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鬼城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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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二狗的羅盤指針突然倒轉,銅盤邊緣的刻度被妖氣啃出細牙,他往掌心啐了口唾沫,星芒印記在羅盤上拍出火星:“他娘的妖氣在這兒拐了個彎,老東西肯定進酆都了!”
    青溪扶著昏迷的挽星,護心劍虛影在指尖轉得發顫。剛過奈何橋邊界,空氣裏的血腥味就混著櫻花香湧過來,她看見路邊的野鬼被無形的線牽著,腦袋上都頂著日軍軍帽,“狗叔,這些鬼的腳沒沾地,是被陣法吊起來的。”
    林九突然拽住往前衝的陳二狗,護心劍的白光在他掌心凝成屏障。屏障外,原本破敗的酆都城門突然變得金碧輝煌,穿著和服的女子在城樓上招手,城門口的石獅子嘴裏叼著護心隊少年的手臂,“是鎖魂陣的幻覺,” 他的劍鞘抵住地麵,銀藍血在地上畫出破幻符,“血河教把活人陽氣當顏料,畫了座假酆都。”
    蘇若雪的陰眼血在血鏡裏炸開,碎片映出真相:真酆都被層黑紅濁氣罩著,城門縫裏滲出的不是水,是日軍士兵的腦漿。她耳後沙紋印記突然發燙,“九叔,鎖魂陣的陣眼在酆都縣衙,血河教用三百個中國戰俘的魂魄當陣腳,” 血鏡重組時,她看見山本一郎正站在縣衙門口,手裏舉著麵血旗,“他在等我們自投羅網。”
    陳二狗的替劫血突然纏上羅盤,星芒印記在銅盤上燒出黃泉路的輪廓,“管他娘的什麽陣!老子替劫血能破幻境!” 他拽起青溪的手腕,往假城門衝去,“小聖女用雙生光護著挽星,九叔和若雪姐斷後!”
    穿過城門的瞬間,青溪感覺護心劍被什麽東西咬了口。她低頭,發現劍影上沾著根頭發絲細的黑線,正往挽星的眉心鑽,“狗叔!這線會吸血!” 雙生光突然暴漲,把黑線燒成灰燼,挽星的睫毛顫了顫,嘴裏吐出半片櫻花瓣。
    “是血河教的‘縛魂絲’!” 林九的護心劍劈開襲來的黑線,劍鞘上的三界紋路突然亮起,在前方顯形出條窄窄的石階,“跟著劍光走,別碰兩邊的霧氣!” 石階兩側的白霧裏,無數隻手在抓撓,指甲縫裏全是櫻花紋。
    蘇若雪的水袖突然纏住隻探出的手,陰眼血順著袖端往上爬。那手的主人在霧裏慘叫,顯形出穿著血河教服飾的日軍少佐,“說!黃泉路入口在哪?” 水袖突然勒緊,少佐的魂魄在霧裏扭曲成球,“在…… 在城隍廟的香爐底下…… 被鎮魂釘封著……”
    陳二狗的羅盤突然指向城隍廟方向,銅盤上的指針撞出火星,“他娘的鎮魂釘!老子當年在塞北冰宮見過這玩意兒!” 他往掌心拍了道替劫血,星芒印記在羅盤上轉得像個小陀螺,“釘身纏著活人頭發,拔出來的時候會噴怨氣!”
    青溪抱著挽星踏上石階,護心劍虛影在她頭頂織成網。網眼攔住片飄來的櫻花,花瓣炸開後,顯形出阿夜的臉 —— 冥界少年被綁在血柱上,彼岸花披風被釘成了篩子,“小聖女…… 黃泉路的鎮魂釘…… 纏著我冥界的地脈根須…… 拔錯了會塌……”
    林九的護心劍突然插入石階,銀藍血順著劍刃往地下滲,“阿夜的魂魄被鎖在釘身上了,” 他的劍穗掃過地麵,顯形出七根鎮魂釘的位置,像北鬥七星嵌在酆都地脈裏,“每根釘都纏著不同界的東西,人間的是戰俘魂魄,冥界的是地脈根須,天界的……”
    “是雲絮童子的骨頭!” 蘇若雪的血鏡突然照向天空,雲層裏掉下來截指骨,上麵刻著天界的雲紋,“小雲他們的據點被血河教端了,指骨裏有他的命星碎片!”
    陳二狗突然往城隍廟方向跑,替劫血在身後拖出條火帶,“別他媽分析了!先拔釘救人!” 他的星芒印記在掌心燒得通紅,“老子的替劫血能暫時穩住地脈,拔錯了頂多掉層皮!”
    城隍廟的香爐果然在震動,爐底的青磚縫裏滲出黑血。陳二狗剛要動手,青溪突然按住他的手,護心劍虛影在爐底畫出陣圖,“狗叔你看,七根釘子的位置是個反的北鬥陣,拔中間那根會觸發血河咒!” 她的雙生光在陣圖上流動,指出最邊緣的根釘子,“先拔這根纏著雲絮的,小雲的命星最弱,撐不了多久。”
    林九的護心劍劈開香爐,鎮魂釘的釘帽露了出來 —— 果然纏著團發黃的雲絮,上麵還沾著小塊雲紋布。他握住釘帽的瞬間,劍鞘傳來刺痛,父親的聲音在耳邊響:“拔釘時用護心咒裹住,別讓怨氣沾身,這釘子吸了太多魂魄,已成精怪。”
    銀藍血順著釘身流淌時,雲絮突然活了過來,變成小雲的樣子,抱著林九的手腕哭:“林道長,血河教往雲絮裏灌了煞氣,我快撐不住了……” 話音未落,釘身突然爆出強光,小雲的虛影被吸了回去,鎮魂釘 “啵” 地從地裏彈出來,釘尖上掛著顆小小的雲絮心。
    “他娘的這老東西!” 陳二狗接住飛過來的鎮魂釘,星芒印記在釘身燒出護心咒,“小雲的命星還在裏麵!” 他剛把釘子塞進懷裏,城隍廟的地麵突然裂開,黑紅濁氣從縫裏湧出來,帶著無數日軍亡魂的嚎叫。
    青溪的護心劍突然指向裂縫深處,護心隊的少年們的虛影在濁氣裏一閃而過,“爹爹!他們在下麵!” 雙生光往裂縫裏鑽,卻被什麽東西擋住,“是血河老祖的牌位!他在吸孩子們的魂魄!”
    林九的護心劍與蘇若雪的血鏡同時指向縣衙方向,山本一郎的笑聲順著裂縫傳上來,“林九君,拔完七根鎮魂釘,記得來縣衙喝茶,” 血旗的影子在濁氣裏晃動,“我為你準備了份大禮 —— 用蘇小姐的命定容器體質,養的血河蠱。”
    陳二狗的替劫血突然暴漲,纏住第二根鎮魂釘,“老東西找死!” 星芒印記在他胸口燒得像團火,“等老子拔完釘子,就把你的腦袋掛在酆都城門上!”
    青溪低頭看了眼懷裏的挽星,妹妹的眉心又滲出櫻花粉。她握緊護心劍,戰紋裏的雙生光與裂縫深處的少年們產生共鳴,“爹爹,狗叔,我們得快點,” 她的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冷意,“挽星的魂魄,好像被血河蠱盯上了。”
    城隍廟的裂縫還在擴大,第七根鎮魂釘的位置已經隱隱可見。林九望著縣衙的方向,護心劍的白光裏,父親的虛影正對著他搖頭,仿佛在說什麽危險的事情。但他知道,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 拔開所有鎮魂釘,找到黃泉路入口,才能救回被抓的護心者,才能阻止山本一郎的陰謀。
    陳二狗已經拔出了第二根鎮魂釘,釘身上纏著的冥界根須在他掌心蠕動,像在感謝。他往林九這邊扔了個眼色,星芒印記在羅盤上轉得更快,“九叔!下根釘子在土地廟!走!”
    一行人往土地廟趕去時,青溪回頭望了眼縣衙的方向,山本一郎的血旗在風裏飄得像隻張開的鬼爪。她摸了摸挽星發燙的額頭,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要讓妹妹醒過來,讓血河教和山本一郎,付出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