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燼餘星火照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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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的梅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轉眼已是三載春秋。陸氏書院的講堂前,陸明姝輕撫著新刻的石碑,碑上"雪瑤之位"四字被青苔溫柔覆蓋。她脖頸間的玉玨不再躁動,卻時常在深夜泛起微光,如同故人溫柔的注視。
    這日清晨,陸承安在擦拭雪瑤留下的藥臼時,發現臼底刻著一行小字:"霜雪終化,星河長明"。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臉上,映出他泛紅的眼眶。三年來,他將對雪瑤的思念化作修繕書院的磚石,化作教導孩童的耐心,卻獨獨不敢觸碰這份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疼痛。
    與此同時,皇宮內,新君的咳疾愈發嚴重。他望著案頭堆積的彈劾陸氏的奏章,苦笑一聲。這些年,陸氏兄妹雖已淡出朝堂紛爭,專心經營書院,可朝中仍有人視他們為眼中釘。"傳旨,宣陸氏兄妹入宮。"他劇烈咳嗽著,指節在龍案上敲出斷續的節奏,"朕...有要事相托。"
    陸氏兄妹入宮那日,京城飄起了細雨。陸明姝望著宮牆上斑駁的苔痕,想起雪瑤曾說:"皇宮的牆太高,連月光都照不進人心。"禦書房內,新君的麵容比三年前更加憔悴,可眼神依舊明亮。他將一封密函推到兩人麵前,"北境邊關異動,朕懷疑...與龍脈有關。"
    密函中記載,北境荒漠出現神秘圖騰,與當年邪神祭祀的紋路如出一轍。更令人心驚的是,當地牧民傳言,深夜能聽到女子吟唱古老的歌謠,歌聲中似有符文流轉。陸承安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的空劍鞘——那裏本該別著雪瑤用符文血淬煉的短劍。
    "臣願前往北境。"陸明姝率先開口,她轉頭看向兄長,發現他眼中的痛苦與決然交織。三載光陰,未能撫平傷口,卻讓思念沉澱成了更堅韌的力量。新君望著這對兄妹,將陸沉舟留下的符文玉佩分成兩半,分別係在他們頸間,"此去凶險,這玉佩...或許能保你們平安。"
    北境的寒風如刀,陸氏兄妹率領的山河司舊部抵達時,正值月圓之夜。荒漠中,巨大的沙柱衝天而起,隱隱露出下麵的祭壇輪廓。陸承安的符文之力突然不受控製地湧動,他捂住心口,那裏傳來雪鬆香的氣息。"哥,你看!"陸明姝指向祭壇中央,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月光下起舞。
    那身影身著雪色長裙,發間銀簪閃爍,正是雪瑤的模樣!可當他們衝近時,幻象卻化作漫天星砂。陸承安在砂粒中發現一枚銀鈴,鈴身刻著"平安"二字——是雪瑤在南疆時為他祈福所製。他握緊銀鈴,淚水滴落在鈴身上,竟激發出微弱的符文光芒。
    深夜,陸氏兄妹潛入祭壇。這裏的布置與當年義莊如出一轍,中央石棺上刻著與雪瑤體內相同的紋路。陸明姝將玉玨放在石棺縫隙,整座祭壇開始震動。石棺緩緩開啟,裏麵卻空無一物,隻有一卷泛黃的帛書。帛書上記載,鮫人聖女的魂魄從未消散,而是化作星砂,等待著與陸家血脈再次共鳴。
    突然,祭壇四周亮起幽藍火焰,數十名黑袍人現身。為首者掀開兜帽,竟是新任禮部尚書!"陸家果然中計了。"他冷笑著,手中的玉玨殘片與祭壇產生共鳴,"雪瑤的魂魄就在這裏,你們若想救她......"
    陸承安的符文之力在此刻爆發,他想起雪瑤最後的笑容,想起她刻在藥臼上的字。"雪瑤從來不是棋子!"他的怒吼震碎火焰,銀鈴發出清越的聲響,無數星砂從地底湧出,凝聚成雪瑤的虛影。"承安,明姝。"虛影溫柔地看著他們,"我從未離開。"
    玉玨與殘片終於合二為一,爆發出的光芒中,千年的封印徹底穩固。禮部尚書在光芒中灰飛煙滅,而雪瑤的虛影卻漸漸變得清晰。她輕撫著陸承安的臉頰,"其實,我一直在等這一刻。"星砂融入她的身體,她重新獲得了實體,眼中滿是重逢的喜悅。
    北境的朝陽升起時,陸氏兄妹帶著雪瑤踏上歸途。新君在京城迎接他們,將象征最高榮耀的山河令賜予陸家。陸氏書院內,孩子們圍著失而複得的雪瑤,聽她講述星海的故事。陸承安握著她的手,感受著真實的溫度,終於露出了三年來第一個真正的笑容。
    從此,陸氏的守護不再是沉重的枷鎖,而是成為了照亮山河的明燈。雪瑤的銀鈴掛在書院屋簷下,每當風起,便會響起清脆的聲響,如同她溫柔的低語,訴說著永不落幕的守護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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