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叫我怎麽說才好……”
    夜襲的堡壘總部之中，娜潔希坦聽完屬下們的匯報，得知了此次針對藝術家組織的滅殺任務已經圓滿完成。
    但她卻沒有因此而感到高興，反而頭疼的按住了太陽穴。
    “為什麽不把庫倫娜擊殺？”
    也不用boss發出疑問，赤瞳就率先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正麵戰場上的敵人按照計劃被一網打盡了，但這次任務的首要目標居然幸存了下來，雖然聽安娜他們的描述說是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但沒有將其斬殺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夜襲是暗殺組織啊，你沒把人殺了就回來，這不是沒能完成任務嗎？
    “關於這方麵……也是我們經過思考和討論之後得出的結果。”
    切爾茜弱弱的舉起手來，就像個在高考的作文部分建政，最後得了個鴨蛋回去見家長的衰仔。
    “就連切爾茜你這個委托人都這麽說嗎？”
    娜潔希坦皺起眉頭，目光看向正麵組的其他人。
    或許他們的所作所為的確有道理，但歸根結底還是不該放過庫倫娜的。
    “boss！你是沒有親眼看過，那些被製作成藝術品的人究竟有多痛苦多醜陋！”
    “隻要在現場就明白了，讓那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就這麽死掉就是一種犯罪！”
    “必須好好讓那家夥體會一下，她對普通人做的事情到底有多殘忍才行！”
    雷歐奈咧開嘴，兩排潔白的牙齒咬的很用力。
    她是那種喜歡打抱不平的性格，對於藝術品們的遭遇感同身受，對於庫倫娜這種不把平民當人的腐敗貴族，恨得牙癢癢就是最好的形容詞。
    “唔……我放棄發言權，但也讚同雷歐奈大姐頭的話。”
    瑪茵倒是對庫倫娜的遭遇不願過多評價，她盡管很討厭那個女人，但心底又覺得使用如此殘酷的手段不太好。
    隻能說這個粉發雙馬尾的道德底線還是太高了，天生就屬於善良陣營的存在。
    視線掃過大廳之中的夜襲成員們一圈，確定了正麵作戰組的想法都是如此後，娜潔希坦深深地歎了口氣就像個帶著一群問題兒童的家長。
    “安娜，你確定庫倫娜不會被搶救回來吧？”
    “安潔莉卡的能力現在已經世人皆知，她能夠瞬間將瀕臨死亡的重傷恢複如初，甚至可以讓死去時間還不長的人重獲生命。”
    “如果這次的行為導致放虎歸山，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帝都之中發生的事情，已經經由布蘭德和赤瞳之口轉述給了娜潔希坦。
    在得知安潔莉卡居然可以召喚天使一同合唱，並且打開天堂之門令死者的靈魂重返人間之後，聽到這一消息的所有人都感覺世界觀受到了衝擊。
    之前這些消息畢竟是隻存在於傳說中，如今真正搬到了台麵上給所有人看，那種親眼見證神跡的感覺是道聽途說無法相提並論的。
    “這點boss你可以放心，上帝之手這一招式，是利用貪婪原罪的特性，將無數細小的物質化絲線灌入敵人的體內，填充進每一寸血管和每一根神經當中。”
    “徹底將敵人的身體吃透之後，這些細微到納米級的貪婪之刺會長出荊棘，將自己和周圍的血、肉、骨牢牢固定在一起。”
    “這時候我再使用驚世力量將其拉出，就能整個兒的把敵人給翻轉過來，令他們享受到比被裹上麵包糠丟進油鍋浸炸還要痛上一千倍的感覺。”
    伸出一隻手，安娜貝爾在眾人眼前演示上帝之手的運行原理。
    這一幕看的夜襲的其他人都是神色驚恐，娜潔希坦的表情更是青一陣白一陣。
    她算是看出來了，安娜這家夥不光是有驚人的殺戮天賦，心底還隱藏著極為強烈的施虐欲望。<比艾斯德斯還艾斯德斯啊，整個兒就是s屬性大爆發的架勢。
    “好了！好了！關於處刑細節，你可以不用再說了！”
    趕緊出口讓安娜貝爾閉嘴，娜潔希坦覺得要是繼續讓這小姑娘說下去，夜襲的畫風真的要變成什麽不得了的邪惡組織了。
    “好吧……總而言之，在這個過程中，原罪之力已經徹底將那個女人侵蝕。”
    “想必就算是安潔莉卡，也無法在我的貪婪之刺還留在庫倫娜體內的情況下進行治療。”
    可愛的嘟了嘟嘴，安娜貝爾似乎對無法將自己的處刑手法分享有些遺憾。
    不過她還是用總結性的話語說出了娜潔希坦關心的事情，確定目標不會被救回來那就最好不過。
    “真的是這樣就最好了……今天的事情下不為例，我們畢竟是殺手組織，明白我的意思嗎？”
    深深的歎了口氣，娜潔希坦也不好繼續追究這件事，隻能疲憊的給屬下們重申了一下原則。
    以後夜襲肯定會遇見很多行為殘忍的貴族，要是每一個都像庫倫娜這樣進行對待，那麽問題可就很大了。
    “boss，我能說一下執行這次任務的感受嗎？”
    見正麵作戰組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布蘭德舉起手來表示佯攻牽製組還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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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襲的這個會議就是讓成員們彼此交流情報而存在的，他的發言自然是沒有人會說no。
    在娜潔希坦點了點頭後，這個將頭發梳成愛心形狀的軍人就開始講述起來。
    “先說一下光明教廷的組織架構吧，這是一群由純粹信仰和堅定意誌凝聚在一起的人，他們具備著極強的使命感和為神獻身的鬥誌。”
    “說實話……這樣的家夥非常難纏，因為這些人已經喪失了恐懼心理和求生本能。”
    “在這裏，我要說一個非常驚人且可怕的設想。”
    描述完自己對光明教廷的感覺之後，布蘭德豎起一根手指，嚴肅的看著夜襲的同伴。
    眾人皆是靜靜地聽著，想看這個經驗豐富的軍人有何高論。
    “如果……教廷的支柱和象征，也就是光明聖女。”
    “一旦她出現了任何意外，比如說失蹤或者死亡。”
    “那麽，這些對其抱有無比狂熱崇拜的信徒，有很大概率陷入徹底的崩潰和瘋狂。”
    此言一出，大廳裏陷入死寂。
    安潔莉卡如今的地位，就是達到了如此程度。
    她的聲望、名氣和號召力無人能及，就算是比之現任的帝國皇帝也毫不遜色，甚至是將之遠遠超過了。
    “這片大地之上，雷米迪奧斯的信徒數量已有五百萬之眾，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還在快速增加。”
    “布蘭德……你的意思是，如果安潔莉卡出事，那麽這些人都會變成定時炸彈？”
    娜潔希坦眉頭緊鎖，對於這個設想有些不敢置信。
    這個世界的人類史上還沒出現過影響力如此巨大的人物，人們對個人魅力的理解還停留在隻影響身邊有限範圍的程度。
    但安潔莉卡可是將自己寫進了教義裏，並且隨著雷米迪奧斯信仰的傳播而傳播。
    如果要打一個比方的話，她現在就是行走在大地上，活著的耶穌基督。
    “所有信徒應該不至於，但帝都裏那些狂信徒很有可能。”
    布蘭德搖了搖頭，帝都之外的雷米迪奧斯信徒大多是淺信徒，可帝都裏那些見證過神跡的狂信徒是真的狂熱到讓人害怕。
    現在安潔莉卡一旦出現在大街之上，街道的兩邊絕對會擠滿想要瞻仰聖女的信徒，他們就像向日葵一樣渴望著光芒。
    隻要光明聖女一句話，讓這些狂信徒去送死都不會有什麽遲疑。
    “如此聲望和口碑……要是能為革命軍所用就好了。”
    低頭沉吟了許久，娜潔希坦輕舒了一口氣。
    安潔莉卡的地位越發重要，不僅是因為她具備著戰略性的輔助能力，而且還擁有近乎逆天的民間聲望。
    如果這樣的一個人可以加入革命軍，那麽推翻帝國簡直是探囊取物。
    可惜，出身自千年貴族克蒙利特，光明聖女就天然站在了革命軍的對立麵。
    “boss，這種狂熱真的合理嗎？”
    站在大廳裏的赤瞳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將自己察覺到的某些異常說出來。
    “你指的是信徒們對安潔莉卡的崇拜嗎？”
    “這也並非無法理解，畢竟真正的神跡就擺在所有人眼前。”
    “安寧道的教主隻是具備些許的治療和預言異能，都可以組建起一個正式教徒幾十萬，影響範圍小半個帝國的教派……何況是融合了禁忌帝具的光明聖女呢？”
    娜潔希坦有些疑惑的說道，不明白赤瞳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我在潛入雷米迪亞大聖堂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種微妙的不和諧感。”
    “那可能是某種氣氛，又或者是什麽幻覺。”
    “但，可以確定的是，有什麽力量在影響我的精神，讓我變得和平常不太一樣了。”
    赤瞳斟酌著詞句，試圖將自己的感受說出來。
    但那種異常實在是太過抽象，就如同將她的認知扭曲了一般，描繪出來的東西也令人不明所以。
    “赤瞳，是不是太累了啊？”
    “最近的工作太多，還是沒有好好休息？”
    希爾有些擔心的說道，其他夜襲成員也投來了關心的視線。
    “抱歉，赤瞳，我不太能明白你的意思。”
    娜潔希坦同樣如此，對於這種【感覺】上的東西很難理解。
    “這樣嗎……赤瞳前輩，或許我們可以有一些共同話題。”
    略微的眯起眼睛，安娜貝爾倒是真的很好奇，赤瞳在雷米迪亞大聖堂見到安潔莉卡的時候發現了什麽。
    她索性就發出了邀請，打算在這之後好好的聊一聊，說不定就能確認連安潔莉卡自己都尚未察覺的現象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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