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神婆頓了頓，繼續解釋道，“這夜梟之眼雖說沒有鷹眼看得遠，卻擁有極佳的夜視能力，能在黑暗中視物如同白晝。”
    “而且，傳說中夜梟能預示吉凶，是連接陰陽兩界的使者。很多夜梟仙家修煉成精後，大多都會像你們收池人一樣，協助陰間官府辦差。”
    常神婆語氣篤定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在陰曹地府中的官吏裏，有不少就是夜梟仙家出身，尤其是那些負責緝捕遊魂、追蹤線索和斷案的陰差，很多都有夜梟仙家在背後情報支持。
    這些夜梟仙家，通常會在十大陰帥中，鳥嘴陰帥的麾下聽令。
    “至於穿山甲，如果它能長到和犀牛一般大小，或許這鱗片的防禦力便要比犀牛更加堅韌。”
    “更何況，穿山甲天生便更具靈性，尤其擅長感知地脈風水。那摸金校尉的摸金符，便是用穿山甲的利爪所製，取其‘穿山’之意，以避土中邪祟。”
    常神婆一本正經地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我又連連點了點頭，對她的解釋越發感興趣。
    “至於大鯢，雖然沒有馬的肺部那麽強大，爆發力驚人，可是它卻能讓你在水下來去自如，閉氣時間遠超常人。而且，大鯢更是活化石般的存在，靈性比穿山甲更加綿長深厚。”
    “相傳當年張道陵張天師，便是在青城山看到了兩條首尾相交、嬉戲遊玩的大鯢，從中悟出了陰陽相生、循環不息的道理，才最終創造了太極八卦圖。或許這大鯢仙家才是五大祭品中的重中之重！帶給你無窮的助益！”
    常神婆說得頭頭是道，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我忍不住頻頻點頭，心中豁然開朗，這才隱約明白了爺爺當年的良苦用心和深遠布局。
    “那狼的手臂和狗腿子呢？”
    我心中最後一塊疑雲浮現，好奇地追問道，“按理來說，這虎無論是靈性還是在上古神話中的地位，可比狼高多了啊？”
    白虎鬼仙剛成為我堂口的鬼仙不久，我對虎這種生物自然更加了解，也更崇拜一些。
    實在想象不出，這狼和狗腿子，能有什麽比薩滿秘術裏的虎爪還有豹的腿更優越的地方。
    而當我這個問題問出後，常神婆那張總是古井無波的老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為難的神色。
    她微微一愣，顯然是被我這個問題給問住了。
    堂屋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許久後，她才有些尷尬地一笑，含糊其辭地說道“或許…… 或許是你爺爺當時情況確實太過緊急，匆忙之間，附近真的沒能找到老虎和豹吧……”
    我不禁暗自苦笑，合著我這狼的利爪和狗腿子，還真就是爺爺當年在條件不允許的情況下，勉為其難湊數的啊。
    “不過，你身體內的祭品一旦得到仙家的賜福，或者是得到仙家之軀的補益，最終能達到的高度，卻都相差無幾。”
    “這就好比，同樣是修行千年的仙家，虎仙和狼仙之間，便無法再單純以種族來一較高下了。”
    常神婆又一臉正色的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心裏的期待又多了幾分，終於要說到錘煉肉身的正題了。
    常神婆將煙袋鍋子在炕沿上磕了磕，抖落灰燼，緩緩說出了具體的法子。
    “想要錘煉你這薩滿秘術改造的肉身，有兩個方法。第一，便是尋找與你體內祭品本源相同的仙家，和他們建立緊密的聯絡，讓仙家主動賦予你本源的力量與祝福”
    “簡單說，就是請他們幫你滋養肉身裏的獸骨獸魂。”
    常神婆的聲音沉了些，帶著幾分鄭重。
    “那我要怎麽和這些仙家建立緊密關係？難不成要像出馬弟子一樣立堂口？”
    我立刻追問，下意識想到了我們收池人與鬼仙建立羈絆的方式，隻是仙家與鬼仙終究不同。
    “沒錯，是立堂口，但不是出馬弟子替仙家看事兒的‘出馬堂口’，而是‘保家堂口’。這種堂口的仙家，通常不會讓你幫著看事兒、積功德，隻會給你保護、賜予祝福。”
    “就像普通百姓家裏供奉的保家仙，你供奉他們，他們便幫你穩固家宅。而你立這保家堂口，是為了讓仙家的力量滲入你體內，把你肉身裏的獸性潛力強化到極致，徹底激發那些祭品的力量。”
    常神婆解釋道。
    我點了點頭，又問“那第二種方法呢？”
    常神婆的語氣凝重了幾分，“這第二種方法，對比第一種，倒是簡單直接，可風險也大。第一種方法得看仙家願不願意庇佑你，萬一將來仙家反悔，或是遇到意外隕落，你肉身的強化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可第二種方法，卻是一勞永逸，往後不會有任何變數……那便是找到對應的本源仙家，殺死他們，吞噬他們的內丹，把仙家的本源力量徹底融進自己的肉身裏。”
    “什麽……”
    我眉頭猛地一皺，心裏咯噔一下。
    可轉念一想，又忽然明白了過來，“也是，如果麵對的是像螭龍洞神、三頭蛇王那樣的邪修，專門吃人害命的邪仙，我殺了他們、吞了內丹，也算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沒什麽好猶豫的。”
    常神婆點了點頭，“沒錯，對於你這樣有本事、又有分寸的高手來說，這個選擇確實不失為一個簡單高效的辦法。隻是有一點難，你需要找的是擁有千年道行，且和你體內祭品本源完全相同的仙家，這樣的仙家可不好找。”
    “不過就算能夠找到本源的仙家，是否能夠被供奉為保家仙，也要看是否有仙緣，還有仙家的意願了。”
    “可惜我們常家村的堂口，擁有千年修為的仙家大多是內五仙，外五仙本就少。但你放心，老婆子我會幫你聯絡其他堂口的出馬弟子，多打聽打聽，總能找到線索。”
    “是啊，狼仙、狗仙這兩類外五仙還算常見，不少山野堂口都有供奉。可穿山甲仙、夜梟仙還有大鯢仙，就太少見了……”
    我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不久前在常家太姑識海裏看到的畫麵。
    那尊沉入仙人湖底的大鯢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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