
    江預見狀,心中有些疑惑,連忙問道:“舅母,您為何這樣說呢?”
    步鬆風深深地歎了口氣,帶著一絲心疼的語氣說道:“龍兒之前問過我,為什麽她和你成婚這麽久了,卻還沒有孩子。”
    江預聽到這裏,心中猛地一沉,他立刻明白了步鬆風話中的意思,不禁失聲叫道:“舅母,您是說龍兒那一次受傷,傷到了要害?”
    步鬆風沉重地點了點頭,解釋道:“女子的腹部裏,有一個專門孕育孩子的小袋子,這個小袋子非常珍貴,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被損壞,從而剝奪女子做母親的資格。”
    江預聽了這話,隻覺得如遭雷擊,身體像失去了重心一般,猛地跌坐在床上。
    他轉頭看著仍在昏睡中的妻子,心中的心疼和愧疚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他緊緊地包裹起來,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步鬆風看著江預悲痛的神色,趕緊說道:“好在龍兒的小袋子傷得不厲害,你們還是可以有孩子的,但是幾率會比一般人低一些!”
    江預伸手摸了摸妻子臉頰,然後抬頭看著步鬆風,“舅母,此事還請不要告訴龍兒,好嗎?”
    步鬆風眼睛帶著淚花,“放心吧,我會守口如瓶的!”
    太陽的光芒灑在花解語的臉上,她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她走出來,聽清婉說完向晚舟受了重傷,就趕緊來到向晚舟的床邊看望!
    這時,向晚舟剛好醒過來,她的目光落在了花解語的身上,並在花解語身上停留了一下,又移動目光看著江預。
    “你醒了!”江預溫柔地問道。
    花解語也趕緊坐在向晚舟身邊,拉著她的手,“龍兒,你沒事吧!”
    向晚舟看著花解語,“姐姐,我無大礙!”
    “沒事就好!”花解語說完,轉頭看著江預,“咦,修遠呢?”
    聽到花解語提到程修遠,江預和向晚舟相視一眼後,目光都落在了花解語身上。
    花解語看著江預和向晚舟那悲傷的神色,她神色一驚,用手捂住嘴巴,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江預。
    江預知道程修遠戰亡的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就幹脆將程修遠戰亡的事情告訴了花解語。
    花解語聽了,不可置信地搖著頭,“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騙我是嗎?”
    江預杵著拐杖站起來,扶著花解語的肩膀,“小語,師兄沒有騙你,為了腹中的孩兒,你不要太激動好嗎?”
    花解語知道江預從來都不會騙她,她眼裏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撲在江預的懷裏開始痛哭起來。
    程修遠、甄圖南的遺體被停放在一處軍帳裏麵。江預和向晚舟帶著花解語來到程修遠的遺體旁邊。
    花解語看著靜靜躺著的丈夫,慢慢蹲下,伸手撫摸著程修遠冰冷的臉,抽泣地說道:“修遠,再有兩月,你就可以看見我們的孩子了,你怎麽走得那麽急啊,你怎麽舍得拋棄我們母子啊!”
    江預看著悲傷的花解語,連忙說道:“小語,師兄已經離去,活著的人要好好活著才是。為了孩子,你要堅強一些!”
    悲痛的花解語站起來,向晚舟連忙扶著她。
    她看著江預,緊緊抓住江預的手臂,激動地說道:“師兄,我們分別整整七年啊,才相逢不到一年!你叫我如何不傷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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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預和向晚舟知道,此情此景,所有安慰的語言,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花解語坐在丈夫的遺體旁邊,反複地撫摸著丈夫的臉頰,淚水匯成河流,在丈夫的臉上流淌。
    可是,程修遠再也聽不到妻子的千言萬語,再也感受不到妻子的似水柔情了!
    花解語還未見到死去的丈夫時,她要求自己為了孩子一定不能太激動,不能太過於悲痛。
    可是當看到丈夫遺體時,她已經失控,完全不能自已。激動的情緒令她肚子開始疼痛起來。
    她趕緊摸著肚子,看著向晚舟,“龍兒,我的肚子好痛,我是不是要生了?”
    向晚舟聞言,一把將她抱起來,來到她的軍帳,江預趕緊前去叫步鬆風。
    軍帳裏花解語,因為丈夫的戰亡而導致早產,步鬆風正在為她接生。
    她躺在床上,痛苦地扭動著身軀,額頭上滿是汗珠。
    步鬆風一邊熟練地操作著,一邊輕聲安慰:“小語,堅持住,孩子很快就會出來了。”
    花解語咬著牙,雙手緊緊攥著床單,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出與程修遠的過往,那些甜蜜的回憶此刻卻如針一般刺痛著她的心。
    隨著一聲響亮的啼哭,孩子終於誕生了。步鬆風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是個女孩兒!”
    花解語虛弱地睜開眼睛,看著繈褓中的孩子,淚水奪眶而出。
    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孩子的臉,“修遠,你看看,我們的孩子……他來了。”
    江預在帳外焦急地等待著,聽到孩子的哭聲時,他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向晚舟看著虛弱的花解語和可愛的孩子,感慨道:“姐姐,一切都過去了,你要好好保重身體,為了孩子,也為了二師兄。”
    花解語虛弱地點了點頭,無力地躺在床上,向晚舟將孩子放在她的身邊。
    正在給花解處理的步鬆風突然發現,花解語的身體裏不斷有血流出來,眉頭一緊,聲音帶著急切,“龍兒,不好,趕緊換水!”
    向晚舟看著滿頭大汗的舅母,趕緊幫助她給花解語止血。
    她把一顆丹藥捏碎,放進花解語嘴裏,讓虛弱的花解吞了下去。
    花解語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全身開始顫抖起來。
    軍帳外的江預聽到了軍帳裏的動靜,知道花解語有生命危險,他著急地不斷徘徊!
    步鬆風和向晚舟用盡辦法給花解語止血,最後,步鬆風用窮盡了一生的醫術,終於為花解語止住了血。
    步鬆風和向晚舟看著花解語體內的血不再湧出,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她們趕緊起身看著花解語。
    痛失夫君,讓花解語的備受打擊,她的心碎了,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意誌力。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心急如焚的步鬆風和向晚舟,而是在天上對著她微笑和伸出手的程修遠!
    她也微微笑著,氣息奄奄地說道:“修遠,你舍不得我是不是,你來接我了是不是……”
    向晚舟流著淚說道:“姐姐,你堅強一些,我們已經幫你把血止住了,你隻要堅強一些,一定會挺過難關的!”
    臉色無比蒼白的花解語,眼含著淚花,“龍兒,修遠來接我了,我就把孩子托付給你和小師兄了!”
    “姐姐,你不要放棄,你堅強一些!”向晚舟哭喊道。
    江預聽到向晚舟的哭喊,趕緊衝進軍帳,來到花解身邊,“小語,小語,你千萬不能放棄自己,為了孩子,臉上地活下去好嗎?”
    “師兄,替我好好照顧孩子,我找修遠去了!”花解語說完,就用盡力氣伸出了一隻手。
    此時的程修遠正杵著拐杖向她走來,並伸出一隻手,緊緊地牽著她的手!
    她帶著甜蜜的笑容,笑著說道:“修遠,修遠,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舍不得……”
    花解語話音落地,伸出的手隨之落下,眼角帶著淚水,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向晚舟一把抱住花解語,失聲痛哭起來!
    江預看著躺在花解語身邊瘦小的孩子,一把將孩子摟在懷裏,淚水淹沒了整個臉頰。
    步鬆風含著淚水歎息地說道:“想走的人,真是攔不住啊!”
    一日後,大越戰亡的將士都入土為安了。
    江預把程修遠和花解語合葬在了一起,當然,合葬在一起的還有張勇和楊慧中。把甄圖南、蘇謹和蔣捷葬在了程修遠和花解語的旁邊。
    江預看著眼前新添的墳墓,心生無限感慨,向晚舟靜靜地站在他身邊。
    此時的向晚舟,終於知道丈夫為何那麽深沉了,因為他經曆過的痛苦實在太多、太多!
    想到這裏,她不自覺地伸出手緊緊握住丈夫的手。
    江預轉頭看著憔悴的妻子,“胸口可還疼?”
    向晚舟微微一笑,“已經不疼了,隻是心很疼,疼你,疼張勇和慧中,疼花解語和二師兄,疼這些陣亡的將士!”
    江預緊緊摟著向晚舟的肩膀,“龍兒,這白骨堆成的青山,這被鮮血浸潤的大地,正在孕育著無盡的希望。現在勁敵已滅,至少可以保大越一百年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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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這些將士是死得其所是嗎?”向晚舟問道。
    江預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墳墓,“龍兒,一將功成萬骨枯,隻有用白骨堆砌而成的江山,才會這般壯麗,才會值得我大越兒女前赴後繼,舍生忘死!”
    向晚舟抬眼看著遠處連綿的孤山,感慨道:“那巍巍的高山,已不是山,而是戰亡將士挺起的脊梁;那湯湯的流水,已不是水,而是戰亡將士湧動的鮮血!”
    江預聽了向晚舟的話,看著腳下到了秋天還依然盛開的花朵說道:“龍兒,你可知這些花兒為何如此鮮豔?”
    向晚舟蹲下來,伸手輕撫著花朵們,“因為它們得到了將士們鮮血的滋養!”
    江預也緩緩蹲下,看著妻子,“所以,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隻是辛苦你了,又得為我付出太多太多了!”
    向晚舟眉頭微皺,隨後一笑,“江預,能為你分擔一些風雨,乃是人生一大幸事!”
    江預伸手為妻子整理著額前的碎發,“秋風起,雁南飛,我們回去吧,我們的南雨還在等著我們呢?”
    江預說完,向晚舟疑惑地看著他,“南雨是誰啊?”
    江預看著疑惑的妻子,“二師兄和小語的孩子,我給孩子取名為江南雨。所以,南雨,就是我們的孩子!”
    向晚舟眼睛一亮,然後扶著江預站起來,朝著軍帳走去。
    路上,她突然想起那位給她和江預算過命的道士。
    “江預,你還記得我們去鬆風穀遇到的那一位道士嗎?”向晚舟問道。
    江預微微一笑,“當然記得,他說我們會有四個孩子!”
    向晚舟停下腳步,有些難過地看著江預,“我們真的會有四個孩子嗎?”
    江預溫柔地看著妻子,“當然會有的,你看,我們不是已經有一個了嗎?”
    “真的?”向晚舟問道。
    江預刮了一下妻子的鼻子,“當然了,你看啊,上蒼把你這麽一個寶貝賜給了我。而我的龍兒是那麽的好,上蒼當然也會把我的龍兒想要的寶貝賜給她的!”
    向晚舟聽了,眉眼這才帶著一些笑意!
    沈信把方飛鶴葬在了他們常去的一處山坡上。
    當年,沈信和方飛鶴在這個地方纏綿一夜後,就有了沈令嘉的。
    此後,方飛鶴就稱這個地方為福地,一有空,就到這裏來坐坐。
    沈令嘉和顧理身著孝服,站在方飛鶴的墳墓前,而沈信則直接坐在墳墓旁邊。
    他一手摸著妻子墳墓上的土,一邊說道:“飛鶴啊,你看咱們的小外孫多疼你,知道你在那邊孤單,就去陪你去了。想必你在那邊也不孤單了吧。不過,你可不要太貪心了,你要好好保佑女婿和女兒,讓他們多生幾個孩子來陪陪我呀!”
    沈信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將所有戰亡將士都安葬之後,看著所有的傷兵都得到有效醫治後,江預和張將軍將大越戰勝北疆國的捷報命令人加急送回京城。同時,又命令人押送那些小國的將軍前往京城。
    處理完所有戰後事宜後,江預並不著急回京城,他打算陪甄圖南、程修遠、張勇他們過完中秋節後,再回去。
    在步鬆風的精心調理下,向晚舟和沈令嘉的身體開始恢複。花解語和程修遠的孩子也得到了精心的嗬護,臉色慢慢地好起來!
    處理完所有事宜後,每天天色漸晚之時,江預都會抱著琴,來到甄圖南他們的墳墓前,彈著程修遠最愛聽的《關山月》、《梅花落》,彈著甄圖南最愛聽的《廣陵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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