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煞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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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煞宗宗主殿的青銅燭台上,九盞人油燈跳動著幽藍火焰,燈芯是用修士的舌筋製成,每一聲爆裂都伴隨著微弱的慘呼。血無涯的赤銅麵具在火光下泛著妖異紅光,麵具上的狼頭紋路隨著呼吸明滅,與殿中央懸浮的幽冥血煞槍虛影形成詭異共振。“哢嚓——“最後一枚血影玉簡在掌心碎裂,飛濺的墨汁在地麵匯成狼頭圖案,與鏡中楚陽試煉場破傀儡的畫麵重疊。血無涯盯著鏡麵中槍尖凍結青銅零件的冰棱,聽著齒輪解體的脆響,麵具下的瞳孔驟然收縮——那寒芒的軌跡,與三百年前楚蒼梧劈開護山大陣的軌跡分毫不差。“裂空槍決...果然是你楚家的餘孽。“他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轉動,右手按在胸前的血煞圖騰上,鱗片覆蓋的指尖滲出黑血,“當年老東西用這招斬了我三條手臂,如今竟在一個毛頭小子身上重現...“鏡麵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楚陽腕間的星紋亮起,竟將鏡中影像震出蛛網裂痕。血無涯看著那抹金色紋路,終於確認了心底的恐懼——古陣認主了。他猛然起身,赤銅麵具滑落,左臉猙獰的血煞圖騰暴露在火光中,每道紋路都在滲出黑血,那是百年前被神槍重創留下的詛咒。殿角的青銅鼎突然沸騰,鼎中浸泡的十二具生魂燈芯同時爆燃。血無涯走向祭台,十二枚生魂釘懸浮在血池上方,每枚釘子都刻著楚陽的生辰八字,釘頭還嵌著從楚家細作處偷來的發絲。他伸出布滿鱗片的手掌,指尖劃過釘身,血池突然翻湧,浮現出楚陽在密庫參悟槍決的畫麵。“原來你找到了《裂空槍決》...“血無涯的舌尖舔過唇角的黑血,“可惜太晚了,生魂鎖命咒已入經脈,就算你能調動古陣寒氣,也逃不過十二道生魂釘的絞殺。“
    血無涯將十二枚生魂釘按在青銅鏡上,每一枚都精準對應鏡中楚陽的十二處大穴。他咬破指尖,在鏡麵畫出血河陣圖,血液順著鏡麵上的裂痕滲入,竟在鏡中形成微型的血色迷宮,將楚陽的影像困在中央。“夜無痕,聽令。“他對著鏡麵低語,血河陣圖中浮現出王家暗衛府的輪廓,“端午祭陣提前至五月十五血月之夜,你親自帶隊埋伏在玄冰洞。“他指尖點向鏡中楚陽接住蘇瑤錦囊的畫麵,“楚陽必定會去取玄冰蛛後的冰髓,那是他凝練第二滴血契的關鍵。“生魂釘在鏡中突然爆發出血光,釘頭化作毒蛇虛影,順著鏡中楚陽的經脈遊走。血無涯看著影像中楚陽突然捂住心口的畫麵,麵具下的嘴角勾起獰笑:“看到了嗎?第一枚釘子已入天樞穴,神槍的星鬥共鳴正在減弱。“祭台下方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十二具青銅傀儡被推入殿內。這些傀儡的關節處嵌著血煞宗的邪晶,胸口刻著與血無涯相同的圖騰,正是用當年楚家外院弟子的骸骨煉製而成。血無涯揮手將生魂釘打入傀儡眉心,傀儡的雙目頓時泛起血光,發出齒輪摩擦般的低鳴。“告訴幽冥殿老祖宗,“血無涯取出暗金令牌,與夜無痕的分舵令共振,“隻要奪得神槍,我願用楚陽的血喚醒血煞槍,讓當年被楚蒼梧劈開的護山大陣,重新吞噬玄靈界的靈氣。“他望向殿頂懸掛的幽冥血煞槍虛影,眼中閃過瘋狂,“千年了,該讓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嚐嚐被凶兵支配的恐懼了。“
    王家暗衛府的地牢深處,夜無痕盯著鏡中血無涯的殘影,掌心的冷汗浸透了妹妹的玉佩。三年前的場景如潮水般湧來——妹妹夜無霜為了替他擋住血煞宗的暗殺,被血煞爪撕裂靈根,至今仍在「血河秘境」中靠生魂術維持性命,每日子時都會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大人,血煞宗的密信。“一名暗衛呈上染血的玉簡,封口處的血狼印記還在蠕動。夜無痕捏碎玉簡,血無涯的聲音在識海炸響:“若端午前拿不下楚陽,你妹妹的生魂燈,就該滅了。“地牢的鐵柵欄後,十二名血狼衛正在煉化「血煞傀儡」。他們赤身裸體跪在血池中,皮膚下的血管像活物般遊走,逐漸浮現出與血無涯相同的血煞圖騰。為首的暗衛隊長舉起楚陽的畫像,眼中閃過狠厲:“宗主說,隻要釘住他的天樞穴,神槍就會失去共鳴之力。“夜無痕看著傀儡關節處的生魂釘,突然想起楚陽在試煉場的槍影——那柄神槍在少年手中,竟讓千年傀儡都俯首稱臣。他摸了摸懷中的《裂空槍決》殘頁,殘頁上的星紋與楚陽腕間的印記一模一樣,這是當年他從楚震天書房偷來的,也是他唯一的救贖希望。“大人,傀儡煉化完成。“暗衛隊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十二具傀儡站起身,胸口的血煞圖騰與夜無痕的分舵令共鳴,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他望著傀儡手中的生魂釘,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記住,楚家的槍,永遠指向光明。“地牢頂部突然傳來冰裂聲,夜無痕抬頭,發現天花板上的星紋正在融化——那是楚陽的神槍與古陣共鳴的征兆。他握緊分舵令,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按計劃行事,在玄冰洞布下「血河十二釘陣」,我親自帶隊。“暗衛們退下後,夜無痕取出妹妹的玉佩,對著地牢石壁低語:“霜兒,再等等哥哥。若楚陽真能喚醒神槍,或許...或許我們還有機會。“他不知道,此刻的楚陽,正在懸賞閣接過蘇瑤的錦囊,而玄冰洞的冰髓,即將讓神槍完成第二滴血契。血煞宗宗主殿內,血無涯望著鏡中逐漸清晰的玄冰洞地圖,突然發出刺耳的笑聲。他的血煞圖騰與幽冥血煞槍虛影完全重合,殿內的人油燈同時爆滅,隻剩下血池倒映著他瘋狂的麵容:“楚陽,你的槍魂之路,就到此為止吧。血月之夜的血河祭,將是你和神槍的葬身之地!“銅鏡突然炸裂,碎片飛濺在地麵,拚成楚家後山的輪廓。血無涯盯著碎片中央的玄冰洞,仿佛看見楚陽踏入洞穴的身影——那裏,十二枚生魂釘已經就緒,十二具血煞傀儡正在陰影中等待,而他,即將完成百年前未能完成的複仇。幽冥血煞槍的虛影在殿頂旋轉,發出饑渴的低鳴。血無涯伸出舌頭舔過掌心的生魂釘,鱗片下的血管跳動著興奮的節奏。他知道,隻要楚陽的血滴在血河秘境的祭壇上,千年凶兵將重新現世,而他,將成為這世間最強大的器魂宿主。暗衛府的地牢裏,夜無痕撫摸著《裂空槍決》殘頁,星紋在指尖亮起。他突然發現,殘頁背麵竟刻著楚蒼梧的留言:「逆命者,永不獨行。」這句話像一把火,點燃了他眼中早已熄滅的光。或許,楚陽不是敵人,而是他和妹妹最後的希望。血月將至,玄冰洞的冰棱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楚陽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血煞宗的陰謀,如同一張巨大的蛛網,正在古陣裂隙深處,等待著獵物的到來。生魂釘的血光,血煞傀儡的低鳴,還有那柄即將複蘇的幽冥血煞槍,都在預示著,這場逆命之戰,即將迎來最殘酷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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