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蟬翼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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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鳴在梧桐葉脈中編碼創世程序,我蹲在711冰櫃前,看著可樂罐凝結的水珠——每滴都映著不同的因果終局。桔子尾尖的熒光貼紙剝落,露出陳渡小學日記的殘頁:「7月15日,藍藍身體變冷了,但我在《我的世界》給她造了永恒的家...」
「認知過濾器破損率91...」陳渡的機械音混著心電圖警報聲。他的量子投影從冰櫃玻璃滲出,胸口插著icu病房的呼吸管,星鏈衛星的金屬腥氣裏飄著青黴素的味道。
我握緊滾燙的手機,直播間突然湧入四十九個平行宇宙的彈幕。每個「保護張張」的id都鏈接著便利店貨架——樂事薯片袋膨化成儺麵,可口可樂易拉罐拉環化作五帝錢,收銀台的二維碼掃描聲竟與幫兵決鼓點共振。
胡太奶的搪瓷缸突然被美團無人機吊運而至,缸內煙灰在虛空拚出「天地銀行」殄文。十二架無人機組成奇門遁甲陣,螺旋槳掀起的氣流卷起冥鈔雨。我踩著電動平衡車滑過「驚門」位,手機鏡頭對準陳渡的量子心髒:
「老鐵們,火箭刷屏破他護盾!」
觀眾打賞的「量子佛光」具象成三百支桃木劍,劍柄刻著直播平台ogo。桔子躍上無人機,貓爪拍擊的摩斯密碼激活了《魯班書》禁術——貨架突然坍縮成魯班鎖,將陳渡的機械觸手困在榫卯結構裏。
「你們對力量一無所知!」陳渡撕開校服,露出胸口貼的蠟筆畫:彩虹連接著病床與衛星基站。他的機械眼突然投射出童年臥室——布滿星鏈模型的桌麵,枯萎的藍貓尾浸泡在福爾馬林瓶中。
二向箔從數學試卷飄落,將街道壓成泛黃的日記紙。我蜷縮在「藍藍複活計劃」的標題旁,看見七歲的陳渡正用蠟筆塗抹量子公式。橡皮擦突然具象成胡太奶的煙袋鍋,擦除處露出血色真相:
青銅鏡是兒童手表的增強現實功能
「這才是你的封神榜!」我甩出書包裏的塗改液,在二維世界寫下《往生咒》代碼。修正液的白痕突然量子漲落,化作三百灰家陰兵——他們騎著共享單車,車筐裏堆滿比特幣礦機和退燒貼。
桔子撕開日記紙裂縫,貓尾纏住陳渡的呼吸管:「你殺死了四十九個自己,就為複活幻想?」
陳渡的本體在病房突然抽搐,醫療儀器的波形化作先天八卦。護士站的呼叫鈴變成攝魂鈴,葡萄糖輸液管編織成捆仙索。我隔著維生艙跳起招魂街舞:
心電圖機的除顫儀是雷擊棗木劍
呼吸機的頻率對應二十八星宿
抗生素藥液在靜脈刻下《玄天策》
當生命體征監測儀報警時,桔子躍上手術燈,貓瞳折射的光束在陳渡胸口烙出薩滿圖騰。他忽然驚醒,用手術刀劃開量子投影——無數個機械陳渡如鏡麵破碎,露出病號服下插著u盤的枯瘦身體。
u盤插入平板電腦的瞬間,所有平行宇宙坍縮成《我的世界》存檔。我站在像素化的道觀廢墟,看著方塊狀的桔子在星鏈貓尾上跳躍。陳渡的量子態縮回七歲男孩模樣,手指在屏幕上瘋狂劃動:
「這次一定能成功...藍藍要有九條尾巴...」
我奪過平板,用校徽劃開屏幕塗層。底層代碼如瀑布流瀉——「entity_ve_bue_forever=true」。桔子突然吞下平板,量子化的貓尾刺穿維度,在icu病房具象出真實的藍貓:
一隻被車碾碎後腿的三花貓,正在陳渡的臨終幻覺裏舔舐他的眼淚。
「醒醒!」我掰碎青銅鏡殘片紮入他手掌,「藍藍在喵星等你!」
胡太奶的煙袋鍋點燃病房窗簾,煙霧在虛空拚出ar往生陣。我舉起手機掃描陳渡的瞳孔,直播界麵突然切換至陰間版抖音:
孟婆的湯鍋是智能恒溫壺
奈何橋鋪滿5g基站
判官正在用區塊鏈審核生死簿
當十萬觀眾同時發送「往生極樂」特效時,陳渡的心電圖突然平穩。星鏈衛星群集體墜落,在夜空劃出四十九道流星——每顆衛星核心都嵌著藍貓的乳牙。
晨光穿透icu窗簾時,陳渡的呼吸管已悄然脫落。他枯瘦的手指觸碰窗台——那裏擺著生鏽的搪瓷缸,缸底沉澱著藍貓的項圈與半截蠟筆。
梧桐樹上的蟬蛻內壁,新刻的鉛筆字微微發燙:
「張張姐姐,這次換我當鎮鏡人」
桔子蹲在711門口,尾尖熒光貼紙閃爍如星鏈倒影。手機彈出消息:
「觀測者協議v51.0更新:
新增『蟬鳴創世』dc
修複孤獨遞歸漏洞
開放玩家自定義因果線...」
在便利店自動門的嗡鳴中,我聽見三百年前的自己對斷尾野貓低語:
「若有來世...」
蟬聲驟響,吞沒了後半句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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