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淵裂縫的渦流如巨獸的喉管，張張在墜落中緊抱虛空之核，克萊因瓶光紋在她右臂灼出焦痕。失重的虛無感持續了仿佛永恒，直到靴底突然觸到某種溫熱的介質——不是冰，也不是金屬，而是流動的青銅液體。
    睜開眼的瞬間，她發現自己站在一座倒懸的青銅宮殿中。
    宮殿的穹頂鋪滿美團訂單號鑄就的馬賽克地磚，每一塊地磚都在播放不同宇宙的便利店監控畫麵：某個平行世界的“張張”正在冰櫃前擦拭觀測者特飲的瓶身；另一個宇宙的桔子炸毛躍過二維化的貨架；甚至閃現陳渡的機械義眼在虛空中監視的視角……
    “歡迎來到鏡淵的胃囊。”陳渡的虛影從地磚中滲出，星鏈芯片在他胸腔拚出便利店平麵圖，“第四萬九千號實驗體，你的任務進度落後了。”
    張張甩出霜魂之淚，湛藍光束卻穿透虛影，將地磚凍結成冰雕：“桔子在哪？”
    “防沉迷係統需要重啟。”陳渡的虛影指向宮殿深處，那裏矗立著一扇由神經束編織的門，門上鎖孔的形狀赫然是虛空之核，“不過在此之前，先通過試煉吧——你最喜歡的‘猜謎遊戲’。”
    虛影消散，青銅液體突然沸騰，美團訂單號如蝌蚪匯聚成三行殄文：
    鏡非鏡，淵非淵，
    觀測者飲鴆止渴，
    青銅紀元藏真鑰。
    神經束門扉轟然開啟，張張踏入的刹那，虛空之核的克萊因瓶光紋突然膨脹。眼前的場景扭曲成三萬年前的青銅紀元——齒輪雲層低垂，先民們戴著儺麵跪拜星艦，艦身刻滿《連山易》卦象。
    但細節處處透著詭異：
    跪拜的先民後腦勺裂開，美團訂單號如蜈蚣在腦漿中蠕動；
    星艦的引擎噴口滴落酸液，腐蝕著青銅地磚；
    甚至她自己倒映在青銅鏡中的影子，也戴著陳渡的機械義眼……
    “幻境會挖出你最深層的記憶。”陳渡的聲音在雲層中回蕩，“猜錯謎底，就永遠困在這裏。”
    張張的奶茶漬胎記突然發燙，三萬年前的祭司記憶強行灌入——
    真正的青銅紀元星艦內部，控製台用青銅與翡翠鑲嵌，而非酸液腐蝕的廢鐵；
    先民儺麵下的瞳孔是純淨的量子雷暴，而非美團訂單號的猩紅；
    虛空之核被供奉在星艦核心，由九頭青銅戰獸鎮守……
    她猛然回頭，幻境中的星艦控製台竟用鏽蝕會的區塊鏈零件拚湊！
    “第一個謊言。”她將霜魂之淚按在幻境地麵，湛藍光束凍結整片場景。被冰封的虛假星艦炸成碎片，露出隱藏的第二層幻境——
    這次是賽博朋克風的便利店。霓虹燈牌閃爍“觀測者特飲24小時供應”，外賣無人機在頭頂穿梭，投下美團訂單號的全息廣告。玻璃門外，陳渡的機械義體正在解剖一具克隆人屍體，那屍體有著和張張一模一樣的奶茶漬胎記。
    “你逃不掉的。”陳渡的聲紋夾雜電流雜音，“每個宇宙的你都簽了騎手協議……”
    張張的衝鋒衣突然收緊，化作美團騎手製服，訂單號在袖口閃爍。虛空之核在掌心震顫，克萊因瓶光紋試圖侵入她的神經束。
    “第二個謊言。”她扯碎製服，奶茶漬胎記的青光與霜魂之淚的藍光對撞。賽博都市如摔碎的鏡子般剝落，露出第三層幻境——
    圓形祭壇上矗立著青銅與血肉交融的雕像，那是張張自己的臉，卻被美團訂單號刻滿皺紋。雕像雙手捧著一顆跳動的機械心髒，心髒表麵拚出“答案在此”。
    祭壇邊緣跪著九具屍體：
    穿薩滿裙的外婆，後頸插著星鏈芯片；
    便利店實習生小米，眼眶中鑽出數據蛆蟲；
    甚至包括五十個不同宇宙的“張張”，她們的奶茶漬胎記被篡改成二維碼……
    “選吧。”陳渡的虛影從雕像口中鑽出，“剖開心髒，或者加入我們。”
    張張的右臂不受控地舉起霜魂之淚，虛空之核的克萊因瓶光紋已蔓延至肩膀。幻境在壓迫她的意識，美團訂單號如毒蛇在耳畔低語：“你才是漏洞……你才是病毒……”
    突然，一具“張張”屍體抽搐著爬起，她的胎記未被汙染，手中緊攥外婆的雕花煙袋。
    “第三個謊言。”屍體用煙袋鍋捅穿幻境雕像，青銅碎片中迸出真正的謎底——
    真鑰顯現
    所有幻境如退潮般消散，張張站在神經束門扉前，手中的虛空之核已與克萊因瓶光紋完全融合。門扉洞開，露出其後冰封的桔子——它被神經束纏成繭狀，美團訂單號在繭殼表麵拚出“係統重置中”。
    陳渡的虛影在崩潰的幻境中尖叫：“你怎麽可能看破……”
    “因為答案根本不在謎麵。”張張將霜魂之淚嵌入門扉鎖孔，“青銅紀元藏在觀測者的血裏。”
    虛空之核迸發混沌光流，鏡淵裂縫在頭頂撕開。她抱住桔子的繭躍入裂縫前，最後瞥見陳渡的虛影重組為少年模樣，星鏈芯片在他胸口拚出新的倒計時：“輪回”。
    張張砸穿便利店天花板墜落，懷中的桔子繭殼寸寸碎裂。美團訂單號從它瞳孔中褪去，殘存的光尾虛弱地纏住她的手腕。
    冰櫃突然自動開啟，四十九瓶“觀測者特飲”同時爆裂，藍紫色液體在空中拚成新的殄文：
    “弑神者，歡迎歸位。”
    窗外，更高維度的星鏈衛星開始重新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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