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試煉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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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巳時三刻,楚家試煉場的青銅巨鍾突然轟鳴,九道音波震得觀禮台梁柱上的浮龍紋隱隱發光。楚陽剛踏入試煉場,正中央的青銅傀儡便發出刺耳的齒輪轉動聲,眼眶處的靈晶驟然亮起血光,胸前「楚」字紋章泛起警告的紅光。這具高逾兩丈的「玄鐵裂甲傀儡」是楚家試煉場的鎮場之寶,由初代家主用玄鐵古陣殘片鍛造,能模擬淬體七重修士的攻擊。此刻它抬起布滿齒輪的手臂,指尖彈出三尺長的精鋼利爪,地麵青磚在爪風下寸寸龜裂。
    警報聲未落,楚陽的槍影已掠過傀儡頸側。神槍在掌心旋轉時帶起的氣流,竟在地麵留下半透明的空間紋路——正是《裂空槍決》中「追星式」的進階運用。槍尖寒晶核泛著金芒,在傀儡關節處連點七下,每一擊都精準命中玄鐵骨架的軸承縫隙。「當啷——」第七聲脆響過後,青銅傀儡的右臂突然下垂,齒輪摩擦聲戛然而止。觀禮台上的族老們尚未看清招式,傀儡的頭顱已歪向一側,眉心靈晶出現蛛網狀裂紋,細密的冰棱正順著槍尖接觸點蔓延。
    星軌七連刺!」大長老楚淵猛然起身,手中玉杯「當啷」落地,茶水在石磚上凍成冰花,「這是楚蒼梧先祖創下的絕技,自三百年前斷代後再未現世!」楚陽收槍而立,神槍在陽光下流轉著星鬥紋,袖口因劇烈動作滑落寸許,露出腕間淡金色的星紋——正是方才施招時,神槍與古陣共鳴留下的印記。傀儡核心處的玄鐵殘片突然發出清鳴,與神槍寒晶核遙相呼應,在場族老們這才驚覺:楚陽的招式軌跡,竟與傀儡內部的古陣紋路完全吻合。
    不可能,外院弟子怎會習得失傳槍決?」二長老楚江拍案而起,目光掃過楚陽腰間的赤龍令,「除非他是...」話未說完,傀儡突然發出垂死的轟鳴。楚陽趁機欺身而上,神槍劃出弧線,槍尖在傀儡心口處輕點三下。青銅巨偶應聲解體,上百塊玄鐵零件如暴雨般墜落,每塊零件的斷裂麵都結著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蘇瑤站在觀禮台角落,淩仙佩泛起微光。她看見楚陽識海中閃過的槍決幻影,竟與天玄宗典籍中記載的「周天星鬥守護戰技」如出一轍——槍影所過之處,星軌浮現,空間凝滯,正是古陣核心「裂空領域」的雛形。看著場中震驚的人群,「把《疾風槍術》的快槍勁融入《裂空槍決》的星軌軌跡,連傀儡內部的玄鐵陣紋都能凍結,難怪老古董們坐不住了。」楚陽表麵平靜,內心卻在回味方才的戰鬥。當槍尖觸及傀儡關節時,神槍自動傳來陣紋感應——那是密庫中《裂空槍決》靈識投影的饋贈。他忽然明白,這具傀儡的核心,正是當年楚蒼梧劈開古陣時留下的玄鐵殘片。
    「此子的槍術路數,確與先祖手記中的批注吻合。」大長老楚淵的聲音低沉,他手中握著楚家典籍,泛黃的紙頁上,「星軌七連刺」的圖示旁,赫然畫著與楚陽腕間相同的星紋,「看來楚家嫡係血脈,果然未斷。」此言一出,觀禮台嘩然。楚震天的佛珠在掌心捏得粉碎,他清楚,一旦楚陽被確認為嫡係,自己多年經營的「外院雜役」謊言將徹底崩塌。而此刻楚陽袖口的星紋,正像一把利刃,剖開楚家隱藏百年的血脈秘密。
    蘇瑤的指尖無意識撫過耳後星紋,淩仙佩的金光突然與神槍產生共振。她看見楚陽識海中,楚蒼梧的靈識投影正在演示「裂空十二式」,每一式都對應著古陣的十二道鎖鏈。更令她心驚的是,投影中楚蒼梧的麵容,竟與楚陽有七分相似。「原來如此...」蘇瑤低聲自語,終於明白為何天玄宗典籍中,淩仙佩與神槍總是成對出現——它們本就是周天星鬥陣的兩極,而楚陽,正是千年前與淩仙聖女共研槍術的楚蒼梧的血脈傳人。
    楚陽向族老們行禮時,神槍突然發出清鳴,槍頭寒晶核指向試煉場東北角。那裏的青銅屏風後,三道狼頭刺青的影子正倉皇退去——是王家血狼衛的暗哨。他唇角微揚,故意將神槍往地上一插,槍身龍紋迸發的靈氣震碎屏風,露出躲在暗處的探子。「血狼衛?」楚淵的驚堂木拍得震天響,「竟敢潛入楚家試煉場!」楚陽趁機掃過探子腰間的令牌,與楚震天掉落的暗金令牌如出一轍。他忽然想起密庫中《裂空槍決》末頁的警示,終於確定:這場試煉,不僅是槍術的展示,更是對幽冥殿暗樁的震懾。
    觀禮結束後,蘇瑤在試煉場的傀儡殘骸前駐足。淩仙佩的光芒掃過玄鐵殘片,竟顯露出當年楚蒼梧的刻字:「淩仙,今日創「星軌七連刺」,可破你「淩仙十三式」否?」字跡間滲透著劍意,顯然是與天玄宗聖女切磋時所留。「原來千年前,先祖與淩仙聖女竟是知己。」楚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中握著從殘片上拓印的星紋,與蘇瑤耳後胎記完美重合,「神槍與淩仙佩,本就是陣眼與陣旗的關係。」蘇瑤轉身,發現楚陽眼中倒映著淩仙佩的金光:「天玄宗典籍記載,當年陣破時,淩仙聖女將自己的血脈融入陣旗,而神槍則選擇了楚家血脈。」她頓了頓,「公子的星紋,正是古陣認主的標誌。」
    暮色降臨,楚陽獨自站在試煉場中央。神槍插入地麵,槍身龍紋與試煉場的古陣紋路連成一體,形成微型星鬥大陣。他閉目感受著天地靈氣的流動,忽然聽見識海深處傳來楚蒼梧的歎息:「後世子孫,若你看見這段靈識,便意味著幽冥殿的陰謀已現。記住,神槍與淩仙佩,缺一不可。」睜開眼時,楚陽發現蘇瑤正站在觀禮台頂,淩仙佩的光芒與神槍交相輝映,在夜空中勾勒出完整的周天星鬥圖。他忽然明白,自己的槍術之所以能震驚族老,不僅是因為招式,更是因為神槍與古陣的共鳴,讓他成為了古陣力量的延伸。當第一顆星辰亮起,楚陽握緊神槍。試煉場的青銅傀儡殘骸在月光下閃爍,仿佛在訴說千年前的輝煌。他知道,今日的驚鴻一瞥,隻是開始。隨著端午祭陣的臨近,隨著幽冥殿的陰謀浮出水麵,他的槍,將刺破更多的迷霧,而蘇瑤,也將成為他在這場逆命之戰中,最重要的羈絆。密庫深處,《裂空槍決》的靈識投影露出欣慰的笑。當年他與淩仙聖女未能完成的封印,終於在千年後,等到了最合適的傳人。楚陽的槍,不僅是武器,更是古陣的鑰匙,是劃破幽冥殿黑暗的曙光。而這場試煉場的驚鴻一槍,正像一聲號角,宣告著逆命者的崛起,宣告著屬於楚陽的時代,已經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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