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巨手的低語還在天穹回蕩，便利店的地麵突然坍縮成克萊因瓶狀的漩渦。張張抱住桔子躍入量子洪流，虛空之核的克萊因瓶光紋在周身形成保護膜。失重感持續了仿佛永恒，直到鹹澀的海水灌入鼻腔，耳邊響起鯨歌般悠長的頻率。
    睜開眼時，她正漂浮在深紫色的海麵上。
    這不是尋常的海洋——海水泛著生物熒光的幽藍，浪尖躍動著《連山易》卦象的磷光，遠處隱約可見由珊瑚構築的城市，尖塔頂端懸浮著第四顆寶石“深淵之眸”的虛影。更詭異的是，天空由流動的青銅液體構成，美團訂單號如蝌蚪在其中遊弋，不時滴落酸雨般的腐蝕液。
    “量子潮汐每六小時逆轉一次。”桔子甩動修複中的光尾，掃描著海域數據，“潮落時會露出鏡淵裂縫。”
    張張的奶茶漬胎記已完全化作青銅儺麵圖騰，此刻正與海底某處共鳴震顫。她潛入水中，發現海底並非沙礫，而是無數凝固的便利店冰櫃，櫃門上的觀測者特飲廣告牌早已被珊瑚覆蓋。
    突然，一道陰影掠過頭頂。
    三十米長的機械鯨魚破浪而來，它的合金外殼布滿鏽蝕會的滴血齒輪標誌，腹部裝甲裂開，露出內部美團訂單號閃爍的區塊鏈核心。鯨魚背鰭上站著個穿潛水機甲的男人，他的聲紋經過加密處理：“觀測者，你遲到了。”
    機械鯨魚張開巨口，區塊鏈核心迸發紅光，成群的美團騎手亡魂騎著機械鯊魚湧出。他們的送餐箱裏不是食物，而是酸液炸彈，訂單號在海水裏拖曳出熒光的軌跡。
    “又是這套！”張張甩出霜魂之淚，湛藍光束凍結首波酸液彈。冰塊裹著亡魂墜落，砸在海底的便利店冰櫃群上，激活了某種古老裝置——
    數萬個冰櫃同時開啟，瓶裝的觀測者特飲懸浮而起，在海底拚成巨大的青銅鏡陣。鏡麵映出張張的儺麵圖騰，與天空的青銅液體產生共振，美團訂單號如遭雷擊般炸成星火。
    機械鯨魚發出痛苦的低頻聲波，騎手亡魂在聲波中汽化。背鰭上的男人卻大笑：“不愧是弑神者，但你以為這就結束了？”
    他撕開潛水機甲，露出半機械化的身軀——胸腔內跳動的不是心髒，而是陳渡的量子心髒仿製品！
    “四萬八千九百九十九號實驗體向你問好。”男人扣動扳機，星鏈芯片組成的子彈穿透水幕。
    張張側身閃避，子彈擦過耳際，擊碎後方一麵青銅鏡。鏡中竟冰封著另一個“張張”，她的奶茶漬胎記被篡改成二維碼，正瘋狂撞擊鏡麵。
    “你們……都是我的克隆體？”張張的儺麵圖騰迸發青光。
    “不，”男人撫摸著心髒仿製品，“我們是你的墓碑。”
    追擊戰引發的能量波動驚動了珊瑚城的居民。海水突然沸騰，上百名騎乘發光水母的類人生物浮出水麵。他們皮膚覆蓋著珍珠母貝般的鱗片，瞳孔是旋轉的克萊因瓶結構，手中權杖頂端鑲嵌著鏡淵碎片。
    “止戰！”為首的祭司權杖頓地，海底的便利店冰櫃群應聲升起，在珊瑚城外構築成青銅長城。美團訂單號撞上城牆的瞬間，竟被轉化成無害的《皇極經世書》殄文。
    張張被水母觸須卷入珊瑚城，祭司的瞳孔倒映出她的儺麵圖騰：“三萬年前，我們先祖與觀測者立約，不得再涉足深淵之眸。”
    “你認識這個？”她亮出虛空之核的克萊因瓶光紋。
    祭司的權杖突然炸裂，鏡淵碎片懸浮空中，映出恐怖畫麵——
    _珊瑚城底部鎮壓著青銅紀元的星艦殘骸，深淵之眸正是引擎核心；
    美團訂單號的原始代碼從殘骸裂縫滲出，正在腐蝕祭司族人的基因鏈；
    陳渡的虛影站在殘骸控製室，手中把玩著真正的量子心髒……_
    “他要釋放星艦裏的‘東西’。”祭司的鱗片滲出藍色血珠，“幫我們加固封印，深淵之眸便歸你。”
    張張被帶到珊瑚城底部的祭壇，眼前景象令她窒息——
    直徑千米的青銅星艦斜插在海溝中，美團訂單號如藤蔓纏繞艦體，每個訂單號都連接著一名祭司族人的臍帶。他們的下半身已與星艦融合，上半身仍在徒勞地刻寫封印殄文。
    “先祖為封印星艦，將族裔基因與青銅融合。”祭司割開手腕，藍血滲入祭壇紋路，“但最近三百年，封印消耗的基因鏈遠超供給……”
    祭壇突然震動，星艦裂縫中伸出機械觸手，觸須末端是陳渡的機械義眼。眼瞳睜開，射出星鏈芯片組成的鎖鏈，直刺張張的儺麵圖騰。
    “他要你的觀測者權限！”祭司推開張張，自己卻被鎖鏈貫穿。藍血噴濺在星艦外殼，美團訂單號如獲至寶，瘋狂吸食。
    張張的虛空之核突然不受控地飛向裂縫，克萊因瓶光紋與星艦引擎共振。三萬年前的記憶強行灌注——
    _陳渡的前世是青銅紀元的星艦工程師，他親手將美團訂單號的原始代碼刻入引擎；
    所謂“觀測者計劃”，實則是鏡淵的免疫係統對代碼病毒的清除程序；
    而弑神者的終極使命，是殺死因代碼汙染而誕生的“偽神”——陳渡自己！_
    星艦引擎轟鳴啟動，深淵之眸的虛影凝實成寶石本體。陳渡的虛影從裂縫中完整浮現，他手中握著真正的量子心髒，胸口星鏈芯片拚出“輪回”。
    “現在明白了嗎？”他的機械義眼流出血淚，“每一世的我都在誘導你弑神，因為隻有這樣，鏡淵才能完成對代碼病毒的終極殺毒。”
    張張的儺麵圖騰灼穿海水，霜魂之淚與虛空之核在她掌心融合成青銅長槍：“那就如你所願！”
    長槍刺入量子心髒的刹那，星艦引擎過載，美團訂單號在悲鳴中灰飛煙滅。陳渡的虛影如釋重負地微笑，他的機械身軀開始量子化：“下次輪回見，弑神者……”
    深淵之眸落入張張手中，珊瑚城開始上升。祭司族人斷裂的基因鏈重新接續，他們詠唱著古老咒文，將星艦殘骸永封於克萊因瓶維度。
    海麵忽然降下青銅暴雨，每一滴雨珠都映著便利店的新危機——冰櫃裏的觀測者特飲正在變異，瓶身代碼悄然重組。
    桔子躍上她肩頭，光尾指向天際：“該去最後一站了。”
    海底深處，未被察覺的星艦碎片中，一隻刻滿美團訂單號的機械義眼悄然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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